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离坏坏一笑,握紧缰绳,说道:“公主还是先坐好吧。”说着,让马吃了一鞭。阿宓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歪倒一边,还好秋月离双臂护住,这才没有摔下去。
“还要学骑马么?”秋月离停下,看着被吓到的阿宓打趣道。
阿宓理好衣衫,戴好快掉落的面纱。手肘一用力,打上秋月离的胸口,又从他腰间抽出折扇,打开便写:狐狸,快教我。
秋月离一脸痛苦伴着惋惜,对着被阿宓画来画去的扇子直摇头,一手捂住胸口说道:“秋某受伤了。”
阿宓闷哼一声,写道:快医好自己。
“公主…您还当秋某是您师父吗?”秋月离问道,“徒弟不该好好对师父么?”
阿宓觉得有理,点点头,继续写着:教我骑马的话又是我师父了,这样很好啊。
“那…那…那那公主还打秋某!”秋月离仍然捂住胸口,一脸痛苦。
阿宓见秋月离真的很疼的样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几颗蜜饯,一把塞到他嘴里。写道:吃两颗就好了,狐狸乖。
秋月离擦擦嘴,打算说话,只见又飞来一张纸条:我还给你带了两窝白菜。
此刻,秋月离乖乖带着阿宓骑马,再也不挥鞭子了。
第一夜,众人到了名为花溪的镇上投宿。
玩累了的阿宓早已睡着,此时正被秋月离抱在怀里。
“高德,你随洛珏去前面看看,找到客栈便订下。”说完从秋月离怀里接过阿宓,小心翼翼地抱到马车内,对着沈月吩咐道:“好好照顾公主,别让她凉着了。”沈月应了一句,轻轻掩上车门。
“大家休息一下吧,都累了。”随后转身对秋月离说道:“秋太…月离,随我来。”
晚风有些冷,秋月离理了理衣衫,取下玉簪重新挽了一个髻。问道:“老爷有事么?”
南煜帝点头,“无衣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老爷不觉得小姐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吗?”秋月离嘴角一笑,“我听说小姐以前喜静,很少走出寝宫。”
“的确,无衣那孩子自小便懂事。”南煜帝回忆着,“小时候我送了她一只玉狐,她很喜欢。那个时候,无伶的母亲做错了事,被我关到了冷宫。无伶为了报复无衣,偷偷将她的玉狐拿去膳房煮了,晚上再让人端给无衣吃。无衣知道后,吐了三天,自那以后她再也不出门,也不和别人玩闹。”南煜帝叹道:“无衣身子好了以后,我很高兴,因为我觉得以前的无衣回来了,会说笑,会与人玩闹的无衣回来了…”
“因为一只玉狐?”
南煜帝摇摇头,再说,“一生娶妻无数,可是无衣的娘才是我的最爱。因此她常常被其他孩子冷落,性子也就渐渐淡了起来。不过大一些后还好,几个哥哥姐姐还是会照顾无衣的。只是无伶...哎…”
“老爷放心,小姐的身子秋某会好好调理的。”
南煜帝摆摆手,打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不喜被束缚,可是我还是想让你答应我…”
秋月离犹豫一阵,问道:“什么事?”
“你也二十好几了,瞧着你也未有婚配,所以…”
“不可。”秋月离拒绝,“秋某只把小姐当做妹妹。”
“可是…”南煜帝还未说完,秋月离继续说道:“秋某可以一辈子照顾小姐,但是只会是以兄长的身份去照顾。”
“难道你以后不娶妻?”南煜帝问。
秋月离摇头,“秋某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怕是没时间考虑了…”
南煜帝不再为难,又聊了一些南下的事情,便被高德寻着回去了。
“老爷,这客栈正巧剩下两间上房,奴才已经让三少爷把小姐抱去休息了。”高德扶着南煜帝坐下,“一会要叫小姐下来用膳吗?”
“不用了。”南煜帝摇头,“让她好好休息吧,待会儿醒了再吃。”食之无味,南煜帝始终放不下自己的女儿…
半夜,阿宓醒了过来,只觉得眼前有人在晃动,以为是沈月,便也没多想,翻过身子准备继续睡觉。谁知那人动作越来越大,竟然掀开了阿宓的纱帐,在枕边翻了起来。
阿宓一惊,突然坐了起来,吓得那人后退两步。
“居然醒了?”那人笑了两声,“本来不打算采花,不过既然这样,只好享受一番了。”
这人…怎么这么像那只狐狸…
“喂?”那人拍了拍阿宓的肩,“你傻了?我要采花…采花…”
阿宓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心道:你采花到我房间做什么?
“原来是个傻姑娘。”那人松开阿宓,居然鞠了一躬,“对不住了,盗亦有道,本人从不欺负傻子。”
恩,比狐狸有良心。
不对,你才是傻子。阿宓心里骂着。
接着,他晃了晃手里那精致的小木盒,“为了不白跑一趟,你这小盒子就送给我了。”然后拍了拍阿宓的头,“傻姑娘,睡吧。”说完,打开窗户就跑了。
阿宓跑到窗口,暗骂一声,打开门赶紧追了出去。
那人当然比阿宓快多了,等阿宓追出小镇,他早已不见了踪影。气的阿宓直跺脚,不料追得急,忘了穿鞋,现在却被什么扎着了。阿宓无奈地坐在地上,朝四周看了看,忽然发觉…自己又迷路了。
又饿又冷又疼,阿宓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了。大半夜的,一个人还坐在树林里。难道要等到天亮吗?想着,阿宓不禁害怕起来,于是赶紧找了一棵大树,跛着脚把地上的枯叶抱到一块去,然后靠着大树,躺在枯叶上。
荟娘娘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辰,为挂念的人照亮道路…
公主,你是不是会为阿宓照亮道路呢?现在,阿宓想回客栈,公主能帮阿宓吗?
阿宓愣愣地看着天,又观察了一下四周,依旧一片漆黑。突然,阿宓笑了起来,心道:太好了,公主你还活着!
第二日,阿宓在自己房里醒来,脚上抹上了一层药膏。
阿宓穿好衣服赶紧洗漱,却又被沈月喊着吃东西。终于弄完了一切,她开心地跑到了客栈外,一把抱住在给马儿喂食的秋月离。
狐狸狐狸狐狸,我就知道你最好!
这一抱,让秋月离有些不解,“公主,秋某做了何事让您这么高兴?”
阿宓摇头,又一把抱住秋月离。
“您不会是在秋某面前展现徒儿爱师父的一面吧?”秋月离两手摊开,由她抱着。
阿宓朝他笑了笑,蹲在地上用石子写道:我的小锦盒不见了,笔和纸都没了。
“怎么会不见了?”秋月离问着,见她摇摇头,只好牵起她,帮她拍了拍染上灰尘的手,“走吧,带你去买,当是师父送给徒弟的礼物了…”
阿宓一笑,又抱着秋月离。
“好了好了好了…”秋月离催促道:“我们得早去早回,一会他们都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