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火王,迟早有一天你会因为妄图算计本太子而后悔的。苏羽心中默默道,厌火王看的心底发颤,却是没有说什么。
淡然拿起香茗微微品了一口,苏羽抬头见厌火王有些不自然的眼神,虽然自己现在是在被算计之中,却是微微一笑,看的厌火王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地。
“西域使者觐见。”小黄门高亢的声音响起,厌火王正愁找不到话题,闻言连忙道:“快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苏羽微微侧头看着前来的西域使者,看着对方花里胡哨的打扮微微蹙眉,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西域使者单膝跪下,行了一个礼,用奇葩的语言说着什么,一旁的译者解释道:“西域使者契霍龚·伊薇特前来觐见厌火王。”
“苏羽王太子,现在估摸其余诸侯的使者也来了,且先出内阁罢,在议事殿谈论连横之事。”厌火王见苏羽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微微有些惊讶于苏羽的定力,道。
苏羽微微点头,起身随着厌火王一齐往议事殿走去,方才起身收敛衣袂时,苏羽忽然对着祁朝使者道:“大祁使者。”
祁朝使者微微一怔,随后转头,问道:“苏羽王太子有何吩咐!”
“有一事想要劳烦使者,请使者给远在帝都的皇舅带个口信。就说小羽想他了,请他有空时来趟羽民看看小羽。”苏羽改动了自称,从孤傲的“本太子”该做了孩子气的“小羽”。
其实这句话是给祁朝使者提个醒,让他务必告诉皇舅这次连横的危险,尽快离开帝都。这么说苏羽完全不是出自内心的,只是想若是现在乱世这头肥鹿跑入别家院子可就不好玩了,这个乱世的局可不能弃子认输,一朝厌火王没有拿到和氏璧,他就一天不能称帝。
若是背后告诉祁朝使者,那么厌火王安插的眼线肯定会告诉厌火王并引起他的怀疑,还不若当场告诉祁朝使者,厌火王重亲情,怕是未必能想到自己另一层用心。
厌火王,你迟早会因为算计本太子而后悔!再一次在心中默默道,苏羽随着厌火王到了议事殿。
来到金碧辉煌的议事殿,各地的使者也陆续到来,不需介绍,每个使者看到苏羽稚气未脱的脸自然就猜到他身份,毕竟在新一代之中,苏羽的名气太为引人注目了。现在在九州之中盛传着四个惊才艳艳的公子,分别为赵国王太子卫钥,还有青州贵族秦琼,另外两个都是羽民国的了,一个是苏羽一个是他王叔苏栖梧。
而其中苏羽年龄最小,却是最为惊才艳艳的且血统高贵的,别的四人虽然惊才艳艳而且出生不凡,家族的权势也都很大但却是不及苏羽,但其中苏栖梧的情况比较尴尬,虽然身为羽民王室却因为年龄太小且有点威胁到苏羽的地位且因母亲出生卑贱,很是不被当朝羽民王看重。而且四公子最大的不过是十六岁的秦琼,虽然四公子不是九州之中最为厉害之人,但假以时日,一旦等到乱世争霸,这四个人是绝对少不了留名史册的。
“抱歉,各位,本太子来晚了。”届时,大部分坐席都坐好了各国使者,门外却是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笑道,虽然声音之中并无咄咄逼人之势却是暗含着令人胆颤的寒意。
又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众人看了一眼悠闲品茗的苏羽,又听听这个声音,暗道。
苏羽轻轻弹了一下茶杯之中的茶沫,闻言只是淡淡抬头扫了一眼,一下就才出了哪一国的太子。面前这人虽然自称“本太子”却是穿着太子太保的官服,并非穿着太子的九爪蟒服,衣袂飘扬之间颇有一种不拘小节的洒脱。
这般风华,目测只有十四岁左右,想必就是和他一起被称为四公子中之一了,而四公子只有两个是太子,除去他自己,那么这个人也就是赵国嫡王子卫钥了。
有趣,太子的辅导者除了太师太傅就是太保了,这人自称为太子却是穿着品届最低的太保衣裳。想起来,从小到大太保还真的没怎么教他什么东西,教的大半部分都是礼节,而自己认书识字都是太师太傅教的。不对,自己如此聪慧,又不必像王叔那样事事小心且韬光养晦,那两个老头至多就是教了自己几个字罢了,之后他都是自学的,就连他们呵斥自己看书时,他们也看不懂书中深奥的内容,哪里需要多余的教导?
卫钥见苏羽,微微一怔,随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羽恍若冠玉的容颜,也想到了苏羽为何人,微微笑道:“阁下便是羽民国的王太子,以国号为名的天才,苏羽了罢?”
听到这样的赞美,苏羽却是一笑置之,道:“卫钥太子也可谓风华绝代,风流倜傥。”赵国太子卫钥,自诩风流,自谓是潘安宋玉再世,最爱听的话不是别人夸他才华横溢而是玉树临风。
闻言,卫钥显然很是高兴,脸上的笑脸更加灿烂,其实他何尝看不出来苏羽是在礼节性的夸他一句,听着却甚是舒坦。但看到苏羽恍若冠玉般无暇的脸却是知晓,一旦苏羽长大后,必将把天底下所有美男子皆是比下去,其中,也包括自己,只是因为苏羽年龄委实太小他却是忽略了这一茬。
好在,长乐不在这里,苏羽暗道,不然要是卫钥听到了她的那句话会有什么反映。
互相见过,各国使者便落座,坐在主席上的厌火王见使者都来齐了,便道∶“既然各位使者都来齐了,那么本王也不赘了,各位使者也应该知晓,今夕何夕,此地何地了罢?”
闻言,苏羽一个冷笑。厌火王说这句话,不过似是在提醒各个使者,这里是厌火帝都,是他手中掌管的地方,虽然是两国交战不斩使者,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之人,但实质上是在提醒像中山和西域这样的使者,记得他们和他的特殊连横。还有今夕何夕是在提醒祁朝使者,现在不是当初祁朝裂土封国,各个诸侯皆是弱小的时候了,现在的九州,早已不是祁朝的天下,此次连横,祁朝不过是摆饰一个,无论他参不参加连横,对于连横是没有影响的。作为摆设,祁朝要做的,不过是通过上卿的手写下一堆冠冕堂皇的诏书,再由年幼的傀儡皇帝盖章,用来诏告天下百姓,自己是的为匡扶祁朝,效忠祁朝之人,再用来牵制各个诸侯国,并且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好名声。
这个乱世,那头鹿能被保护好,其实实属不易。这种法子,相当于孟德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没有孟德做的那么彻底那么完美罢了,这种法子,无论手段是否高明,做法是否光明正大,其实只要赢了,就是光明,只要输了,就是残暴。史书,向来只讲究成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一代枭雄曹孟德输了,所以是奸诈,抛妻弃子的刘玄德赢了,所以就是光明。
看到各个方向投来的不同目光,厌火王却是微微放心,看他门的目光,应该没有彻底理解自己的意思,看样子大部分是平庸之辈,此次连横,应该能轻松摆平。然而,当他看到苏羽冷笑的目光和卫钥笑里藏刀的表情就是一个冷颤,他居然忘了,就算苏羽还是垂髫小孩,卫钥还是舞勺之年,但却是九州之中的四公子,他们的才华横溢绝对不是徒有虚名,自己竟小看了这两人。
不过,无论如何,这次连横,他必须借助西域和中山牵制赵国和羽民国,厌火王微微拭了下额头的冷汗,端正了自己的神情,正襟危坐道:“各位使者想必也知晓,我厌火此次召集各个诸侯国,为的是匡扶皲裂的大祁江山社稷,为的是黎民百姓,芸芸众生免得被战火烧灼,为的是免得生灵涂炭。”说到这里,厌火王语气忽然一转,变得严肃无比,他道:“可现在奸臣当道,夷狄在四方窥视,当今四海没,六合倾,八荒陷,正是谁主沉浮,逐鹿九州之时!但若无当年祁朝圣眷,厌火先主也不会位极人臣,更不会受到裂土封国的恩赐,此时祁朝衰弱,江山社稷皲裂,无论出于孝、忠、信、义、都应该匡扶祁朝,若不如此,我厌火岂不是不孝、不忠、不信、不义之人!”
说道这里,厌火王眼神掠过,以一种王者高高在上的眼神凝重道:“所以,为了大祁江山社稷,孤招来了各个诸侯以及祁朝使者也不远万里来到北方的厌火,孤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连横,联合各个诸侯国扫除对祁朝虎视眈眈的各个夷狄,北方契丹、南方苗疆拜月教、东方高句丽、西方匈奴、以及豫州和兖州的夷狄,孤欲要和各国诸侯歃血为盟,出兵荒蛮,联手打压夷狄,以保天下太平,以保黎民百姓之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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