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攥着支票，支支吾吾地，一副为难的样子，但还是把实话说出来：“那个，她当时一唱完歌就走了，我没怎么注意，后来阿哲他们也没有拦住。”

沈妄的眼神忽然越过他，不知道看着在透过他看着什么。

然后，死死地回头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一身霸气的年禁言。

这眼神，极度的复杂，竟像是恨不得一刀剁死他，但是又有点像是可怜他，连一眼都不愿意再看。

张耳被沈妄这个样子弄得云里雾里，突然，想起年禁言捏住季然颈项的那一刹那，一个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脑子。

“该不会……”才说了三个字，他立马捂住了嘴巴。

可惜，沈妄已经听到了。

他回过头，看着张耳，没有说一个字，却是将他盯得浑身发冷。

“说，该不会怎样？”沈妄的眼底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甚至，比刚刚看到包裹时，眼神更为激烈。

张耳不知不觉后退一步，低头又看了一眼屏幕上杀气一闪而过的年禁言，迟疑良久，终于还是把心底的猜测说出了口：“会不会，年堇云现在在年禁言的手里？”

这个猜想明明漏洞百出。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妄一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失去了镇定。

他转过身，走到房里，拿起电话，迅速地用快捷键拨了个号码过去。

“……”

无人接听。

他不信，挂断了，又重新拿座机再打了一次。

可，依旧是无人接听。

这时候，就连一直笑容挂在脸上的张耳都笑不出来了。

想起年禁言的手段，张耳心里突然开始没底。

要是，真的，年堇云在年禁言的手里，张耳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这时，沈妄突然换了个号码，打了过去。

这一次，不过是三秒钟，对方就已经接起了电话，声音极为恭敬，只可惜，背景吵闹得有些不像话。

张耳只觉得心更沉了，连脸色都难看了三分。

沈妄对着话筒，只说了一句：“去，打听一下，年堇云现在是在公司还是在穆然那里。”

对方温润的声音一点迟疑也没有，似乎接到了圣旨，“好的，老板，半个小时后给你电话。”

沈妄刚放下电话，罗毅就传来这么一句：“你竟然还安排了其他人？”

张耳现在的脸色几乎已经和墨色没有两样，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脾气好得一塌糊涂的总监，竟然也是沈妄安排在今晚的一颗暗棋。

沈妄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眯着眼，回去对着电脑上的视频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一次，他看的极为的细致。

连年禁言和季然的任何表情都不肯放过。

可是，他依旧猜不透，到底是不是年禁言做的手脚。

一时间，只觉得，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此难熬。

张耳对着自己默念了无数遍，“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爱和平，雇主就是上帝，就是上帝，切勿不能动怒。”

可这真的是他出道以来办的最窝囊的一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