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我听过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当初她跟新加坡那边的沐家原本是有婚约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就无疾而终了。”宋阳莫努力的想着有关泰国温家的事。
“你认识沐春风?!说起来这个温暖其实之前来过高雄,因为有一次钦鹰到泰国出差的时候遇到过她,之后她就一直追到了这边。而沐春风觉得温暖为了钦鹰而跟沐家提出解除婚约的事实在有伤颜面,加上三年多以前沐春风第一位未婚妻是在德国的一次拍卖会上为钦鹰挡子弹而死,新仇旧怨算到一起,他自然不会白白放过钦鹰。”路纤细浅笑着说,“你一定很意外吧。明明钦鹰也是个漂亮的女人,为什么可以吸引那么多女孩子在她身边。”正因此如此,所以她开午茶店找钦鹰入股才不担心会没有女性顾客。一般的女子若是漂亮的太过了,多多少少会引来其他女人的妒忌,可这样的事在钦鹰这里却是一次都没发生过。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竟然有女孩儿可以为了她不要命?”宋阳莫还是感到很受震撼。
路纤细笑笑,“我猜温暖大概并不喜欢闫冠亚,她还是孩子一样的心性,跟闫冠亚有着太明显的差异。并不是说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就注定走不到一起,可是如果连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的话,要相处起来也是很困难的。当初,他只觉得新鲜和有趣,我能明白那样的感觉。而现在,也许他回过头来发觉我们之间多年的相处,还是磨合出了许多默契,所以他犹豫了。加上我这么快就走出了失恋的情绪,这让他很难接受吧。”
“六年的时间……的确是可以让一段感情变得平淡了。即使他真的爱上了其他女人,也不可能将过去的六年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你们相处这么久,你肯定也明白,他绝不是因为你这么快走出失恋情绪,而且看起来没有难过所以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他不是那样没品的男人,否则也不会让你喜欢。”并且这样的喜欢是随着时间日积月累得来的。
纤细好笑的开口,“好像你有多么了解他一样。”这话听起来实在不像是评价情敌的话,不过她知道宋阳莫说的没错。即使分手了,她还是必须要说闫冠亚是一个好男人。
宋阳莫沉默了瞬间,“你在他身边工作了六年,我是不是了解他你真的不清楚吗?”他们虽然称不上是交情深厚的朋友,但在商场上也算是来往较多的合作伙伴了。对于自己的生意伙伴,他怎么可能不调查的一清二楚?不过现在他必须要改口了,他终究是没有调查的足够清楚,不然也不会对闫冠亚交往了六年的女友一无所知。
路纤细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你无需觉得挫败,你把闫冠亚查的再清楚,终究是阻止不了天使的人在暗处操作。连我都对你六年来找人的举动一无所知,你不知道我就是闫冠亚的女友又有什么值得介意的。”
“如果……他真的回头了,你预备怎么办?”宋阳莫轻叹一声,“这是我一直以来很想知道的问题。不过……你大概也没有答案吧。”他其实不想要让她觉得为难。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纤细笑了下,“刚刚我忽然想到为什么亚瑟跟紫萤会被钦鹰关到同一间屋子里了。”只是她那会儿太过激动以至于不小心碰到了宋阳莫的重要部位,结果尴尬的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你想到了?”宋阳莫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为什么?”
路纤细有些苦恼的开口,“其实我以前并没有特别留意过,因为亚瑟很少跟我们这些人凑到一起。至于紫萤,她倒是一直很活跃。不过印象所及的这几年里,好像但凡是有紫萤的场合,都瞧不见亚瑟,有好几次明明他应该到场,竟然也都说不上原因的不见人影。现在想想,他应该是有意要躲开紫萤吧。”
“躲开?”宋阳莫不解,“这有什么理由?你们都是天使集团的人不是吗?而且不用于其他公司里的成员之间那些尔虞我诈,你们私下关系都极好。”
“如果紫萤喜欢亚瑟,而以亚瑟这种不喜欢拘束的个性,他若是不想伤害紫萤的话也只能躲开她了。而且就我所知的,紫萤这些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身边也从来没出现过任何有类似迹象的男人。”路纤细越发觉得自己的揣测正确无误。
宋阳莫不觉失笑,“就算是如此,你在担心些什么?如果你猜的没错,那么廖钦鹰这样的举动不是正好成全了秦紫萤吗?即使不能,凭直觉来说,廖钦鹰也一定是有分寸的。”
路纤细诧异的看向沙发上的人影,“可是你不担心宋昀风吗?今天他跟钦鹰说的那些话,好像代表着……紫萤跟他之间好像也有些什么。难道你忘记了昨晚她在我们面前带走了宋昀风。”
宋阳莫的神情终于认真起来,“纤细……你是在担心秦紫萤会吃亏?”领教到她们这些人之间的所谓友谊,她的话很容易让他朝着这方面去想。
路纤细愣了下,“你怎么从刚刚开始忽然叫我纤细了?”他这段时间以来不是都喊她珞瞳的吗?
“这个身份带给你的不愉快太多,所以我不想每次喊你的时候让你回想起那些不好的东西。纤细……如果你对我的印象不好,我能够理解。只是昀风他不一样,从小到大,他的品行跟操守都好的可以去媲美圣人。”宋阳莫出言维护着自家兄弟。
纤细慢半拍的道,“我知道宋昀风是什么人,刚刚的意思是说……我担心吃亏的人是他。至于紫萤,如果她不找别人的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一个好脾气的绅士男人遇上牙尖嘴利的秦紫萤,她不用想也知道吃亏的是哪一个。
“……如果你是这么想,那大可不必了。昀风不会谁给的亏都要吃,如果他真的吃亏了,那表示是他心甘情愿的。”做了三十年的兄弟,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其实昨天这突然的状况倒是让我觉得他看起来跟紫萤很相配,紫萤牙尖嘴利,其实骨子里还是小女孩儿一样。而宋昀风成熟稳重,并且温雅绅士,在性格上刚好可以互补了。”路纤细越这么想就越觉得这两个人合适。
宋阳莫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回应她的话,他能告诉她比起关心宋昀风跟那个秦紫萤的事情,他其实更想跟她有进一步的发展吗?不过这话若是说出来,难保不会破坏了两人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和谐。他不能这样冒险,何况纤细心里还没有理清,他不该步步紧逼。
“如果你关心的话,早上我们可以过去看看,你觉得怎样?”思量过后,他选择了比较缓和的说法。
路纤细点了下头,“钦鹰究竟是在赌什么?以亚瑟的身手,竟然会心甘情愿的被关在套房里,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呢。”是不是她还有什么没想到?
“赌?”对于她的用词,宋阳莫颇觉意外。
纤细轻道,“亚瑟这个人虽然风流花心,可是他有一个要命的原则就是绝对不动窝边草。对于他而言,我们这些人都属于窝边草的规范之列。既然如此,钦鹰把他跟紫萤关在一起不是白费力气吗?这不像是她的风格,没有风险的事她很少有兴趣掺一脚的。”
“她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这样才会有赌赢的感觉。”宋阳莫轻缓的说。
“赌赢?是不是你们这些黑道分子都跟赌场有点关系?连钦鹰这种只是负责跟黑道交涉的人都练就了赌桌上的好本事。”路纤细纯属好奇的问了一句。虽然她们这些人也不算是什么良民,可是终究也不能说是黑道份子。
宋阳莫诧异的道,“你是说廖钦鹰的赌技很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金素夜娶的是高雄廖家的千金小姐。而廖家的女子,虽然个个漂亮,可也个个是花瓶。怎么到了廖钦鹰这里完全走了样?看来传闻果然不可尽信。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些人当中,没有几个是良好公民。等到水半夏回来之后也许大家会难得的聚集在一起,为了以后的福祉而努力……水半夏!”路纤细忽然坐骑身子,“我猜到钦鹰做的是什么了!”
见到路纤细忽然坐起身子,宋阳莫也不明所以的跟着起身,“你怎么了?”
“半夏的实验室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药粉,现在实验室的钥匙在钦鹰那里。如果她是想要给紫萤跟亚瑟制造机会的话,只需要在他们喝的酒里动一点手脚就好……”路纤细不敢再想起去了,“如果真的是我想的这样,那明天不就真的要出事了?”
廖钦鹰浅浅一笑,“我既然告诉了你,自然是不担心这些的。更何况宋阳莫迟早是要知道,从谁口中得知并不是那么重要。我想说的是,他的事我可以不关心,因为纤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我之所以在这里等你,为的始终是紫萤。”说起来,云想衣还是卖了个关子。那日他会忽然传简讯约自己出去坐坐,并且似有意若无意的提到秦紫萤,想来就是有意要透露些什么。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紫萤竟然会歪打正着的找上宋昀风来试药。大抵这也就是挡不住的缘分吧,宋昀风极少到高雄来,仅这一次是为了关心自己大哥,刚好就遇上了紫萤。
宋昀风认真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之后忽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会愿意负起责任?说到底,这并不是我的错。倘若我不愿意为不是自己的过错而拿自己的一生来做交换,你又预备如何?”他是不是该告诉廖钦鹰,他跟秦紫萤之间已经讲好了各不相欠。而昨晚只是一个不怎么美丽的错误,日后谁都可以不必再提起。
廖钦鹰轻道,“我从十岁的时候开始学习赌技,在出师之后从没在赌桌上输过。如果把这个范围扩大的生活里,我想在感情上我也算是最后的赢家。紫萤不谙于此,所以我才代替她赌这一次,若是赢了,那是关乎两个人一辈子的幸福。即使输了,也无伤大雅。”
“怎么会无伤大雅?你把她跟那个男人关到了一个房间。”宋昀风忍不住蹙了眉心,尽管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觉得不悦,但他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烦闷。
廖钦鹰低笑,“是啊,我是把她跟亚瑟关到了一个房间里。至于亚瑟,我不妨告诉你,他是个相当矛盾的人。在天使集团里的每个人或许都从事着超过两种以上的工作,而亚瑟却是反差最大的一个。在集团里,他是出道以来从没有过失手记录的顶尖杀手。在集团外,他是令恐怖分子闻风丧胆的国际特警。我会告诉你这些,自然也不担心你会传扬出去。”
宋昀风沉默了下,“我不会。”他不是那种无聊的人,更不想要自找麻烦。这两种身份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沾染上的。
廖钦鹰扬了扬唇,“我知道你不会。亚瑟受训多年,意志力远比常人坚韧。他不期待安定的生活,自然也不会去碰那些不该碰的女人。尤其,天使的人都是窝边草,他不会自己找麻烦。不要说我把他跟紫萤关在一个房间一晚,即使再过几天他也一样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你这么相信他?”宋昀风疑惑的看着廖钦鹰,“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这么做?”这不等同于是在徒劳吗?
廖钦鹰轻叹一声,“这件事的症结所在从来都不是亚瑟,而是紫萤本人。如果我不给她这个机会,她始终都是放不下亚瑟的。人就是这样,当心里已经放下一样东西,即使得到更好的,也不会发觉到它的价值。曾经有位哲人说过,如果想要除去一片荒地上遍布的草,唯有去种满庄稼才是最根本的方法。在种下庄稼之前,总该给地松松土,而我现在做的事,就是这一项。”
宋昀风看着她脸色的微笑,“你很有把握。”他有些说不出的讶异在心底酝酿,这个看起来安静却一派气定神闲的女子,竟然什么都了然于心。
廖钦鹰勾起唇,“百分之八十。”她之所以不说百分之百原因有二,一是云想衣并没有直接点明紫萤红鸾星动的对象究竟是不是宋昀风,二是她总该稍微谦虚一些。
“余下的百分之二十是?”宋昀风难得被挑起了好奇心,没想到她竟然还有百分之二十的不确定。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要冒这样大的风险。那个叫亚瑟的男人既是个顶尖杀手,其身手可想而知。廖钦鹰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是在跟他为难,难保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廖钦鹰一笑,“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并不能肯定你一定会愿意为不是你犯下的过错而赔上一生的时间。也许你并不愿意负责,事实上我猜紫萤一定已经跟你划清关系了。尽管对于昨晚的事,她应该很抱歉。”
宋昀风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我跟她……确实已经说清楚了,昨晚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谁都不必为此负下任何的责任,而且日后我们也未必会再相见,忘记这件事也没有多大的困难。”
“台湾也不过这么丁点的地方,你在台北,她在高雄,若是想见自然容易的很。若是不想,即使都在高雄,也可以老死都不再见。”廖钦鹰了然的道,“我相信直觉,它告诉我,你并不打算跟秦紫萤老死不相见,即使你们才刚刚认识没有多久的时间。”
宋阳莫轻笑,“廖小姐,没有人对你说过,一个女人不应该太聪明么?”他不禁要怀疑金素夜在她这里能不能占得到便宜,娶上一位这样聪慧的女子,大概这一辈子都别想要有什么秘密了。
廖钦鹰半开玩笑的道,“我以为这句话是那些不够聪明的男人想出的借口,而你……显然不属于那个行列。”她不软不硬的给他戴了顶高帽子。
宋昀风不禁失笑,“说的是,这的确有些酸葡萄的心理。是因为这些男人自己不够聪明,所以才对太过聪明的女人产生了抵触的心理。至于金素夜先生,自然也不属于这个行列。”
廖钦鹰拨了拨吹在肩下的长发,“今天时候不早了,想必昨天你没有休息好,刚好趁着现在补回来。我也住在这一层,明早好戏才开始,希望你能养好精神。”
宋昀风低头看了看表,十一点五十九分。廖钦鹰的意思是要让他在几个小时内养精蓄锐然后明天早上神采飞扬的出现?
“你不准备回家了?”这个女人现在结婚了不是吗?金素夜可以这么的让她出来跑?
廖钦鹰笑笑的道,“相信我,最晚明早七点半钟,亚瑟跟紫萤一定会出现在金色豪门的经理办公室。到时候他们要算账的对象是我,你们都可以在一旁做观众了。”这么说来好像真的该回去养足精神的人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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