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凌雪没有听慕子烨的话，没有跟着他们去抢救室，而是回到办公室继续收拾东西。

她要离开这里了。

一个充满羞耻和恨的地方，她不该死皮赖脸地逗留。

目测王晓梅脖子虽然受伤流了不少血，但是没有伤及大动脉，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唐淼淼口口声声说是她刺伤的王晓梅，她懒得解释。

没做过就没做过，还她清白是警察的职责，用不着她去证明。

办公室的门被慕子烨一脚踢开，身后跟着一脸不怀好意的唐淼淼。

“我还以为是警察来抓我呢！”凌雪淡淡地说了一句，继续把自己的东西往盒子里放。

慕子烨一脸的阴鸷，上前来一脚踢开了她手里的东西。

收拾了好久的东西，一下子被打翻在地，狼藉一片。

慕子烨扬起手里的一把染了血的手术刀，赤红的眸子怒目瞪向她，“这把手术刀，可是你的？”

凌雪瞧了一眼过去，点头，“是我的，有问题吗？”

她自己极其爱手术刀，有一套她自己专用的手术器械，上面都刻有她自己的昵称：深情凌雪。

这昵称，是她十三年前初遇他之后给自己起的。

慕子烨，唐凌雪。

深情凌雪。

现在再看这四个字，格外的刺目，格外的讽刺。

慕子烨握着手术刀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晃了晃，咬牙道，“那你还说淼淼的母亲不是你刺伤的？”

“你是说，刺伤她的，是这把手术刀？”凌雪从未想到会这样。

唐淼淼上前来，瞬间红了眼圈，哽咽道，“凌雪，你怎么能这样恶毒，你不喜欢我对付我就行啊，你为什么偏偏杀了我和子烨的孩子还要去杀我的母亲……凌雪，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不如一刀刺死我算了！”

唐淼淼说着，就要去夺慕子烨手里的手术刀，凌雪眼疾手快，先她一步从他手里夺回了自己的手术刀。

“唐淼淼，你这种人，不配死在我的手术刀下！我的手术刀，杀神杀鬼，都不会沾染上你们母女俩的血！”凌雪冷冷地说完，转身拿起旁边的棉签，蘸了酒精，开始一点点悉心地擦拭手术刀上的血迹。

“子烨……”唐淼淼撒娇委屈地嗔了一眼慕子烨。

“你站旁边，小心她伤你。”慕子烨把唐淼淼拉到身后，温柔地交代了一句，转身又冷厉地看向凌雪，“唐凌雪，你这是在销毁证据！”

“呵呵。”凌雪笑得淡漠又凄然，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慕子烨，如果真是我动手的，你觉得我会放着大动脉不刺，刺到旁边的静脉吗？我是傻，但我还没愚蠢到杀人用自己的刀！”

言落，她才放下棉签，转身看向慕子烨，抬手晃了晃手里的手术刀，“子烨，如果我告诉你，不管是淼淼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她母亲，都跟我无关，而是她们自己干的，你相信不相信？”

“证据呢？”慕子烨冷冷地问。

垂在身侧的手，却在一点点用力捏紧。

那手术刀上折射出来的寒光，倒映在她的眼眸里，让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渗出了与其不符的冷冽……还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