“你来这里做什么?”两个人坐在餐桌前点餐后,她问道。
“来看看你啊!”他随手拿过旁边的一份报纸,扫了两眼,答道。
“有那么好心?”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一年根本没有联系过,突然就这么跑过来——
他没有吱声,又拿起报纸翻了两页。
这是学校里一个普通的snackbar,因为学校里平常人就不多,这里自然也很清静了。
她突然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把他给惊住了。
“嗳,你不会,不会是破产了吧?”
他的表情,由惊愕转变为有些滑稽,他的手停在鼻下,忍住笑点头,反问道:“我真破产了,你能养我?”
“这个,”她捧着热果汁喝了两口,“我的奖学金还够基本生活,要是不够的话,你当年给我的那三十万我还没动过,要是你需要的话,明天早上银行开门了,我取出来给你!”
他再度惊愕,正好服务生端来了饭菜,他把食物摆到两人面前,沉默了片刻,说了声“谢谢你”!
“啊?”她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不客气!”
即便是到了此时,她也不知道他是在骗她。
“嗳,许诗媛,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那三十万很快就会被我花掉的。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养我?”他继续问。
她一边吃饭,一边说:“我说了啊,还有奖学金的。有很多国内来的学生拿着奖学金养活家人的,只要咱们省着一些,生活的话,应该还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有学历有工作经验,找工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她这么认真的回答自己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手中的叉子一直停着没有动。
“怎么?你不会心情差到连饭都吃不下吧?”她问。
他无声地笑了,说道:“许诗媛,要是真有那一天,你可别忘了今天说过的话!哪怕那时你结婚成家了,我也还会来赖着你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给骗了,不免生气。
看他这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法气起来,不过,她还是教训性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他盯着她,她却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吃着饭。
“死丫头,要不是看在将来还要投靠你的份儿上,我一定会把这一脚还回来的!”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低声说道。
“好啊,这一脚就当是你提前支付的利息好了!”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说道。
沉默片刻,他说:“不过,我的信托基金账户里存了很多钱。哪怕我真的破产了,那些钱也够我生活的,所以,你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
“早就知道你即便是破产了,日子也过得比我好,我就不该同情心泛滥的!”她有些怨气。
“算我什么都没说!”他说道。
结完帐,两人从小吃店走出来。
“那你来这里干嘛?有工作?”她再次问。
“看你怎么样啊!看你有没有和什么莫名其妙的男人搞在一起!”他的语气很是平静。
“切,你以为我是你吗?那么多女朋友,你也不嫌累的慌!”她白了他一眼。
“吃醋了?”他笑问。
“吃你个鬼啊!你的事跟我何干?”她甩开他的胳膊。
他笑着追上她,问道:“你不会真的是在吃醋吧?”
她迎上他微笑的双眸,十分肯定地答道:“你和什么人在一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懒得关心!”
“那你怎么说我有女朋友的?”他问道。
“就你这个大萝卜,我看呐,要是你不出点什么新闻,那些周刊报纸就到了关门的时候了!”她说着,继续往前走,却没有再甩开他。
这个季节的Baltimore已经有些冷了,特别是到了晚上。
她下意识地拉紧衣领,却被他搂紧了。
从大西洋上吹来的冷风在他们周围卷起片片落叶,吹着她的长发。
“问你一句,你今天出来和我见面,你男朋友不生气?”他故意问。
“我的事,谁也管不了!”她淡淡地说。
“我知道了,一定是别的男人嫌你嘴巴太毒、脾气太坏,没有人和你交往吧!”他越说越得意。
她停下脚步,瞪着他,说道:“你信不信我今晚就找一个?”
“找别人多麻烦,不如就找我好了!”他笑道。
冷风中,他轻轻抬起她的脸庞,说道:“这两年我可能会常来美国,你,我会来看你!”
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他的话语如此暧昧,话中寓意是什么,她十分清楚。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问了:“你,找我干嘛?”
两个人挽着彼此朝着McElderry而去。
“东方在华尔街设了一个代表处,我必须经常过来,刚开始这两年的工作很多。你也该知道,在美国的话,机会很多,可是竞争也很激烈。我不想赔钱,所以就得多盯着点了!”他说道,“纽约离你这里也不是很远,我每个周末都可以过来——”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每个周末?”她惊讶地盯着他。
“要是我过不来的话,你可以乘飞机去纽约啊!放心,机票我出!”他笑道。
她继续往前走,两人的这种关系还要继续下去吗?
想要拒绝,却无法说出口。可是,接受的话,她也很难做到。
“嗳,听你这话,难道这一年你经常看我的新闻?”他故意问。
“美得你,就你那些破事,随便点开哪个华语新闻网看不到?”她说道,“我还知道你有多少个女朋友,都是谁,干什么的。新闻里写的清清楚楚!”
他从她的话语里听不到任何的感情色彩,如果硬说是有的话,那也是讥讽。
“那里头没有你,不是吗?”他这么说了一句。
她先是一惊,却很快恢复了平静,问道:“你干嘛扯上我?”
“你要是嫌生活太平淡的话,我可以让你也被别人认识!”他的语气有些愠怒。
“无聊!”她说了句。
“嗳,你之前说心情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吗?”他问。
“免疫学的presentation,被教授卡下了!”她说。
“因为什么?你做的不够好?”
“不是,那个教授的课上的两个华裔学生的都被卡了。选课之前,我就听说那个印度裔的教授很歧视华裔学生,可是,我觉得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是不会被卡的。没想到还是——”她叹息道。
“你还真是笨,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已经有人那么告诫过你了,你就该听的,非要自己尝到苦头才清醒!”他说道。
“那个教授的课教的很好,我还是好不容易才选上的,哪里会想那么多?”她很委屈。
“嗯,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不再说别的,只问道。
已经走到旅店了,他打开房门,她跟着走了进去打开灯。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问。
“替你报仇啊!”他的答案很明确,“说——”
他说着,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她冲过去赶紧把手机抢过来按掉。
“你这是干嘛?”他惊问。
她把他的手机藏到自己身后,问:“你难道要找帮会?不会是想把那个人暴扁一顿吧?”
他满脸无语的神情,起身从她手里把手机夺了过来,说道:“我是开银行的,又不是开帮会的,你警匪片看多了吧?法制社会,自然要通过法律来制裁那个人,我才不会拿着啤酒瓶去打人!”他坐在椅子上,重拨了刚才那个号码,问她:“名字叫什么,教什么课程的?”
她便把那个教授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心中却在好奇他所谓的报仇到底是什么?
这个世上,不管走到哪个角落,有钱人总是比普通人拥有更多的资源,因此,汪子轩可以有合法的渠道极易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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