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国皇宫落座于皇城正中坐北朝南,高大的红墙内是这个王国身份尊贵无比的人居住的地方。
把多少人的希望缘分隔绝在红墙内外。这紫禁城是多少权谋者的向往,此刻安静肃穆的匍匐在这里。皇宫之内自然是楼宇林立,褐色的装饰透着一种古朴沉重之气,九曲银河,雕花楼阁,飞临其上,整个皇宫如一头沉睡的雄狮。
宣国尚未立储,目前最有竞争力的是四、七二位皇子。
四皇子早年领兵沙场,获封瑞王手握四十万兵马,上将军乔卓更是马首是瞻。只是瑞王母妃早逝无外戚相帮,七皇子是皇后嫡子,其外祖家是楼家。
楼昌文是当朝宰相,权倾一时。瑞王又娶宣大学士幺女,几乎可以说已经获得清流一派的支持,这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皇帝对于储君一事至今未曾有过一点口风落下,朝堂之上早已分成两派,也不见皇帝对哪个皇子有过偏颇。
瑞王府——“慕无涯!”一清脆的声音撕破清晨的宁静,身穿淡绿色华服的女子从寝宫跑出来。
那女子眼睛雪亮,大大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现在她正在宫中上蹿下跳的找人,宫娥踏着小碎步疾步过来劝说:“王妃,殿下上朝去了,不在宫中。”
那女子幡然醒悟,原来是上朝去了。急急追赶过来的另一绿衣宫女模样的女孩上前扶住大眼睛美丽女子。
“王妃,殿下不在,您就别找了,让奴婢给您梳个头。”绿衣女孩扶着她就往寝宫走。
“绿荷,他什么时候下朝啊?”任由叫绿荷的宫女扶着,她好奇的问。
“快了。”
此大眼睛女子便是宣雪灵,宣国四皇子瑞王的王妃。宣雪灵嫁给四皇子将近一年,由最初的排斥到现在的接受,宣雪灵目前能确定的就是她爱上了她的夫君——慕无涯。
只是慕无涯对宣雪灵有没有爱就不得而知。半年前宣雪灵大闹水云阁,灭了他那群侍妾的威风,慕无涯自此再没去过水云阁。
下个月是宣雪灵的生辰,邀了一干江湖好友来聚。早年宣大学士的幺女同云府少爷一起被世外高人收于门下,及至两年前出师同师兄一起游历江湖后结识了许多江湖英雄。
因宣国当年打下江山借助了江湖势力后礼遇武林人士,因此直到今日几乎大部分门派的总舵都设在宣国各城池山脉中。宣国历来重视江湖势力,至二十二年前地魔宫隐有扰乱江湖、颠覆皇室的趋势,被宣国军队所灭。
这次宴会据说这是瑞王借瑞王妃生辰之由,广邀天下豪杰,目的是想收集人才于门下。瑞王妃宣雪灵性子跳脱,与慕无涯的婚约是自小定下的姻缘,宣雪灵出师时十四岁,到十五岁及笄后嫁与瑞王。
因了她的性格瑞王除了正常贵妇之间的交际轻易不让她一个人偷偷出门,后特许她一月一次出府游玩的机会,定于每月初五,这一天她想同慕无涯一起出去转转。
慕无涯下朝回府的时候,见宣雪灵倚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他的车辇就一跳一跳的跑过来,绽放一个甜美的笑容,伴着她发嗲的声音,“无涯!”叫完这一声。
她自己也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慕无涯看她的笑容就知她有事,也任由她吊在他的手臂上。
“无涯,陪我一起去出去转转!”宣雪灵用她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慕无涯、撒娇。
慕无涯轻哼一声,算是应了。宣雪灵高兴的回房去换民间常服,慕无涯凝视着宣雪灵的背影,眼眸里的深色复杂难懂。
宣大学士的幺女,蒂姆婆婆曾告知他得宣大学士的幺女可得一强大助力!他要谋这天下江山,网罗名人谋士,能得既得。但是同时这个女子也是一把双刃剑,若是使得不好便会失去助力反添一大劲敌。
把这个女人娶回来确实为他带来了可观的利益,朝中宣大学士本就代表清流一派。
虽不至于明着支持他,好歹不会为七皇弟所用。另外云府少公子身为宣雪灵的师兄,现在也成为他的入幕之宾,这位云府少爷心中有丘壑乃是不世之材,他非常珍惜这个人才。
云府——蘅芜苑长身玉立的男子立于窗前,乍看之下容颜温润,翩翩公子。细看,会发现他噙着笑的嘴角透着狐狸的狡黠。
他便是云府少公子——云尔末。
“灵儿,一年之期已到!”
云尔末手里拿着一个黑色锦囊,没到时间,他不会打开。两年前,师傅送他和灵儿来异世。为了护灵儿周全他应了,却抛下了另一个人,默念:“丫头,你还好吗?”
他答应师傅的期限已至,现在已经没有束缚,他终于可以回师门找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
年少被收入师门,在师门的岁月不知不觉已过了十多年,这么些年他仗着年纪最大夺了小丫头的大师姐的位置。她也不恼,轻轻甜甜的叫他师兄。
隔个几年师傅也会送他和小师妹回家看看以解思家之苦,只有小丫头从出生起就一直在岛上从未出去过。
她对外面的世界并不向往,她似乎更乐于呆在岛上,过着平平淡淡,安居乐业的生活。宣京里的闺秀大多过着精致美好的生活,有着成群的仆人跟随前呼后拥,鞍前马后。小丫头不知劳累,事事亲力亲为。
一月踏雪寻诗,早早的搭好一个茅亭,烹茶观雪,读书作乐。二月寒夜寻梅,制作精美的花灯,师徒四人一起赏灯猜谜。三月闲厅对弈。四月曲池荡千,芳草欢嬉。五月山林间芬芳遍地。六月池亭赏鱼,池边竹林飒飒作响。七月荷塘采莲,泛舟湖上。八月桐荫乞巧,两个师妹悄悄乐。九月屋顶赏月。十月深秋上山赏菊。十一月闺阁刺绣。十二月围炉博古。
云尔末还记得那方池塘是小丫头八岁时要师傅挖出来的,小丫头整天也拿着工具前前后后的帮忙,最后池塘落成特意摆了好宴庆祝。陆陆续续又移植了几株果树,松树,在池塘一边种植了大片竹子。又在池边搭了秋千,在池中弄了莲花过来种下,游湖采莲。
他出岛前记得她还在念叨着要将山上的菊花移到她的小园子里,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完成。过完灵儿的生辰他就可以回去了,想念着她清清淡淡的笑容,不施脂粉的白净脸庞,永远的一身白衣。
她站在他面前柔柔的唤他一声“师兄”云尔末心中涌上无限欢喜。今年小丫头已经十六,这次回去求师傅做主,将他二人的婚事定下来年便可将她娶进家门。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便洋溢在满满的幸福中,他这一生恐怕最欢喜的时刻就是她成为他的妻,从此山高水长相濡以沫共度一生。
这厢,慕无涯随宣雪灵在大街上搜罗各种小物什,宣雪灵也不知累,逛到千宝坊才停下来。
慕无涯在一旁品茗,偶尔看她一眼,宣雪灵每看一件珍宝都要好好把玩一阵才放下,过了大半会儿见原本东摸西瞧的宣雪灵突然不动。慕无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支玉笛,宣雪灵的神情不对,宛如呆滞,慕无涯走到她身边,唤了句,“灵儿?”
宣雪灵如梦初醒,似说与慕无涯听,又似自言自语,“我善琴,师兄善剑,师姐样样精通。如果要挑神兵利器只惟那白玉笛能挡千军万马,当时,我问师傅白玉笛传谁。师傅看一眼师兄,我想师兄对乐器的精通虽不如我和师姐,但是对笛师兄却是一直喜欢的。我原以为……”
宣雪灵停顿一会儿这话就说不下去了,慕无涯听到白玉笛三字脑中忽然闪过一缕信息,却又抓不住,便将它放于脑后不在执着。眼前宣雪灵又回到她平常时候的调皮样子。她懦懦的说道,带着一点娇羞。
“无涯,我的生辰你送什么东西给我啊!”
慕无涯原想继续听关于白玉笛的消息,见她不再继续说。便懒得再理她,无言的走开。又喝了一盏茶,问:“挑好了吗?”
宣雪灵左手一个观音像右手一支玉笛不能取舍,眨巴着双眼祈求的望着慕无涯,这种结果是慕无涯早就预计到的。没多说什么,只吩咐那掌柜的两样东西都包起来送到瑞王府。
这一下两个人都圆满了,慕无涯赶着回去处理政务,不再陪她。东西到手宣雪灵也不纠缠,开开心心的去逛宝银楼。慕无涯回府后招来王府官家,“任先生还没回吗?”
“上月里来信说已经启程回京都,不日即会到京。”王府官家恭恭敬敬的回答。
谁都知道这瑞王的封号听着文雅不过是皇帝陛下愿去去他的煞气,当年外族来犯乱我边境,瑞王领兵夺回城池,血洗外族!
那外族人的血流满了城池的每寸土地,芳洲城的护城河被血染成黑色,后是引了大湖水才将护城河的颜色扭转过来。城内即便是天天清洗,浓烈的血腥味仍久久不散。
参与过那场战役的兵士对瑞王死心塌地,见识过那场屠城的百姓更是对这位年少的皇子畏如蛇蝎。从此朝堂上下无人再敢小觑这位母妃早逝,无亲无故的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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