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中人。”
###第八幕:巴比伦帝国的刀剑枪戟
第八幕巴比伦帝国的刀剑枪戟
“被吓到了吗?”乔凫蹲在了缩在墙角的林茵蕴面前,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话,“你不要害怕,真的,没有必要……有人雇佣了敌人来刺杀你,我和我的队友们一块儿保护你。请你放心吧,你一定可以活下去的。”身上的被敌人用武器射出来的创口慢慢地渗透出殷红的血液,尽管他已经用“辛辣人生”的黑色人影把伤口里面的螺丝钉给取出来了,但没有医疗物资的他伤口仍然血流不止;赶紧到医院那边去吧,去找医生也好、去找普勒那家伙也好,让他用纽扣给自己治治就行了。
昙天呜咽。已经接近崩溃的林茵蕴感觉到了男生的体温,她艰难地抬起头来,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儿时的那种想要得到依靠的渴望,在这一个瞬间终于满足了:不仅限于面前的温柔地搂着自己的乔凫,还有那沉稳的到了危机时期眼睛就会迸射出锐利的光的加西亚大叔,还有自己素未谋面的叫做普勒的人。和乔凫说的一样吗?或许这就是上天赐予自己的试炼呢?
人生的列车轰轰烈烈地驶过,那似乎又是天上滚雷的怒吼。冒雨前进的乔凫背负着身心俱疲的少女,踏着一地的雨水和血水朝着黑暗前进。在这漆黑一片的眼前,几乎是什么也看不到;在这肮脏古老的街道上,路灯也已经被顽皮的孩子打毁。乔凫紧绷着的身子让人联想起了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的状态让他正在随时随地都能应对敌人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突兀的闪电把黑色的夜幕撕开,林茵蕴睁开被泪水和雨水模糊的双眼,看见了不远处的橘黄色的灯光,那是妇幼保健院仍然亮着的灯。乔凫深呼吸了一口气,身上湿透了的西装皱褶滑稽地蜷缩,而又伸展成一团浆糊,平摊在乔凫的皮肤上。
他猛然地翻身,一个标准的公主抱抱住了林茵蕴,双手一推,把她朝着墙的另外一边丢了过去。炸雷淹没了她的尖叫声。而后,乔凫的“辛辣人生”发动,骤然出现在墙的另外一边的乔凫稳稳地接住了林茵蕴,把她放在了地上——虽然一天的折腾让这个娇贵的女孩子很累,但让她自己走路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之前的林茵蕴可只是因为精神问题才几乎走不了路,现在乔凫也察觉到了自己已经给予了她久违的安心感,放她下来自己走走让他疲惫的筋骨稍微休息休息,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才对。刚刚放下林茵蕴,乔凫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疲惫的呐喊,身上破裂的创口迸射出一股脓血,差点让他倒在地上。“你……你没事吧?”林茵蕴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扶他起来。乔凫用他标准的嘿嘿的笑声很勉强地回答了,但林茵蕴还是听出来了她声音中的虚气无力。他受重伤了。
“没事。扶我去找普勒和加西亚,他们俩就在这儿附近。”乔凫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他们会告诉我他们的具体方位。我不认路,你带我去。”
过了半晌,他才把手机放下:“去还没关门的急诊部。那个地方值班的工作人员都给普勒用能力放了泻药,现在全都蹲在厕所里出不去。到了急诊部过后,直接到已经关了门的四楼,他们在那儿等我们。”
急诊部没有再像诡异阴森的街道一样,黑得让人无法承受,亮着的是医院的令人安心的白炽灯灯光。乔凫拖着疲倦的身子,几乎是一步一个血脚印才成功地爬到了一片黑暗的四楼去,在那儿,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队友们——加西亚和普勒在地上生了一小堆的篝火,他们正簇拥在那儿烤东西吃。见到乔凫和林茵蕴爬上来了,他们连忙把手里的食物丢下,朝着两人飞奔而去,普勒更加是一点儿道理也不讲地把乔凫拽走,一下子摁在医院的椅子上:“你别动!伤哪儿了!”
“你走开啊暴力狂,疼疼疼疼死老子了!”乔凫抓狂地呲牙咧嘴地嘶吼,普勒才阴沉着脸松开手;乔凫指了指自己的流着血的被螺丝钉射中的创口,普勒看也不看就是一拳,啪地一下印了一对纽扣上去,正准备直接缝合起来,心细的加西亚叫住了他:“普勒,他伤口里的脓血你排干净了没有?你检查过有没有伤口感染了吗?你这么马虎?”
“怕什么,”普勒不屑地望着陪同着林茵蕴坐到篝火旁边的加西亚,依旧我行我素地把伤口缝合起来了,“伤口感染就感染,脓血没排干净就没排干净,男人大丈夫,又不会因为这种小细节一命呜呼掉。”
扶着自己的伤口的乔凫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篝火旁边,面带微笑地坐在了不知所措的林茵蕴身旁,在她耳边悄悄说:“你不用管这两个家伙,他们一天不拌嘴会不舒服的。反正你自己记清楚,他们不是在吵架就是了。”篝火旁边的食物也不多,只有最后的三杯泡面、几根香肠和几块鸡翅膀,以及一瓶喝了一半的汽水。也正是因为不敢去一楼找开水泡面的原因,乔凫只能用加西亚和普勒吃完了的泡面杯子里的面汤泡自己的面,把最后的热水给林茵蕴,免得她吃二手的泡面。在这漆黑的医院里头,用简陋的篝火和垃圾食品组成的一次小聚会也让林茵蕴暂时地忘却了遭受追杀的恐惧、对生活的突然加快的节奏的不适应,她终于笑了出来——这让三人都如释重负。如果自己是把林茵蕴给救下来了但残忍的猎手战却把她吓成了傻子,那这三人组也就太失败了吧。吃完了晚饭,收拾了东西的加西亚想让普勒、乔凫和林茵蕴三个人早点休息、他自己站一个通宵的岗,却被普勒阻止了:“除了我以外,你们其他三个人今天都太累了,今晚我来站岗吧。”
“普勒,这儿有地方洗澡吗?”乔凫一脸无奈地说,“我浑身上下湿透了,好难受。”
“你去住院部洗澡吧。”普勒木然道,“用你的能力,一来一回应该很简单吧?你可以把你的衣服也一块儿洗了,穿医院里病人的病服抱着你的衣服回来。到时候,加西亚对你的西装用能力、把水分转录走,你就可以直接穿上去了——好了,别废话了,快去。”
银发的普勒将自己的脸转向了林茵蕴,尽可能地伪装出一副温和的样子,也不让她看见自己藏在背后的铁锤:“去吧,不早了,该休息了。”他轻轻地说,深红色的瞳孔在闪电中被映亮了一瞬间,里面隐藏的暗流让林茵蕴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她也没有在意太多,只乖乖地顺了一句“嗯”,躺在医院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从潜意识里,她还是很信任这三个人的——因为她信任乔凫,所以信任乔凫说的话,自然也信任乔凫说的“加西亚和普勒是自己人”,而且,加西亚也已经曾经保护过她了;所以,普勒也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好人,他会保护自己的。
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林茵蕴突然恐惧地睁开了眼睛,她听到,楼梯道间传来的像是老鼠跑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但那声音也不像是老鼠发出的,因为它沉稳而有节奏感,更像是人的脚步声。她努力地坐起身子,想知道自己周围的人有谁——身边的穿着病号服的乔凫正在呼呼大睡,发出震雷一样的鼻鼾;加西亚则优雅地用手撑着脑袋,扶着自己的脸打瞌睡一般沉思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她勉强地睁开惺忪的朦胧睡眼,看到了楼梯口的那一头银发的蓄势待发的青年。林茵蕴看到,他的手里握着一柄铁锤,像是工匠锤钉子用的标准铁锤,锤头并不算宽长,但很结实。一个陌生的人走上了楼梯。普勒毫不犹豫地挥舞着铁锤,一锤子砸在了对方的脸上;对方才刚刚发出痛苦的惨叫,声音还没彻底传播出去,普勒一拳过去,恰好打中了他的喉咙,在上面开了纽扣的他猛地一扯,把纽扣扯开,于是对方的喉咙就猛地裂开了一长条裂缝,血止不住地流。趁着对方头晕目眩不知所措时,普勒一脚踢了他个跟斗,沉重的落地声音让林茵蕴的心跳了跳。黑暗中,她只隐约看到那银发的看似宽厚的青年不断地举起铁锤、重击对方的后脑勺,连续砸了快五六次也还不住手,直到砸到了第八次才托起了他的下巴,像是在盘查着什么。当他摸到了对方的鼻孔,似乎是察觉到他还有呼吸的时候,又决然地举起了铁锤。
“会吵醒林茵蕴的,普勒。”加西亚突然出口耳语道,深夜当中,这一声耳语显得格外突兀,“直接杀,不要浪费太多时间。”
想啊,但这家伙命大,”普勒砸下了第十下,终于听到了一声像是被砸扁的西瓜喷溅出西瓜汁声音的他也耳语回应了一句,“我捶了这么多下才出脑浆,骨头太硬了。”
林茵蕴的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她想吐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赶紧干完事,别把人吵醒了。”加西亚皱眉,挥手。普勒很有耐心地在那个人的身上各处敲来敲去,开出一个个的纽扣,然后把它们解开,用这个方法把地上躺着的人给肢解了。见自己似乎没有惊醒别人,普勒便把尸体的碎块塞进了自己的塑料袋里,在医院的地板上开了一条纽扣的缝隙,把塑料袋放进了缝隙里,再把纽扣给合上系回去,刚才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他想了又想,从自己的身上拿出纸巾,开始擦地面上的血液和脑浆,慢悠悠的动作就像是认真专业的保姆,在林茵蕴惊恐的眼里,他的动作却显得格外恐怖。
这导致了林茵蕴一直睁着眼睛到了白天也没办法再睡着了。她总是觉得,那一块藏着碎尸的地板下有什么东西在动,那不安宁的冤魂好像随时都要钻出来了。站在楼梯口的普勒身上煞气重得令人窒息,即使只是稍微地靠近他,也会让人感到彻骨的恐惧。到了白天,这四个人便躲到了医院的一些“白天绝对不会有人”的地方,静悄悄地躲了一个早上,到了下午才钻了出去。当然,他们钻出去了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到处走来走去,现在敌人的眼线估计正在到处搜索失踪的林茵蕴的去向呢。这一次,乔凫直接下了假胡子、穿着病号服以一个病人的身份出去买方便面和香肠鸡腿,光明正大地用医院的开水泡面吃,于是这四个人才不需要轮流用泡过面的面汤吃面。在林茵蕴的强烈要求之下,乔凫只能用能力搞来了另外的几套病号服,让剩下几个人也穿上干净整洁的病号服在住院部悠闲地晃来晃去——这下子他们终于可以不躲在阴森黑暗的角落里了,可以坐在医院的板凳上看电视了。
务的第一天过去了。保护任务第二天的早晨和下午过去了。距离完成一个星期的保护任务,还有五天又一夜的时间。
###第九幕:黑暗之夜中的殷红血水
第九幕黑暗之夜中的殷红血水
从中午开始起就在下雨了。昨夜的那一场风暴雨才刚刚结束,新的一场狂风暴雨就在席卷这整一座城市,大量的雨水从天而降,几乎快要压垮了已经不堪重负了的城市排水系统。准备好了一大堆食物水的四个人再次选择躲在了医院的阴暗处——这中间的时间实在太过平静了,以至于林茵蕴有了一种自己已经逃过追杀了的错觉,乔凫好说歹说才劝阻她留了下来。按照普勒和加西亚的判断和打算,在被敌人发现踪迹、或者雇佣上司给予下一个命令之时,他们才会进行转移。
外面的炸雷滚过,把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了耳鸣之中。隐藏在黑暗中的普勒和加西亚都屏气凝神——这两个年纪比乔凫和林茵蕴大上不少的家伙定力比他们俩好很多,他们甚至可以整个下午什么都不做、就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口气度过难熬的好几个小时。但乔凫和林茵蕴就不同了,他们两个都是血气方刚的不做事就浑身难受的年轻人,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因为太过无聊而跑出去,去看看
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也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总出去看热闹,才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来。
傍晚六点钟,林茵蕴跑了出去,不到十分钟便又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大家!外面雨已经停了,我们出去买其他东西吃吧?”说句实话,天天吃泡面是会吃腻的,更不要说林茵蕴这种口味刁钻的千金大小姐了。
乔凫和加西亚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流露出了惊奇;只有普勒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神色看起来有点奇怪:“雨……已经停了?加西亚,乔凫,你们听到雷声了吗?我刚才明明还听到雷声响起和雨点落在屋檐上的滴滴答答的声音的。是我听错了还是……”
“我出去看一下吧。”乔凫一边说,一边在黑暗中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他早就在这鬼地方呆腻了,他又想出去逛逛了。
“乔凫,你不要出去,我出去。”普勒一把抓住了乔凫的肩膀,动作粗暴得让乔凫有一些愕然了,但前者的眼睛里却丝毫没有道歉或者开玩笑的意思,“这很重要,必须让我出去看一下,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胜任这个任务。”他又认真地叮嘱了一句,眼睛里闪烁着从前从来没有过的理性和冷静,这和他以往一直的严峻冷漠形象大相径庭,“我出去的时候,你们都不要乱动,等我回来。”话才刚刚吩咐完,他的拳头在墙上一砸,开出来一条纽扣的缝隙,将纽扣解开,钻进了缝隙中的他的身子没进了墙壁里,很快就消失了。
“用得着这么谨慎?”乔凫自言自语了一句。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加西亚便突然整个人站了起来,竖在了他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也着实让人害怕。“不要轻举妄动,”他靠在墙边厉声道,伸手用手臂在墙上一按,浑厚的让人一听便精神了的声音让整个黑暗密闭的空间陡然活跃了起来,“圣谕之眼!将墙壁的硬度信息转录到纸上!”随着他手上的纸上的文字越来越多,他摁着的墙也越来越软,最终他成功地用手指在墙上钻了一个洞,透过那个小小的洞,他看见了外面的景色,也是猛地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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