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子笙一如既往地早早醒了,不过她没有下床,而是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今天是和言疏断绝唯一关系的第一天。
放在她从医院里刚醒来那会儿,之前忘记的不算,对取消和言疏只见的婚约顾子笙一定喜大普奔。时至今日,却觉得心里闷闷地不痛快,她喜欢言疏吗?呵,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母鸡喜欢公鸡干什么。顾子笙微微思索了一下,决定把锅甩给昨晚吃的无辜的蒜蓉猪头肉。
话说回来,顾子笙对言疏打开信封之后看到里面的戒指和信后是什么反应表示忐忑不安,她这样已经很低调了,这么掩人耳目地给他,他不会记仇……的吧。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摸来拿在手里,点开联系人,手指点开公鸡那栏,在拨号图案上悬了半晌,顾子笙大叫一声把头蒙在被子里――她在想什么?难道要打电话问问言疏被未婚妻甩了后做何感想?怕是嫌命不够长。
说来也怪,言疏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她选择打电话给金秘书,电话响了一阵接通了。顾子笙问:“金秘书,我想问问言疏看到信封是什么反应?”
金秘书先是沉默,然后对顾子笙小心翼翼道:“怎么说呢……如释重负吧。”
言疏这家伙向来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轻易展现出来,要不然顾子笙老说他闷骚:“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修正婚约解除协议。”再度沉默后,金秘书回答顾子笙道,他的语气间不乏歉意和同情。明明昨天还让他把剧院的票交给顾子笙,怎么今天就要取消婚约了?自从顾子笙从葬礼上诈尸……咳醒来后,不仅顾小姐性格大变,言总也变得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这的确是言疏的风格,顾子笙早该想到,自己居然脑残到关心言疏的感受。他是个商人,商人会对一个联姻对象产生任何情感吗?等等,什么情感不情感,顾哥你清醒一点!
“顾小姐……顾小姐?顾小姐你还在听吗?”电话那头的金秘书关切地询问道。
在金秘书一声声呼唤之下,顾子笙才回过神来,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言疏能这么做我也能放心了,协议是邮件发给我还是亲手递给我?”协议签就签呗,签完就回游隼,继续过她吃香的喝辣的左拥右抱群芳环绕的小日子去。
“言总让您现在过来签。”金秘书常叹了一口气,刚才他也劝过了,结果言总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解除婚约,现在又让顾子笙来签协议,看来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现在?
短暂的沉默后,顾子笙开口道:“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值得高兴的事情,话说出来却很低落。养条狗这么长时间还有点感情呢,何况言疏这个大活人,以后两个人一点关系也没了,是个人都会有点怅然吧,对,一定是这样。
挂断电话之后,金秘书长叹一口气,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要求他开免提一直旁听他和顾小姐打电话的言总,他手边有一张白纸,白纸上有三行字,正对着金秘书――如释重负,修正协议和让她现在过来。
呵,言总你到底要搞什么?这样真的容易没老婆了喂!
去签解除婚约协议,也要有气势,毕竟这很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言疏,输人不输阵。这般想着,顾子笙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蹦下窗去打开姨妈临走前为她准备的各种战衣。
十几分钟之后,顾子笙就穿着红色束腰连衣裙踩着小高跟出门了,讲真,她用直男审美来看还是觉得顾子笙这壳子穿红色最漂亮。
顾子笙打车到YS大厦的楼下,刚开车门就有人打电话给她,顾子笙还以为是言疏或者是金秘书,结果一接通,传来妹妹的声音:“哥哥。”
“是你啊。”顾子笙笑了一声道。
电话那头微微沉默了一下,问:“哥哥好像很失望?”
“没有没有,你给我打电话我高兴得不得了。怎么啦突然给我打电话?你今早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顾子笙一边下车一边对齐止道。
齐止微笑:“我想给哥哥一个惊喜,这是我想到唯一能为哥哥做的事情。”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这头顾子笙还一脸莫名其妙,那头齐止已经整理袖口进入顾氏集团董事会现场。昨夜妻子的惨死并不能妨碍他安然坐在董事会的主位上,甚是葬礼他都没有参与。
齐止的到来使得会议现场一阵骚乱,会议室中超过一半的人,当他从齐止的身体里醒来后被他利用游隼的势力渗透。简单来说,在坐的变过半数,都是齐止的人。
顾安澄瞪大眼睛,然后霍然站起,指着齐止的鼻子惊惧道:“你来干什么?出去!”齐止眯眼微笑,会议桌上坐着的一个人站起将椅子搬到会议桌上顾安澄对面的位置,恭敬地请齐止坐下。
于是齐止便坐在,作出最舒服的姿势,慵懒随意,好像顾氏集团已经被他收入囊中。
比起齐止的安然自若,顾子笙就显得格外不淡定。到言疏办公室门口前,顾子笙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准备敲门,结果还没敲到门就被打开,走出来一个金秘书。他含着同情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顾子笙,摇头叹息着出去了。
今天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
进去后,顾子笙看见办公桌后面正对着几台显示器陷入沉思的言疏,他的表情越是深沉,顾子笙就越是心虚。她用手指叩了叩桌子,言疏看都没看她一眼,随手将一份协议扔到她敲桌子的手前。
顾子笙接过,拿起来一看――好家伙,林林总总两三页,言疏这是对她上心还是不上心呢?从前在游隼自己还没魂穿到妹妹身上的时候,协议啊合同啦什么的顾子笙通通扔给许亦自己从来不看。耐着性子看完,顾子笙感觉头昏眼花,心中念把这玩意儿写出来也就言疏这变态了。
协议里讲的什么,顾子笙视线从手机这两张纸上移开就是遗忘的过程,当目光投向言疏的时候,顾子笙脑子里就记得要赔钱,要赔好多钱,要赔好多好多钱。
也忒小瞧爷了,以为区区铜臭能奈我何?顾子笙呵呵冷笑,直接了当对言疏正色道:“把戒指还给爷,不给爷就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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