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转过身去就看到沈从良站在门口,看到沈从良在这里并不奇怪,但是沈从良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的冷笑。李佑被他这个表情弄得有些蒙,他抿了一下唇,自己与暖怀柔现在的举动确实是暧昧不清的。
暖怀柔靠在枕头上身着一身浅色的里衣,笑着看着李佑,而李佑与她坐得很近,手与她紧紧的握着。怎么看都是一副暧昧不清的画面。
李佑连忙的站了开来,有些手足无措的与他胡乱地解释:“我,那个沈大哥……”
“我们没关系。”暖怀柔轻声的把李佑的话接完,相处这么久,如果沈从良还不能对她有最基本的信任的话两个人还有什么相处下去的必要么?不过她看着沈从良的眼睛一种另类的恐惧涌了上来。
暖怀柔想有些事情可能永远都不可能躲避过去的。她放缓了呼吸,等着沈从良的回答。
沈从良在门口站了一小会,便走了进来,冷冷的笑着说了一句:“为什么不可能呢?”他虽然在笑,但是暖怀柔与李佑的心就是一凉,那眼神分明如同利刃一般一点点的剥离了他们。
“你怎么能不信任她呢?”相比较而言李佑更加的激动一些,他皱着眉头说道。
蓦然的沈从良笑了,他缓慢的走到了桌子前面拿起了水壶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敲打这桌面慢慢的说了:“我未来的妻子与一个不算熟悉的男子独处一室,我为什么不会胡思乱想呢,太子殿下。”最后的那称呼的尾音微微的上挑,带着一种讽刺。
李佑皱着眉头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暖怀柔示意让她赶紧的解释一下,却看到暖怀柔手紧紧的抓住被子,已经可以看到手出现了白痕。
“你……”李佑刚刚说出了一个字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看了看暖怀柔又看了看沈从良,一时之间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半晌的沉默,三个人就这么冷着,谁都不肯先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终于暖怀柔低声的问。
李佑原本皱着的眉一松,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己似乎是理解错误了,好像与他们两个所说的有那么一点的偏差。他呆呆的看着这两个原本看起来是一对璧人但是现在却中间隔着了些什么似的。
沈从良似乎依旧在微笑,只不过那微笑如此的假意,他听到暖怀柔的问话后继续的安静了片刻想了一想:“暖姐。那天他是这么叫你吧。”他看了看李佑轻声的问暖怀柔,看起来平静但是声音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疲倦。
李佑忽然就意识到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还是用一种侥幸的心理去说服自己,试探的对沈从良说道:“我这么叫她只是因为一起来的时候……”
沈从良不等李佑说完话就打断了他,暖怀柔知道他已经是在愤怒的边缘,若是平常,即使他真的生气也会静静的等待对方叙述完了次缓慢的冷笑着嘲讽,很少会出现打断别人这种不礼貌的事情。
沈从良说道:“暖玉公主与太子的关系谁人不知呢?民间传说也好,真的发生也罢。”说罢,又是对这两个人一笑,但是这笑里谦恭中带着嘲讽。
暖怀柔慢慢的松开了手,她就知道早晚会有一天沈从良会发现全部的自己的。从滕六的身份被揭穿开始,她就抑制不住的担忧,现在被揭穿了不知道是一种解脱还是更大的痛苦。
暖怀柔沉寂了一下,继续问道:“如果我当初和你说了我的身份你会怎么样。”
沈从良手中的杯子被他重重的放置在桌子上,他那深潭般的目光扫过两个人,又淡淡的笑了,竟然没有说一句话,就那么的走了,只留下背后的两个人不知所措的互相看着,猜测着他的意思。
或许当初直接告知会不会更好一些……呢?暖怀柔低着头,眼中也露出一丝的疲倦,沈从良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关门,湿意略带有些冷的风就那么的吹了过来。
“暖姐,对不起。”李佑小声的对暖怀柔说道,如果不是他好奇自家暖姐喜欢上了什么男人的话就不会出现这些事情了吧。
“不是你的错。”暖怀柔轻声的说道,她示意李佑离她近一些,李佑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坐在她的面前,暖怀柔轻轻的梳理了一下他的头发,温和的低语:“外边的天气不太好,天色也晚了,回去休息吧。”
李佑还想说一些什么,但是却觉得一切都是无力了,他从旁边拿了一件衣服替她披上,毕竟暖怀柔还在生病,但是更多的劝阻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李佑又嘱咐了一声多休息,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房间,回头看的时候那暖怀柔眼神空洞的好像灵魂脱离了身体一般。
***
其实沈从良的心情也并不好,他现在心里也一直在挣扎,暖怀柔问他如果当初知道她的身份会怎么样,会怎么样?可能早早就用一张略带谦和的脸面对这个女子,也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但是如今面对突如其来的真正身份也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他不能容许欺骗,从很久以前开始。
夜色渐渐的浓了起来,但是沈从良从暖怀柔那里回来并没有直接回房间,反而直接跑到了后山的小木屋,这个地方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所谓父亲表妹也是自己生身母亲的地方,即使娘亲骗了自己,利用了自己,但是一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他还是想要到这里坐一坐,无论当初那个女人为了什么欺骗自己但给予自己的温暖却是无法磨灭的。
木屋建在半山坡的一个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水潭不深,半夜的时候显得这么漆黑,但是却又莫名其妙的可以给人一种安心感。
“吱”的一声常年不曾推开的门就这么的开了,记得有一段时间这里有着温柔的女人,清脆的曲子和那么纯真的自己。
想着,沈从良又笑了,但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不肯信任别人,只给予别人假意的温柔了呢?
还真是一个痛苦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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