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顾子笙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这是一个狠人,眉骨上伤口的创造者,比狠人更狠一点,该是个狼灭。
再看看这位狠人,哦,顾子笙原本要亮出来的冒牌货工厂老板像一只小鸡仔般被拎在一位游隼成员的手里瑟瑟发抖,对比两者,高下立见。
顾子笙的问话这位狠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噗通一声对着齐止跪了下来,干脆利落到顾子笙瞠目结舌。小小心疼了一下顾宅无辜受累的地板,顾子笙窜到齐止身边,同他耳语道:“这什么情况?”
“哥哥,接下来交给我,好不好?”齐止温和地将顾子笙额前垂下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然后拥抱了她一下。妹妹的话顾子笙还是听的,齐止这么说了还给了一个爱的抱抱,顾子笙就老老实实拖来一把椅子在齐止身旁坐下,看他接着唱下去这出戏。
目光离开顾子笙的一刹那,齐止的目光瞬间冷下去,不带一丝温度,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他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而是先问:“你跪的是谁?”
“齐哥。”狠人大哥一直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模样虔诚,看样子齐止“请”他过来的“礼数”做足了。
“为什么跪下?”齐止又问。
“齐哥大人有大量,肯留我一口气,我对齐哥感激不尽。”他年纪看起来比齐止看起来大了两轮不止,头上黑白交杂,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着齐止这二十五岁的年轻男人一口一个哥。
看见它胳膊上的纹身,顾子笙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问跪在地上的狠人道:“你是黄玉?我记得你,有些年头没见,妹儿啊,这人和养父一辈儿的,弱是弱了点,起码是个前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客气点,不然养父泉下有知夜里托梦得用拐杖戳我脑阔骂我不懂规矩了。”
齐止只听顾子笙的话,就算顾子笙说要天上的月亮齐止也谨遵法旨。顾子笙让他客气点,他就对跪在地上的黄玉说:“起来。”然后他瞥了一眼顾安澄,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足以让顾安澄的后背冷汗涔涔。
兄妹俩的一段对话平淡如水,却在受邀参加顾家家宴的宾客中犹如一块大石头用力投掷入水中泛起轩然大波――黄玉是什么人?在场有几家在黑白两道上都有人脉,如果说言少站在白道顶峰,游隼在黑道中称霸,那么黄玉,绝对属于金字塔的上层。当年他实力巅峰期,紧紧排在游隼之下,后来三合崛起黄玉也不知发生什么变故将一切势力撤出B市。就算如此,时至今日,道上大部分人都要尊称他一声黄爷。
现在黄爷就跪在这年轻男人的面前,态度恭敬,改称呼他为齐哥。能让黄玉俯首称臣的人,屈指可数,姓齐的也只有一个――游隼的现任首领齐止。
想到这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就是齐止,今天所发生了什么都解释得通,因为他是齐止,B市无二的夜帝。如果是他的意志,对付顾家易如反掌,刚才他说自己是顾家失散多年的儿子,是来寻亲还是来复仇,没有人敢肯定。
“错哪儿了?”齐止又问。他的表情平淡如素,内心没有因为旁人的议论而产生任何波动。
黄玉抬起头看向他,先是踌躇片刻,然后捏紧双拳,神色紧张,结结巴巴道:“我不该……不该……”
“不该什么?”齐止步步紧逼。
“做我们这行的讲究两个字,一个道,一个义,行事作风有规矩,先礼后兵。黄玉大小是个前辈,给点面子。”顾子笙舒舒服服靠在椅子上悠然道。
被他逼得没有办法,黄玉咬着牙鼓起勇气说下去:“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帮顾安澄卖掉齐哥。”
听到他的回答,靠在椅背上的顾子笙猛然直起身体,她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黄玉面前,问:“卖掉顾野的事情,是你小子干的?”只有齐止听得出来,顾子笙说话的时候,声音在发抖。
“是……”
话没说完,就被临门一脚踹翻在地,足足滚出去有五米远,在顾安澄面前的那方空地上刹住。黄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在此被顾子笙一脚踏上,踩在他的脊背上叫他动弹不得。顾子笙拳拳避开要害,打得那叫一个血腥,直到齐止提醒:“哥哥,别把他打死,他还有用。”听到这话,顾子笙才松开被打得脸上如泼上油彩般的黄玉,随手扯来侍者托盘上的纸巾把沾上鲜血的指关节擦干净,然后把用过的纸巾团了团随手一扔就扔在顾安澄的身上。
沾着黄玉的血的纸巾滚在顾安澄的怀里,顾安澄肝胆欲裂,急忙将那团晦气的东西抖在地上。顾子笙见了,呵呵冷笑道:“你怕什么,一会儿爷给你慢慢放血。”
说着,她一只手提起半死不活的黄玉,笑着问他道:“顾安澄没这个本事让你对他唯命是从,究竟是谁?”顾安澄几斤几两顾子笙还不清楚,自己被卖到黑市的那年如果她没有记错正是黄玉的巅峰期,顾氏集团也不过是在A市勉勉强强排上号而已。
黄玉吐着血沫,抬起剩下哪条没有被顾子笙折断的胳膊,坚定地指向纪玲:“她……她给了我许多钱……叫我,把齐哥……卖给黑市……出……出售,出售器官。”
“又是你?”顾子笙将黄玉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步步向她走来,“正好,新帐旧帐一起算,爷一向不打女人,处理你有一万种法子。想死得轻快点,就告诉爷,指给在坐的各位瞧瞧,是谁让你卖掉顾野。哦,别这样抗拒,你绝对不想知道爷的手段。你不说也没有关系,爷问你是觉得你是一条捷径,有了路线图还愁找不到地儿?你要是不说,爷规规矩矩走大道也是一样。这是为了你自己,你该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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