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爷爸妈是谁我都不知道,不如咱们索性做个朋友,爷叫叶止,你要是不嫌弃叫声哥。对了,你叫什么?”
“顾野。”
“这名字一听就霸气,小野,吃了我的兔子你答应我件事情,千万别告诉别人……无论发生了什么,别忘了你是谁,逮到机会就逃出去。我记得你的名字,你替我记住我的名字,好不好?”
“……好。”
呈现在眼前的这张脸,是顾子笙想而不敢想。叶止如何在她背上气绝她尚记忆犹新,在顾子笙的记忆里,叶止已经在东南亚某个国家荒凉的野林下长眠。昨天下午顾子笙追寻一闪而过的身影,徒劳地看着他消失在人海中。本想和顾家的恩怨解决之后再去寻他,没有想到今天就这么出现在这里,她没有想到,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你……到底是谁?”叶止明明已经死了,她拼尽全力也没有把他带出去。叶止已死,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是阴谋吗?故意用这副与叶止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皮囊为饵引她上钩?
不……不对。知道叶止和顾野是什么关系的人除了她自己和继承顾野记忆的妹妹就只剩下许亦。顾子笙坚信许亦不会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关于叶止的事情许亦对失去这段记忆的齐止也闭口不谈――更不可能是妹妹。
那会是谁呢?当年一起在庄园里的人只活下来了两个,一个是后来成为游隼继承者的齐止,一个是许亦。对于养父的雷霆手段,顾子笙再清楚不过,当年许亦的命都是他拼命保下的,更别说其他被养父定义成失败者而处理掉的人。他们就算逃得过枪林弹雨,也逃不过山林大火。
……这是巧合吗?
一时失神,他居然从顾子笙的手下挣脱,从大开的窗户一跃而下,黑色的身形融化在黑夜中消失不见。
顾子笙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看着窗外的夜色,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在见到那张脸之后,顾子笙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某处禁地有一束阳光穿过厚重的乌云照在沼泽地上,瘴气逐渐消弥。
这般静坐了片刻,她将耳麦塞回耳朵里,里面立刻就穿来许亦的声音:“发现可疑目标,是否狙击?”
“让他走吧,你们全部撤退。”不管那人是叶止还是恰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顾子笙都不想将他的生命夺走。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许亦以为顾子笙出了什么事情,关切地问:“顾小姐,你受伤了?”
顾子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只手刚才将那个人牢牢抓住。她勾唇,自嘲地笑了笑:“被揭开旧伤疤,也算受伤了。小许,我看到叶止了。”
“什么?”许亦以为自己听错了,关于叶止的存在,自从老大记忆断层后,知道叶止这个人的恐怕就许亦一个人了。上任游隼首领让他发誓不主动提起这件事,许亦可没有对其他人提过叶止的事情。
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顾子笙,不是齐止。顾子笙一时忘情,下意识地就对许亦说了出来。她说道:“没什么,你老大呢?”
问的自然是齐止。许亦拍拍邱锐的后背示意他放下枪停止瞄准目标,自己走到门前低头看向一楼宴会厅,见老大斯斯文文地说完一段话,向顾安澄举杯,看看顾安澄已经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手里捏着两份单子。
在许亦这个位置,他看不清这两份单子到底是什么,不过从顾安澄从怀里掏出的速效救心丸可以看出,绝对有杀伤力。
“在我将你取而代之之前,你可要,保重。”齐止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放在托盘上扬长而去,意气风发的模样和顾安澄的失魂落魄成鲜明对比。
许亦面色复杂,对顾子笙道:“老大的脾气变得让我有些……嗯……这么斯文真的是老大吗?”如果放在以前,香槟瓶子直接碎在天灵盖上,用行动教对方做人。
“呵呵……”所以许亦你是在讲我的坏话咯,“和你老大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一会儿你把他送回家。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克里斯已经上飞机了。”
“……”
顾子笙说完就关闭了耳麦,她笑得鸡贼,如果一个顾子笙镇不住许亦,那就用克里斯。许亦叹了一口气,每次顾小姐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一不留神就会把顾小姐当成老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其妙的血缘关系?
宴会提前结束,黄玉怎么来这里就怎么被游隼带回,齐止坐在后座上,许亦遵从顾子笙的命令开车,邱锐非要跟过来,许亦就让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其他人跟着三合的人蹭饭去,见那群小王八羔子兴奋的表情,许亦就知道今天晚上青牙要肉疼了。
“老大,你给顾安澄看的东西是什么。”他亲眼瞧见顾安澄当时心脏病都要犯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才有这样的杀伤力。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许亦还是忍不住问了齐止。
齐止侧过头望向窗外飞逝的景物,口中戏谑道:“两份亲子鉴定,我和顾安澄有血缘关系,程莫没有。”程莫在得知自己和顾安澄并非父女关系的时候已经崩溃,就算顾安澄继续和程莫的父女关系,程莫也不会构成威胁。现在顾安澄的继承人只剩下他和哥哥两个人。
顾安澄死了一切都会被他夺走,如果顾安澄苟延残喘下去,就得目睹他是怎样将他的东西一步步占为己有而无能为力。
既然上天给了他新生的机会,就要好好把握,黑化,就要黑化个彻底,不是吗?
“哇……”邱锐对豪门恩怨表示叹为观止。被动吃瓜那么长时间,脑子里灌进去的料一个比一个猛――顾安澄出轨挑拨情人逼死原配结果最后发现早就被情人绿了?哇,这是什么乱泼狗血的剧情!
许亦干咳,短暂的惊诧之后,他认真思考了一下,道:“我有点担心顾小姐,现在已经和顾家撕破脸了对吗?那么顾小姐和言总,是不是就……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顾小姐看待言总比她自己想的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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