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也怪,顾家家宴就家宴,请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般的女儿干嘛?顾子笙问:“妹儿,你以前参加过吗?”
“妹?”顾子笙对齐止的称呼让陆露一脸茫然,这不是个男人吗?难道是――男装大佬???
林深看出了陆露此时此刻内心的纠结甚至开始怀疑以我的认知,他本着旁观者的态度解释道:“人与人之间的称呼代表两个人之间的联系,越亲近的人越随意,比如说顾小姐称呼齐先生为妹妹,就是关系亲密的一种表现。据我的观察和分析,顾小姐称呼言疏为公鸡也是一种亲……”
“林深,你且住口。”顾子笙当即就打断了林深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在林深和陆露的对话结束之后,齐止这才回答顾子笙:“小时候家宴邀请外宾就会把我放出来以示家庭和睦,后来被送到国外,每次家宴都会被叫回来。”说白了,就是工具。需要的时候打扮得漂漂亮亮展出来给人看,不需要的时候扔在不起眼的角落任由自生自灭。就好像一棵圣诞树,只有圣诞节到了的那天才会被当做有价值的东西对待,然后就扔在堆满灰尘的仓库里,最后付之一炬。
“他们也忒不是东西,欺软怕硬。放心啊妹儿,明晚哥给你找回场子,让他们知道,我的女人,是惹不起的。”顾子笙面露凶色,落在陆露眼中如此有气概,如此有魄力,如此有男人味儿――等等,男人味儿?
不管了。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和陆露依依惜别后,林深上下打量正在挥手的顾子笙,得出一个结论:“为什么会感觉,齐先生和顾小姐,像颠倒性别了呢……”
闻言齐止虎躯一震,赶紧开口在林深把这个想法当做研究课题之前终结:“她张扬了一些,我沉闷一些而已,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去做,别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可是我并不觉得把精力放在你身上是一种浪费的表现,反之,我感觉这很有意义。从行为观察中了解你的一切,是我现阶段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林深的一双眼睛很纯澈,没有一点点违心,真诚地像一个孩子。
他这么坦诚,齐止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咬唇,额发下的一双眸色灰暗的眼睛看着林深,笃定道:“你会失望。”
“来日方长。”林深回复。
这个时候顾子笙转过身来:“方长是谁?”
“……”
“顾小姐,你在说什么?”天真如林深根本不懂顾子笙的车速开得有多快。
“先别管这个,林医生,你知道言疏有什么罗曼史吗?比如爱而不得的初恋,念念不忘的前女友什么的?”顾子笙刚想起言疏离开时的表情细微的异常,就知道言疏见的那位一定不简单。说不定背后还藏着一段可歌可泣缠绵悱恻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悲剧爱情故事。顾子笙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特别想知道能让言疏这冷面冷心的人在乎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顾子笙自认为,没有什么比她妹妹这壳子更美的女人存在了。说起来有失偏颇,比顾子笙美的人世上大有人在,可顾子笙就认为她妹妹就是天下第一好看哼!
想来言疏这怪人也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衡量,鬼知道他会心悦的人是个什么模样。越想,顾子笙越感到好奇,当即一打响指决定带着妹妹和妹妹的私人医生围观言疏妙不可言的约会(纯脑补)。
“走,看戏!”顾子笙大手一挥,“看看言疏背地里给爷戴什么色的小绿帽。”她这话说得没错,虽然没有感情但是他们的确是未婚夫妻,言疏一枝红杏出墙来顾子笙那就是芳草碧连天。话说,顾子笙第一次被绿,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他不会对不起哥哥的。”齐止知道内情,可他当时答应了言疏不会对顾子笙透露半个字。宁愿为她舍命,怎么会为了别人背叛哥哥呢?
林深没有阻止顾子笙,而是提议:“在去找言疏之前,我建议顾小姐换身衣服,因为……”
顾子笙低头,是的,看起来太像精神病了。
半小时后,顾子笙和齐止坐在后排,顾子笙欲言又止,齐止默默拉住她的手压住她体内的洪荒之力。顾子笙开车向来狂野豪放,永远是马路上最靓的仔。反观林深,顾子笙由衷感到他在开婴儿摇摇车。又一个老大爷踏着辆电瓶车慢悠悠地超过他们,顾子笙忍无可忍,强压怒火道:“林医生,能开成这速度也是门艺术,是吧?”
“越是这样平坦的路面越能激起人性中征服的欲望,他们会用加速的方式表达。那是人性中兽的一面,我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之一在于,我可以压制住人性的种种欲望,当然,不包括求知欲。”他继续慢悠悠开着车,如此道。
后面鸣笛声响成一片,民怨沸腾。齐止看着他开车时僵硬机械的动作,忽然来了一句:“其实你不擅长开车,你刚才所说的话都是掩饰,掩饰你车技烂的事实。”他用的是肯定句。
被戳中心事的林深脸颊微红,他喃喃道:“我的心事都被齐先生知道了,由此可见,我和齐先生之间的关系已经达到心有灵犀的层面了。”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齐止手握成拳,笑容中带着要杀人的凶狠。
“行了行了行了,”顾子笙从后面拍了拍林深的肩,“靠路边停车,我们换一下,我来开。你这速度开下去,等我们到那儿,言疏和那姑娘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还得补份子钱。”
“根据我对言疏的了解,男人女人他从来一视同仁,除了对……”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已经下车的顾子笙拉开车门被拎出去了。顾子笙坐在驾驶座上,说:“回去乖乖坐好,爷给你瞧瞧什么叫风驰电掣。”
林深还愣在原地,他这辈子都没有被一个人这么粗暴地直接拉出来过。齐止看他像个小傻子,变换一口气将他一把拉进车里去。
“顾小姐开车一向这么快吗?”缓过神来后,林深出言问。
“不知我辈是狂是愚,唯知一路向前奔驰,”顾子笙看着前路漫漫感慨道,“温室的花朵,哪知道独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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