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集体,或者只有我把它当作是一个集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集体吗?---2012年1月2日吴约素的秘密日记
这时,舞池上的感应灯不停地变换着颜色闪烁着,那耀眼的灯光,把人们的眼睛都要闪花了,动感十足的音乐节奏如一湖激荡的水,在池中左右荡漾着,舞池中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却好像有成千上万的舞者在舞动着。
“这个李郁楼究竟在搞什么啊?”约素自言自语。
只见一条人影飞快地跃进场中,是李郁楼,他跟着强劲的音乐节奏舞了起来,一边大声招呼着边上的看客,“先生们女士们,属于你们的时间到了。”
他身形修长,高高的个子,加上在中国出入酒吧时练来的舞技,帅气的转身和娴熟的舞技马上引来了周围一群女孩的尖叫,她们似受到感召一样,迅速跑进池中,以众星拱月的形式把李郁楼围在中心,跟着他的舞姿旋转,踢踏。
又过了一会,池中又跑进了一条瘦瘦高高的身影,是聂荣星,平时他总是一脸痞子那样的白痴笑容,约素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又酷又帅的舞蹈。
在两名中国男孩的感染下,不少客人都笑着跑进池中,扭动着身子,跟在他们身后舞动起来.在委内瑞拉有音乐的地方就有舞蹈,虽然委内瑞拉人普遍肥胖,身材臃肿得如充满了气的大型气球,但他们天生就热爱舞蹈,就好像中国的很多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一样。
但大多数委内瑞拉人的身形实在是不适合跳舞,有时候约素觉得他们以那样肥胖的身形在跳舞,就好像一群被蜜蜂蜇了的狗熊在挣扎乱跳。
这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种族,他们那样臃肿的身形根本不适合跳舞,那对于优美的舞蹈将是一种毁灭性的侮辱。
约素不只一次在心中这样想,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总喜欢干一些力不从心的事情,那不单单是不自量力,很多时候都是在自取其辱。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种族的人确实很自信和乐观,他们从来都不会理会别人的眼光,只要他们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约素觉得,她自己是做不到这点。
因为她有在乎的东西,她没办法像这一群不知愁的人那样恬不知耻地活着。
舞池中人声鼎沸,像一锅烧开了的水,这一群舞者肤色各异,高矮不一,年龄迥异,有人一身西装革履,有人一袭简洁便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好像他们从来都不曾忧伤消沉过。
“这是我见过的最不专业的舞者,最杂乱无章的舞蹈,也是最快乐的舞蹈了。”约素不由得拉了拉聂宁风的衣袖惊叹。
“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是在跳舞,而是在发泄。”聂宁风凝视着池中那一群欢笑的人道。
聂瑞容与陈泽雷从舞池边经过,看到了领舞的李郁楼和聂荣星,她忍不住赞道:“你还真别说,这两个孩子舞蹈还是跳得不错的。”
陈泽雷一向板着的脸此间居然露出了微笑,就像暴雨过后,阳光从云层中透了出来,他“嘿嘿”笑道:“这两匹野马,现在算是回到大自然了。”
“我们回去吧!我们在这里,这几个孩子不会玩得尽兴的,一年难得一次,让他们尽情玩吧!”聂瑞容拉着陈泽雷走开了。
李郁楼在舞池中尽情狂舞,几个性感火辣的委内瑞拉姑娘紧贴着他扭摆着柔软的腰肢,他俨然是场中的焦点。
他觉得自己不是在跳舞,只是在发泄两年来心中的不满,这个活跃的舞池,让他有种梦回中国的感觉,他已经两年多没有跳过舞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身体里面的舞蹈份子已经挨不住寂寞而死亡了。
他突然间很想狂叫一声,这个舞池中所有的人都在笑着,只有他的脸冷得像熄灭了火的壁炉,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点温度,一头金发随着他的舞动飞向了脑后,又垂回来,他双目通红,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
他目中余光瞧见舞池边上依着柱子聊得正欢的约素和聂宁风,他把头发向后一抹,推开了身边的几名委内瑞拉姑娘,径直走到池边,拉起约素的手就往池中走。
约素聊得正是开心,突然被李郁楼这么一拉,觉得莫名其妙,她叫道:“李郁楼,你发什么神经呢?是不是拉错人啦?那些委内瑞拉的性感姑娘在舞池中呢!”
“没拉错,就是你了。”李郁楼拖着她,头也不回,金色的发丝在炽烈的灯光下张扬地竖着。
“你拖我干嘛?我又不会跳舞。”约素急了试图挣脱他的手。
“不会,我就教你。”李郁楼面无半点表情,手中一紧,把约素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
“喂,你放不放手呢?都说了本姑娘不会跳舞了。”
聂宁风看不过眼了,上来制止:“郁楼,她不会跳舞的,别难为她了。”
李郁楼立刻停住了脚步,目光如电般扫了聂宁风一眼,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我教她,她就会。”说着,继续拖着约素往池中走。
旁边马上有人鼓掌起哄了,“中国姑娘跟他跳舞去!”
约素大窘,她是一个运动白痴,哪懂什么跳舞啊!她挣扎着叫道:“李郁楼,你是不是发疯了,再不停下,你就死定了。”
李郁楼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前。
约素火了,突然向前几步,在李郁楼抓着她的那只手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李郁楼吃痛,急急抽回自己的手,“你是小狗吗?怎么咬人呢?”他忍不住斥道。
“叫你放手的了,你偏不听,这就是下场。”约素挪着自己被捉痛的手狠狠地说,然后拉着聂宁风就走。
旁边起哄的人一见没戏了,就各自寻乐子去了。
李郁楼举起被约素咬了的手背,上面两排细细的牙印隐隐沁出了血丝,“这就是你留给我的礼物吗?”他捉着头发苦笑。
已经是深夜的十二点几了,农场里面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肤色不一的客人,或穿着高档,或衣着随意,三三两两地围坐在舞池边的圆桌旁,有低声耳语的,也有高谈阔论的,也有人什么也不干,就着烤肉喝着啤酒,晒着月光,很悠闲自得的样子。
舞池中的那一群狂热份子已经各自散去。
约素漫无边际地从池边走过,听得不远处一群穿得火辣的委内瑞拉女孩还在讨论着刚刚跳舞的那个中国男孩多么的棒啊之类的话,还不时夸张地笑几声,刺耳的笑声直钻进约素的耳中,约素听着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真是一群开放的姑娘!”约素低喃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回头一看,见莫影离笑眯眯地站在背后。
约素一见她,劈头就开始埋怨:“你上哪去了?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也不见你回。”
“你知道的,委内瑞拉的讯号是隔三差五就断的。”莫影离笑吟吟地捏了一下约素的脸。
“那你干嘛不来找我呢?”约素瞪了她一眼,“小姐,这里可是犯罪率特高的委内瑞拉,还以为你被哪个长得帅的混血帅哥泡走了。”
“现在不是找到你了吗?”莫影离把手搭了上来,“刚刚以为你跟刘雨瑶在一起呢!她不是在生我的气吗?我想我暂时还是别出现在她面前的好。”
她望了望左右,“怎么她没跟你在一起?”
约素摇摇头,“我现在跟她之间的感觉好像怪怪的,没以前那么多话说了。”
“是因为我的关系吗?”莫影离沉默了一下,才问。
“这与你何关啊?我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约素无奈地望着脚下的沙路,然后又抬头埋怨道:“你刚刚在车上,为什么不让让她呢?明知道她是小心眼的性格。”
“我是受不了她那样大惊小怪,我可没你那么好脾气。”莫影离伸手拂了拂波浪般的卷发,也不知是灯光还是月光的原因,从侧边看上去,她的鹅蛋脸有点儿酷,似读书时候美术室里面那些线条硬朗神情清冷的石膏像。
约素一时也无语了,刘雨瑶是约素见过的最热情的女孩,她是这一群人中年纪最小的,长得高挑白净,个性活泼开朗,头脑也聪明,是四个女孩中,西班牙语说得最标准的。
约素来ReikTown的第一天,刘雨瑶很开心,欢快地帮约素搬行李,铺床,给她讲委内瑞拉的奇闻轶事,约素一下就被她的活泼所感染,心中对离家万里的惆怅感也渐渐的消失了。
那时两个女孩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经常说笑到半夜,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但这种亲密无间的友谊自从莫影离来了之后,就慢慢的有了变化,开始的时候,约素并没注意到那些微妙的变化,她是个很粗心的女孩。
过了片刻,约素才问:“你看见陈雁清了吗?好像一直都没见到她。”
“没见到。”莫影离耸耸肩,“她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她好像是跟一班男生来的吧!找宁风他们问问吧!”说着,拉起约素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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