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薄薄的唇瓣微妙地勾起，年禁言双手放到桌面上，脸上带着白日绝不会有的冷血，淡淡地看着眼前几乎背过身子的季然：“你觉得我这辈子可能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季然张了张嘴，只觉得这话诛心得让他哑口无言，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任何办法反驳。

的确，只要是年禁言投资的生意，就没有失利过。从一间最普通的顾问公司，到现在的集团式跨国企业，他的每一步成功，都由无数人见证着。

而他更是一个娱乐大亨。

别说是后悔，就算是犹豫，年禁言都不屑为之。他是鬼使神差的，怎么会多问了这么一句废话？

“这样最好。既然我们都遵守了规定，今天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季然拉起挂在背后的外套，披在身上，一刻也不愿意和这人多呆。

他觉得，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他却连骨头里子都已经快给年禁言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么急着走？”下一刻，刚刚还坐在椅子上的年禁言，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眨眼间，就挡住了他的去路，挺拔的身子像是一座巨峰，根本无法逾越。

季然后退一步，只觉得今晚不详的预感渐渐成了真实。

心头一会滚烫一会冰凉，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稍稍冷静了下来：“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这样帮我，要是被沈妄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威胁我？”季然诧异地盯着他，几乎不敢相信。

“只要你肯放弃那个要求，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如何？”年禁言却似乎没有看到他浑身的战栗，对着月色下越加冷凝的空气，轻轻呵了口气。

“年禁言，你做梦！”哪知道，季然突然发了疯一样地把身后的衣服一下子拔下来，扔到年禁言的脸上。

高调奢华的镀金钮扣在空中撞上了年禁言的额头，随即，那金属碰撞到人体后，发出一声低吟。

等那套衣服落地，年禁言脸上的那一块青紫也已经落在季然的眼前。

季然反应很快，立刻退开一步，想要从他身后绕开，直接开门。

可是，他动作再快，在年禁言的面前就像是徒然挣扎的猎物。

他只用一只手，便轻轻地扣住了季然。

季然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地咳嗽起来。

可是，颈脖被对方狠狠地捏住，连半丝透气的可能都没有。

那团郁气顶在肺里，折磨得他想操起把刀子直接砍了年禁言。

可是，他眼下连动一动都成了奢望，直接被年禁言锁死了喉咙，别说是拿刀，就是连大声喘气都是妄想。

一双危险的眼，如孤傲的狼，冷冽得没有温度。

慢慢地靠近，慢慢地收紧，然后，那双渗人的眼睛，直直地盯住他的眼睛，不让他有半分退避的后路。

“季然，你要清楚，我对你已经够忍让的了。要不是看在沈妄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嚣张？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让人随便踩在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