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野死死盯着面前的屏幕，准确的来说是盯着年堇云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年堇云脸上涌起的不是恐惧，而是呆愣。

然而这呆愣的眼神还没有持续一秒，下一刻陈默根本就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恐惧，脑子远没有身体下意识的动作迅速。

就像是演练了成千上百遍一般，她飞奔向白兴川，猛地抱住。身子与他错身，挡在他身后的瞬间，枪声响起。

龙野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刚刚那想为年堇云的表演而站起来鼓掌喝彩的动作。

任何一个人在遇见突发事情时，脑子都会有短暂的空白期，并非是这一瞬间涌上来的就只有恐惧或是紧张。

而年堇云将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表演的淋漓尽致，完美到让他都不禁在刚刚感叹一声好，就那么一声还遭了其他的人的白眼，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觉得委屈的同时他的眼神忍不住像阚乐看去。

阚乐眼中同样的，满是激动和感叹，一星星眼差点让龙野没绷住笑出声，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竟是那个一米九几的大汉，正一脸委屈哭唧唧的表情看着她。

她只觉得瞬间被萌到，什么生气啊闹脾气啊都不重要了。

镜头中，一朵鲜红的血花自年堇云胸口绽放蔓开。

没有任何停顿的，年堇云的身子向后倒去。

“不！”

白兴川眼中满是伤痛和难以置信，他大声悲鸣着，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抱住她的身体。

鲜红的血液和手上那温热粘稠的触感刺痛着他的神经，痛苦与绝望如潮水般一股股向他拍来他。

看着陈默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他的心就像被迟钝的刀子切割一般，痛彻心扉。

镜头拉近，对焦，陈默的脸。

她费力的扬起嘴角，想要对着白兴川笑，但鲜血却顺着嘴角溢了出来，染红了苍白干裂的唇。

异常刺眼。

她咳嗽了几声，似乎是被涌上来的鲜血呛住了喉咙。

心脏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她呼吸都异常的困难，更别提什么说话了，但她依旧对着他笑。

亦如初见时，明朗而清澈，优雅不失妖娆。

“三……三爷，忘，忘了我吧，我”爱你。

若这就是他们的命中注定的结局，她愿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但她从不后悔爱上他，更不后悔用自己的死换他的生。

要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换他生。

我爱你，这三个字他是没机会听到了吧，陈默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轻轻合上了双眼。

白兴川抱着陈默，跪在被她的鲜血染红的地面上，看着他最爱的女人闭上了双眼，绝望无助的就像是一头困兽。

他发疯般的摇着头，撕心裂肺的吼出一句：“不，我后悔了，我错了，你醒来好不好，睁开眼，好不好，我娶你，娶你，还不行吗，你不是一直都要嫁给我吗，我后悔了，陈默！”

“求求你，求求你……醒来吧，醒来还不好，你这样一点也不美，真的。”

不肯接受陈默已死的事实，不肯接受陈默在他面前死去的事实。

他哭哑了嗓子，嘶喊痛了喉咙，哭痛了双眼，而陈默却不曾回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