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二章许亦归来
看到他眼中的犹豫之色，顾子笙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她站起身来，对站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程莫说：“给他找几件衣服带着，地牢冷，别冻出个好歹来。”
程莫吃惊道：“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他可是你亲爸爸！”
“要杀他还要等今天？包吃包住，导弹都炸不穿，比你家这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的安全多了。”顾子笙的语气含着几分无奈，她有看起来有那么凶吗？
是的顾哥，你不笑很凶，笑起来更凶。
看她依旧一副焦虑忧心的样子，顾子笙心烦意乱，只好道：“行吧行吧你也跟着去。不过话说在前头，那地方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到时候哭着喊着也出不去，考虑清楚了没？”
程莫立马破涕为笑，喜滋滋地收拾衣服去了。顾子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个下地牢还高高兴兴的人。她不禁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看着前方陷入沉思的顾安澄，从程莫回来就没见他对她说过一句话，甚至把程莫刚给他盖的毯子扔在了地上。这算什么，亲生儿女个个对他恨之入骨就差动手往死里整，就这个之前被逐出家门非亲非故的女儿对他上心，看他这样子，还对人置之不理，顾子笙也只能苦笑一声。
“什么都没遗传到，。你的狠心，倒是让我和妹……没在这里的哥哥遗传了。”她不禁感叹道，常常有人说她杀伐果断铁石心肠，她自己也纳闷，现在才觉得原因很有可能来自于她的DNA。
“不，不可能，”顾安澄忽然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哥哥他……不可能。”
“……”见他语气坚定，顾子笙脑海里忽然响起那晚妹妹问她如果他们不是亲生兄妹还会不会对他一如既往地好的事情。
还没有来得及问个究竟，顾安澄已经侧回了脸，一抬眸，原来是程莫已经收拾好东西从唯一的小房间里出来了。
看起来，顾安澄并不想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啧，也无所谓，在游隼的地牢里他们的时间还很漫长。
作为一个大男人，怎么说也得她扛着顾安澄从楼上下去，这还住着顶层，不好看着一个妹子出力。可程莫抢着似的把顾安澄背在了身上，对顾子笙满含笑意道：“请你帮我爸的轮椅拿一下，还有那个东西，不重……要不，还是我一会儿再上来一趟吧。”她也注意到带着东西有点多，光是一个轮椅就已经不好从楼梯上搬下去，她又害怕顾子笙，不敢劳烦她太多的事情。
顾安澄听到她口中说出来“我爸”那个词后，又是声冷哼，程莫只是咬了咬嘴唇，没有露出半点愠色。
这小妞也会好好说话了？看来这段时间里她受的跌打还挺多。顾子笙看着地上一堆东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拎起程莫准备的衣物，对她道：“到了那儿给你买个新的，走吧。”说真的，这轮椅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物件没错，不过也已经破烂地不成样子，早就该扔了。
程莫匆匆说了一句谢谢，就背着顾安澄一步一步艰难地下了楼梯。
走到楼下，程莫气喘吁吁，说话都费劲，不过她还稳稳当当地背着顾安澄用手托了一把怕他从背上滑下去。见停在楼下的一辆越野车，她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又在后头刚从楼道里出来的顾子笙：“这是……”
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手里来着手电筒，黑衣似乎要融进夜色里。那人见了顾子笙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然后道：“老大，许哥已经回来了，说在老地方等您，我先送您过去？”
“用不着，你先把他们带回游隼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见。哦，对了，记得关在一起别分开，再叫人买个轮椅送过去，叫老头儿注意这点，”她转向正背着顾安澄的程莫，对她说，“除了我以外对谁都不要说一句话，明白了？”
程莫点点头，又往上颠了颠顾安澄。
“那老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车，您怎么办？”那个人担忧地对顾子笙道。
“我从地里摘个南瓜撩个仙女变个马车，这回答你满意不？”顾子笙上下扫了他一眼，把他往车上推，“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得宽啊你，快点滚蛋。”
那人没办法，再婆婆妈妈下去老大动了怒回头就要动手了，谁能顶得住？赶紧招呼着程莫和顾安澄上了车，猛踩油门一级绝尘而去，那速度，和后头有豹子撵似的。
等车走远快看不见车尾灯了，从小道里慢慢驶出一辆车，车身漆黑在昏暗中几乎不可察觉，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人。顾子笙借着楼中窗户漏下来的微微光亮，定睛一看，是别人口中正在老地方等着她的许亦。
他们哪有什么老地方？顾子笙刚听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后来就想清楚了。她之前和许亦交代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随行参加任务的克里斯恐怕还不知道为什么顾子笙要派许亦飞过大半个国家到遥远的缅甸找一具白骨化的尸骸。所以他就放了一个烟雾弹，说是在老地方等她，其实已经跟着游隼的越野车找到了顾子笙所在。
这么多年的兄弟，又是她最得力的下属，顾子笙走上前去抱了他一把，问：“他呢？”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真叶止的遗骨。
“'委屈他一下，放在后备箱了，”许亦道，“我验过了DNA，检查过伤痕分布，的确是他。那个人，你怎么处理？”
“已经关押在游隼的地牢里按兵不动，等魏天抒等急了，自己就跳出来作妖了。”她抬步上了车，对着许亦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车。
许亦依照她的意思上了车，发动车子开了出去，他把控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崎岖不平的道路，眉头紧锁：“魏天抒……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这段时间的离开他对顾子笙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更不知道坐在他车上副驾驶的人已经顺藤摸瓜发现魏天抒的存在。
“早死晚死都得死，他不好好上路，就得咱送他归西。”打开车窗，顾子笙往窗台吐了一个烟圈，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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