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月心中越发慌乱，却忍不住接过话来，“当然记得，臣妾当时想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就帮皇上吸毒了。”

楚秋白目光淡淡的看着她，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锐利非常，仿佛能够穿透人心，让千秋月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是吗？可是朕记得，后来你也被蛇咬了，不过当时，你笑着说没事，怎么今日遇到同样的事情，你却怕成这般？”

楚秋白的声音轻柔，却像是将一把弯刀悬挂在了千秋月的头顶，她只觉得心头怦怦直跳，整个人彻底懵了，楚秋白这是在试探她吗？难不成，他已经对当年的事情有所怀疑了？

是了，一定是这样，否则他今日也不会特意将自己带到那个树林之中，更不会询问她关于当年的事情！

一时间，千秋月的心中百转千回，只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绝对不能穿帮。

“皇上，瞧你，这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臣妾心中真是感动，只不过，自从那日被蛇咬了之后，臣妾就开始害怕蛇了，所以先前才……臣妾失礼了。”

楚秋白闻言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他不动声色的样子完全让人猜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吗？这件事你该早些告诉朕的。”

“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以为此等小事，就不用让皇上操心了。”

楚秋白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事关你的身体，哪里有什么小事，再说了，你变成如今这样，也是为了朕，若是朕连这个都不在意，岂不是太过不近人情？”

千秋月闻言稍稍松了口气，看样子，皇上的试探已经结束了？

谁知就在她心中稍安的时候，就听楚秋白继续道：“月儿，你可还记得当年朕给你玉扳指的时候，念的那一首诗么？”

千秋月心中一惊，又暗自懊恼，当年他还念了什么诗么？这个该死的风璃月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

不过心中再如何惊慌失措，千秋月面上依然应道：“自然记得，不就是……啊……”

千秋月状似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月儿，你这是怎么了？”楚秋白面带关切，“朕这就叫太医过来！”

千秋月连忙拉住了楚秋白的袖子，“皇上，不用麻烦了，想来是先前受了惊吓，头疼的厉害，只是，刚刚想要回忆那诗的内容，竟然记不得了。”

千秋月满脸愧疚，甚至还用手敲了敲额头，自言自语道：“如何就记不住了呢？”

楚秋白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他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千秋月，“既然如此，月儿你就好好休息吧。”

千秋月满脸濡慕，眼底水光盈盈，“今日是臣妾扫了皇上兴致了。”

“不碍事，你歇着吧。”

一直到走出内殿，楚秋白的脸色才终于阴沉了下来，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是他看走了眼，错将鱼目当了珍珠！

楚秋白面色难看至极，他手握成拳，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种种情绪，他站在夜色之中，抬头看那空中的清辉，只觉得自己当真是愚蠢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