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越来越看不懂你身边的人时，说明他们已经离你越来越远了，或者他们一直都离你很远，却一直都装作离你很近的样子。---2012年1月5日吴约素的微博心情
从拉斐尔局长的农庄回来之后的几天里，约素都在思索着同一个问题，她实在搞不清楚那天究竟是怎么了，好像所有平日里正儿八经的人在那天夜里都患了失心疯。
先是吊儿郎当的李郁楼跑去舞池当领舞，狠狠地耍了一回酷。
然后不知是谁将一向不易亲近的陈雁清那千年冰山般的外壳溶解了，她居然绽放出春天里第一朵花儿般的笑容。
最离谱的是刘雨瑶，约素想了很久都弄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跟吴诚俊好上的，平日里大家都是深居简出的，两个连面都没见上几回的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火速一样发展起来呢？还亲密到当众激吻的地步，怎么看都好像南辕北辙互不相关的两滴液体，突然混合在一起，无法分离开去。
莫影离直骂她脑残，她说，“刘雨瑶那天一定是受了刺激，不然她不会当众发酒疯的，连不熟的男孩她毫不矜持地也扑上去吻了，要知道，她是多么注重形象的一个女孩子啊！她是一个把面子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前卫女孩。”
“如果那天周围什么人也没有，不知她跟吴诚俊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幸好陈雁清及时出来阻止了，说来也奇怪想不到陈雁清那样冷漠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去关心这样的荒唐事儿。”
“刘雨瑶那天不是失恋了就是失身了。”莫影离肯定地说。
“别说得那么难听，她不是那么不知检点的女孩。”约素说。
“就你那么相信她，小心被她卖了。”莫影离唬她。
莫影离说，“刘雨瑶一定是暗恋瑞扬哥，跟他表白，被拒绝了，才借酒消愁的，或者她根本就没有醉，那啤酒的度数多低啊！怎么可能才喝了几支就醉了呢？这一群女孩中就刘雨瑶的酒量最好了。”
约素觉得不大可能，聂瑞扬比刘雨瑶大十多年呢！刘雨瑶这么前卫的女孩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大叔呢？
莫影离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又骂她白痴，她说，“聂瑞扬虽然是比刘雨瑶大了很多岁，但人家是钻石王老五，虽然没有青春了，但人家有的是钱，更何况，人家长得高大威武的，哪个恨嫁的女孩不扑上去啊？”
“这年头学历，相貌这些全都不顶用，有钱才是王道。特别是在委内瑞拉，学历，相貌管个屁用啊！满大街都是文盲，满大街都是美女，跟一群文盲比学历？这跟与蜗牛赛跑有什么两样？毫无意义。貌不惊人的拿什么跟那些性感风骚的女人比？这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在委内瑞拉有钱就霸道，没钱就得亡道。”
约素说刘雨瑶不是那样的人，没那么贪财，她才二十岁，怎会恨嫁呢？。
她想起了那天回去的路上，刘雨瑶一直又跳又唱的，似疯了般，而聂瑞扬的脸则一直铁青着，就像农村房屋墙上的青砖，又冷又硬。
她不由得想，他们俩不是真的有什么事吧？
而第二天醒来，刘雨瑶居然说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事，陈雁清坐在床边斜眼看着她，不发一言，莫影离贴近约素耳边说她是装的，她昨天根本就没醉。
约素的头突然就晕了，她觉得刘雨瑶没必要装醉啊？她为的是什么？
她想起刘雨瑶那晚在杜鹃花树下花容惨淡的面容，她不觉就叹了口气，真是猜不透，看不懂啊！
她觉得现在的刘雨瑶跟她是越来越陌生了，就好像两条相交线，相交之后越走越远，已经找不到原来的相交点了。
她想还是不要去揣摩别人的心思吧，试图揣摩别人的心，跟偷窥别人的私事有什么分别呢？
更奇怪的是，第二天中午，四名在外面疯了一夜的男孩才拖着困倦疲劳的身躯回来，除了聂宁风是清醒的外，其他三名都喝得醉醺醺的。
聂荣星一进来就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间睡了。
甄世明和李郁楼嘴里说着胡话，互相搀扶着。
聂瑞容赶紧煲了解酒茶给他们喝，嘴里骂着，不会喝酒就别喝嘛！年轻人就是爱折腾。
陈雁清抱着双手，冷笑着，“你们几个是失恋了还是失身了？有必要这么喝吗？”
李郁楼喝了解酒茶，酒倒是醒了几分，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近陈雁清，咧嘴一笑说，“哥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了。”一个趔趄就倒了下去，陈雁清眉头一皱闪到了一边，约素站在旁边赶紧扶住了他。
他抬起头，金色的头发湿湿地粘在一起，他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约素看了半晌，目中的眼神很复杂，然后从裤袋里掏了一个东西塞进约素的手里，嘴里含糊地说着，“手机还你。”
约素清晰地瞧见他手背上昨天被她咬的牙印，已经变成一抹暗红色，似一个奇怪的纹身图案。
李郁楼拿开她的的手，蹒跚着走回房间去。
约素才醒起昨晚李郁楼借了自己的手机，她按了按手机，黑屏，没电了，她看了看被三个男孩弄脏的地板，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过地拖就拖，却被聂宁风抢了去，约素也不跟他抢，就望着他拖。
聂宁风突然抬起头来问，“你是不是觉得醉的人应该是我？”
约素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心中所疑惑的事情居然被聂宁风猜中了，她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好走回房间去。
那天经过聂瑞容的房间，听见陈泽雷在大声训斥聂瑞容，说不应该让几个年轻人出去喝酒的，喝得醉醺醺的，没一点中国人的样子。
聂瑞容就帮着几个男孩说话，说一年才放纵那么一两回，就由他们去吧！
约素越听越觉得陈泽雷训人的语调与大伯父训人的语调几乎是一样的，然后暗中庆幸，幸好刘雨瑶喝醉的事没有让他知道，不然四个女孩免不了一顿训。
虽然陈泽雷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约素受不了他训人不留情面的语气，就跟她受不了大伯父训人的语气一样。
此后的一个星期，一群人都怪怪的。
聂荣星突然就沉默了。
甄世明却比以前多话了。
李郁楼也不跟约素拌嘴了，约素觉得有点不太习惯。
聂宁风还是原来那个有点忧郁的样子，或者他根本就未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刘雨瑶还是很爱打扮，整天欢蹦乱跳的样子，只是看见聂瑞扬的时候，突然就安静了。
陈雁清最近多了很多电话，有时深夜时分约素经过她的房间去前厅装开水的时候，还隐约听见她带着笑意的聊电话声。
唯一没变的只有约素和莫影离，约素还是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样子，莫影离还是那副慵懒又精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星期日不用上班，约素照例一觉睡到了八点半，房间的窗帘没拉好，猛烈的阳光穿透玻璃窗直射在她的床上，晒得整张床都烫烫的。
约素翻了一下身，实在是睡不着了，只好爬起来洗涮。
她的房间在走廊的边上，隔壁就是洗澡间和厕所。
她房间的旁边依次是莫影离，刘雨瑶和陈雁清的房间。
这些房间不大，像小小的火柴盒，只能摆下一张单人床一张电脑桌，和一张椅子，但约素觉得已经足够了，房间虽小，但起码也是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不上班的时候，她喜欢躲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面构思自己的小说。
她今天的状态明显不大好，打开电脑才写了几行字，就灵感堵塞了，她猜想大概是昨晚失眠的缘故吧，凌晨三点才睡着。
她摘掉了眼镜，拿镜子一照，眼边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比她的黑眼镜框还要深色。
“没救了。”她做了一会儿眼保健操，准备出去拿点东西填一下肚。
莫影离她们显然还没起床，房门关得紧紧的。
她穿过走廊，早晨的阳光已经透着辛辣，烫得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有点发疼，她经常觉得生活在委内瑞拉，就好像就住在赤道隔壁，与太阳做邻居，每天都在与阳光作亲密的接触。
她快步走到三楼的小餐厅里，发现聂宁风已经坐在那里了。
“你真早啊！”约素走了过去。
“你也这么早？”聂宁风回过头来，一脸的倦容，眼边两个黑眼圈清晰可见。
“你都没睡吗？你看你那两个黑眼圈。”约素指着他脸上的黑眼圈轻笑出声。
“还笑我呢！你不也一样。”聂宁风佯装生气，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约素向旁一闪就避开了，笑着打开了冰箱，却发现偌大的一个冰箱里面，除了青菜和牛肉外加一大支可乐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管他的，约素拿出可乐就倒。
“喂，姑娘，一大早喝冷饮，不大好吧？”聂宁风一把就按住了可乐的瓶口。
“管他的，都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就先拿这个充一下饥吧！”约素推开他的手还想继续倒。
“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聂宁风皱了一下眉头，“女孩子喝太多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他轻轻地从约素手中拿回可乐，盖好，塞回到冰箱去。
“我给你煮点吃的吧！”又从冰箱中抄出青菜牛肉，再从头顶的壁橱中拿了两个面条出来，走到对面的厨房就开始动手煮。
约素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突然掠过一丝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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