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宇文璿被杜之周支开后顺势就进了后山。
靴子下,枯枝败叶被踩得“咔嚓”作响。
宇文璿小心地扫了一眼周遭环境,生怕小团子又在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一个时辰后,身后才有动静。
“殿下,属下已经召集了一千侍卫,皆是可信之人。”
所来之人仍旧是蜉蝣。·
只是看起来,他的眼眶泛出了憔悴的黑色。
“都在周围隐藏好了吗?”宇文璿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所说的话也隐隐带了一股寒意。
“是。”蜉蝣收起了恭敬的抱拳姿势,抿着唇扫了宇文璿一眼,后才抬手去摸他自己的腰封,“殿下,兵马大元帅给清修传了一封信件,清修飞鸽传书到了属下手中。”
清修便是宇文璿的另外一个心腹,就在京都照看太子殿。
一听到安远腾和清修,宇文璿的眼中乍起了几抹动容。
可就在他打开纸条的那一刹那,一团白粉猛地从纸条上弹了起来,
他赶紧屏住呼吸,可已经来不及。
毒药如喉。片刻就让他浑身痛如刀割。
“你……”
宇文璿话还未完,蜉蝣直接抽出了藏于腰封当中的软剑。
那抹锋芒毫不迟疑地冲着宇文璿的脖子而去。
宇文璿赶紧闪避,随即封住了他自己的穴道,避免剧毒畅通无阻地闯入心肺。
“殿下,没意思了,快点让属下完成任务吧!”
蜉蝣阴冷的笑声一下一下地在林子里回荡。
“任务,呵呵,宇文硕给你的任务吗?”宇文璿往后退了一步,背后死死地抵着坚硬的树干,这才是感觉多了几分安全。
原来他身边一直就有叛徒。
怪不得所有的暗卫里,只有蜉蝣一人还活着。
宇文璿咬紧了牙,顾不及多想,随手就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树枝。
蜉蝣见势立马笑了。
“用树枝?我的好殿下,那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蜉蝣饶有兴致地靠近,就连那软剑也被他丢在了一边,“既然你用树枝,那我也用树枝好了,免得你临死了,还说我在欺辱你。”
“你不知道,我等着一日等了多久!”蜉蝣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带满了阴暗之色,同时,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布满了阴鸷。
宇文璿第一次感觉到蜉蝣的杀气。
怪不得,暗卫们一听到蜉蝣的名号也会脸色一变。
他培养出来一个如此优秀的暗卫,却是成了宇文硕的人,他实在是不甘心。
“还想着副将他们回来救你?呵,他们都已经被我下了蒙汗药,一觉就会睡到明日正中午,到那时候,你的尸体恐怕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了!”
蜉蝣又是嚣张地挑衅。
他欢喜看着宇文璿阴沉的脸色。只要看着,他的心中就会升起一股优越与自信。
什么大曜国太子,到最后不也是成了他这个乞丐的剑下亡魂?
“那就来吧!”宇文璿收起了所有的恨意,若无其事地轻声说着,随即暗暗在握着树枝的手腕上用了劲儿。
“不过,你用这样的阴招,就算是赢了我,也不可能会得到名声!”宇文璿微微扬起了笑容,一滴浑浊的鲜血不经意从唇角坠了下来。
他不紧不慢地抬手擦拭,将慢慢变黑的血尽数抹在了惨白的唇上。
他不了解蜉蝣,蜉蝣却了解他。
如此一来,即便是没有被下毒,他也是处于劣势。
果真,蜉蝣毫无征兆地出手了,那根弯弯曲曲的树枝在他手中如同是金龙一样飞舞。
宇文璿浑身提不上劲儿,只能暂且躲闪,再寻机会用树枝作为抵抗。
可再拖下去,蜉蝣不用动手,他也会因毒而暴毙。
不行!
想着,片刻之下,宇文璿就顺势倒在了地上。
蜉蝣看着他无力招架的样子非但没有住手,反倒是展开了越发猛烈的攻势。
“我不管有没有什么名声,总之,最后还是我赢了!”蜉蝣一字一字道,同时也飞身而起,落地的瞬间猛地将手中树枝朝着宇文璿的腹部扎了下去。
宇文璿也不躲闪,直到树枝即将要触及腹部的一刹那,他抬脚狠狠踹向蜉蝣的腿。
蜉蝣当然没有想到现在的他居然还能有这样大的力气,整个身形一晃,好半晌儿才在地面上站定了。
而宇文璿攥着左手里头的沙子,早就准备好了最后一击。
即便他也不屑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可是,偏偏是这个招数让他在当初救了四丫,也但愿,可以在这一次救了他自己。
宇文璿思量着,绷紧了浑身的神经,深不可测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蜉蝣。
蜉蝣冷不丁对上他的眼睛,笑意刹那间就僵住了。
“去死吧!”蜉蝣攥紧了树枝,抬脚重重地踩在了宇文璿的腿上,宇文璿已然浑身无力,除了抓着那把沙子之外,什么都顾不上了。
但听“咔嚓”一声,冷汗如瀑一般从宇文璿的额上坠了下来。
“怎么,就连叫喊都不会了吗?太子就那么不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蜉蝣慢慢逼近了他,冷哼了几声后直接抬起了树枝。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至极,一股疼痛猛地从蜉蝣的手臂上蔓延开来。
蜉蝣不可置信地扭头,正见一个面容凌厉的小姑娘握着他的软剑站在一边。
“呵,有意思!”他根本没管疼痛,仍旧将手中的树枝插了下去。
沈薇赶紧过来阻拦,抬脚飞身一踹就将他踹了他踉跄,可是那树枝仍旧一下扎进了宇文璿的腹部。
鲜血“汩汩”冒了出来。
沈薇赶紧分辨了一下伤口的位置,明白没有伤到内脏,这才是松下一口气。
而一边有沈薇拖着,蜉蝣也来不及进行第二次攻击了。
蜉蝣慢慢站直了,开始将目光移向沈薇:“怎么,你一个村妇有什么内力可言,当真用得了软剑?”
蜉蝣方才并没有看到沈薇是怎么动手的,自然以为她是随手一划,因而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太子倒是幸运,流落这等乡野地方,居然还能有这么标致的美人儿陪着!”蜉蝣开始朝所握的树枝里灌入内劲了。
全身瘫软的宇文璿眼见沈薇被蜉蝣盯上,一时之间比他即将要死还要惊慌。
“沈薇,快跑!”他用尽全力大喝了一声。
可沈薇却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跑?这可不是我沈薇的作风!”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充满了危险气息。
蜉蝣盯着她,唇角的冷笑越发浓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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