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美人的出现打乱了武林大会的节奏,比武不得不被迫暂停,各武林人士回到住所休息压惊,青龙派医堂还做了安神汤分给众人。
由于比武现场乱作一团,叶凡没有办法找到杨梓辰,便到山下的阑海酒楼打听。
青龙山下共有大大小小六七家客栈酒楼。远一些的价格便宜点儿,山底下的客栈就算很小很旧,设施很破,价格仍然很高,无奸不商嘛!条件最好的那就非阑海酒楼莫属了。第一,就在山底下,出了酒楼不到一百米就是上山的路;第二,环境优良,设施齐全,服务周到,房间干净整洁,宽敞明亮;第三,饭菜种类齐全环保卫生而且十分美味;第四,酒楼里有弹曲的歌妓和说书的先生,缓解各位武林人士疲劳之余还能打发无聊时光。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方面,住在这里你就等于在烧钱呢!
叶凡想都没想就径直走进阑海酒楼打听,直觉告诉他那小子一定住在这,因为他是个乐于享受,从不肯在物质上委屈自己的人。
当杨梓辰回到酒楼房间时,叶凡已经在那里等了他很久了,此时正坐在圆桌前喝茶呢。
杨梓辰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的,怎么回事啊,还高级酒楼呢,防盗措施这么差,我找他们去,收我这么多钱。”说完便把头探出去大喊“小二,小二。”
杨梓辰一身淡粉色女装配着有磁性的男中音别提有多滑稽了,叶凡强忍住笑,清咳两声“你找小二来请我出去不如你自己请。”
杨梓辰笑“我怎么舍得请你出去呢,好久没见了师弟,想我了吗?”扯掉头上的珠花扔到桌子上,坐到叶凡对面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
叶凡无奈地摇摇头“说话没个正经,你一点都没变。”
小二敲了敲房门笑问:“客官唤小的有什么吩——咐”当看到梓辰非男非女的打扮后惊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不得不说,大酒楼的小二心理素质就是高。
杨梓辰道:“打几桶热水来,我要洗澡”。
小二偷偷笑了笑“得嘞,马上就好。”退出房间关好门,估计是想歪了,不过这种场景还要洗澡不想歪也难。
梓辰无辜的“他笑什么呢?”
叶凡嫌弃地“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梓辰耸耸肩“算了,估计是因为我太美了,唉!真没见过世面。”
叶凡无语,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什么叫做自恋狂,看见没,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四个伙计每人拎了两桶热水走进来,很快浴盆就加满了,伙计们陆续走出去,最后一个伙计还不怕死的问了一句“要花瓣吗?”
梓辰愣住了,叶凡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梓辰淡定的回了句“不用了,谢谢,如果需要我会通知你,记得把门关好。”待伙计推出去后,梓辰回头看看笑的不住抽搐的叶凡,埋怨道:“都怪你好端端跑到人家房间还要看人家洗澡,看看,都误会了吧!我的清誉啊!”
过了许久,叶凡终于不再笑了,梓辰在屏风后面已褪掉最外面的纱裙正解上衣口子呢,闲闲地问:“师弟,我女装惊艳吧!”
叶凡不理,正色道:“是师父让我来的。”
梓辰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静静地褪去衣服,整个人泡在热水里,眼睛垂下来,发呆。
叶凡轻声“既然都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
梓辰没有回答。
叶凡停顿一下,像是在回忆什么“你和师娘的房间一直都是师父在打扫,每次出来,他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他很想你。”叶凡自顾自地说着“你见过师父流泪么?师娘走后,你又离开了青龙山,四年了,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看见师父的眼圈是红的了。”
屏障那头依旧是一片沉默。
叶凡接着道“你已经原谅师父了不是么?否则今日也不会让我替你说出那些话。”
梓辰只是静静地听着,睫毛不知道是被泪水打湿的还是被蒸汽打湿的,一根根垂下来,看不清他的眼神。
叶凡等待一会儿“我嘴笨,不是一个好说客,我也明白,师父的做法没有错,你恨他也没有错,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罢了,你已经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了就说明你开始体谅他了,为什么不像师娘说的那样,大家都好好活着,开心和睦的过日子呢?”
屏障那头依旧只有沉默。
叶凡依旧不放弃“师哥,四年了,这样的惩罚够了,你难道真要恨师父一辈子吗?你不是也说,他比任何人都要痛苦,何必再折磨他呢,你们是亲父子啊。”
过了许久,梓辰终于开口,淡淡地说:“今天冷雪姬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心里的答案是:……不管牺牲多大,我一定会选择救我最爱的人,我不是圣人,我也不怕身上有什么污点罪恶,我只要我爱的人活着,可惜该做这个决定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爹。”
“梓辰……”
“可他毕竟是我爹,我们可以为彼此做任何事,甚至付出生命,可我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他也左右不了我的想法,我们的观念存在太多相悖之处,两个道不同,又不愿向对方妥协的人,还是离得远点好些。”
“青龙山毕竟是你的家,你的亲人都在这里。”
“孩子长大了,就该出去闯荡闯荡,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一直呆在家里,永远也长不大。”
“你将来是要继承师父位子的,怎么能一直呆在外面。”
“像我这样的人,当不了我爹那样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君子。”
叶凡急道:“归根结底,你还是不能原谅师父。”
梓辰淡淡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我爹都是特别固执的人,原本有我娘在中间隔着,勉强可以和睦相处,可现在娘不在了。”
叶凡再接再厉“你早晚要回来的。”
梓辰轻声“也许吧,不过不是现在。”
“可是……”
梓辰笑笑“师弟,这四年,你变化真大。”越来越婆婆妈妈了,你的沉默寡言,脾气暴躁的好品格呢?
叶凡骂道:“师父就不该派我来劝你,应该直接让我绑了你回去。”
梓辰笑“你打不过我。”
叶凡不以为然“我听说你这四年来整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功夫都荒废了吧。”
梓辰大言不惭地“谁说的,我每日至少挑出一个时辰练剑呢!”
叶凡吐血,啥?一个时辰?我们每日都保持八小时练剑时间,你练两小时还好意思说出来。叹气,多好的练武苗子啊,白瞎了,直接评价“你再不回来就成废物了。”
梓辰满足的“功夫够防身就行,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争个天下第一有啥用?”
叶凡沉思,武林人不都在争天下第一吗?可是当了天下第一之后呢?像雪姬美人那样,滥杀?我没那个不良嗜好,像东方明硕那样,隐居?一辈子习武就为了隐居吗?我现在就可以不问世事啊,到底为了什么呢?再想想,等我练到天下第一时真的什么都能得到了吗?比如,让不爱我的女人死心塌地爱上我,放屁,这又不是魔法,恐怕那个时候,即使得到了,也没时间享受了吧!算了,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不能再想了,杨梓辰说的都是不思进取消极的懒人思想,我不能被他绕进去。
叶凡道:“别跟我谈你的懒人思想,按你的来发展,早晚去养猪。我问你,如果不是冷雪姬威胁到师父的性命,你今天就不会露面是不是?”
杨梓辰点点头“要不然何必打扮成那样。”
叶凡无奈“你真是……唉!”放弃了,这种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我还是放弃吧,让他劝说我还行,反过来这不是难为我呢吗!半晌,轻声道:“就算不回来住,也经常回来看看,别人间蒸发似的,我但凡有点你的消息你就挪窝了,不要老玩猫捉老鼠行么大哥?”
梓辰抱拳“是,谨遵师弟教诲。”
叶凡嘱咐“经常去看看师奶,别让老人家整天为你担心。”这是师父曾经提过的。
梓辰点头“其实我经常溜进落剑谷看奶奶。”
叶凡喃喃“难怪师奶提也不提找你回来的事……还有啊,你……”师父平时还说了很多,当然他都是在自言自语。
梓辰打断叶凡“还有啊?我说师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四年不见,你转型了?”
叶凡无奈“就当这四年的话今天补回来吧。”
梓辰笑笑“你以前,四年都说不了这么多话。”平时只会说‘唔,嗯,噢,滚!’然后就是用拳头和脚解决问题。
叶凡骂道:“滚,别逼我揍你。”
梓辰赔笑“算了算了,叶大侠息怒。”
叶凡摇摇头,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完成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叹了口气笑问“不回山上,这次打算去哪啊?”
梓辰随口“像蒲公英一样,飘到哪里在哪里生根发芽。”
叶凡彻底无奈了,我的大哥啊,你啥时候能长大啊!无语望天。
梓辰道:“我在巡阳,福州,渝州都开了医堂,最近一段时间在京城定居,没事找我玩,看病我给你免费。”
叶凡骂道:“你才有病。”妈的,看起来在外面混的还不错,医堂都开了这么多家了,想让他回家,希望更加渺茫了。
“我有病,我有病,想你想的相思病。”撩水的声音。
叶凡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喂,你洗好了没有啊,怎么跟大姑娘一样,磨磨蹭蹭的。”
片刻之后,杨梓辰换上一身浅紫色的锦袍从屏障后面走出来,简直换了一个人,修长高大,宽肩细腰,往上看,有棱有角的五官和脸形,自身散发出的阳刚之气是涂抹再多脂粉也遮盖不住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有洒脱不羁的个性也算是在杨梓辰的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走”杨梓辰搂过叶凡的肩膀“咱们兄弟喝酒去,边喝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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