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我只要耀杰啦。”引媛天真地抱着郑耀杰的胳膊,附在上面柔柔地笑着。
“哈哈,看来杰子摆脱不了了哦。”范阳大笑,酒喝得越来越猛。
“阳哥少喝点。”陌天翊身为中立人,虽对他们的话只明白了一点点,但随着范阳喝酒的速度,就感觉形势不妙了。
“我想会有人帮忙的……”郑耀杰意味深长地笑着,冷冷地挣脱引媛的依附,点了一首歌——《后会无期》。
霎时,客房里响起了忧伤的音乐,轻快地让人抓不住。
“你若离去∕后会无期∕你若离去∕后会无期∕你若离去∕后会无期……”轻快的前奏,如风一样响起,郑耀杰拿起麦克风和着音乐一起唱,在众人面前把这首歌唱下去了,“等不到∕风中你的脸颊∕眼泪都美到很融洽∕等不到∕掩饰的雨落下∕我得眼泪被你觉察∕等不到∕你的雪月风花∕我们的爱也有时差……你说陪我到某年某月某天∕却把我丢在某日某夜某街∕错的并不是你∕而是全世界∕你带走我的思念∕却没说抱歉∕一起走过的黑夜∕变一地白雪∕我把记忆都翻遍∕却没有发现∕我们约好的明天∕你留给昨天……”
就这样,一首《后会无期》响彻了在场的每个人的心,而在这时引媛才真正地明白,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就算重遇也彷如初始。如果不是当初的分离,郑耀杰也不会变成这样。原来至始至终纠缠不清的是自己,是自己违背了诺言,是自己狠心地抛下了他!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的错!
“小媛媛你怎么了?”音乐末,一阵抽泣声断断续续地回荡在客房里,坐在引媛旁边的陌天翊见引媛忽然哭了,连忙递了一张餐巾纸给她。
“我……我……没事……”引媛接过纸巾,侧过身子擦去了眼泪,脸上的妆都乱了,不过好在没人笑出声来,要不挨个“吃板栗子”!
“好了,时间不早了,陌大,我们回去吧,阳哥,失陪了。”郑耀杰搁下麦克风,不顾一脸愁伤的引媛,拽着陌天翊就走了。
“歪歪歪!杰子你干嘛!”被拽的陌天翊很不情愿地大吼,但郑耀杰死拽着怎么也摆脱不了,除非脱下衣服。
于是陌天翊就那么活生生地被郑耀杰拽走了,走时还不忘对范阳道歉。
“哟!是个烈性子啊。”范阳看着两人出去后,又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在收回目光后才注意到不远处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引媛。
他记得郑耀杰刚才说过女孩子反感闻到烟味,于是立马灭掉了烟,随即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的杯子斟满了。
“小媛要喝吗?”范阳跷着腿,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却始终没靠近引媛,只是邪魅地问着。
引媛失望地垂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咬着唇,紧紧地捏着拳,然后强忍着眼泪落下。
为什么要这么早离开?郑耀杰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给。”倏地,引媛面前递来一杯红酒,一只暗黄宽大的手掌小心地握着杯柄,红的似血的酒在杯中缓缓摇动,“咚”的声音,引媛强忍的泪水再次流下。
“谢,谢谢阳哥。”引媛接过酒杯,稳握在手中,泪水无止息地往下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再次响起。
“我说你就别哭了,人都走了,哭也没用。”范阳喝着酒说,看似不耐烦,其实心里很担心。
你在爱你的人面前为不爱你的人流泪,值得么?
“嘤嘤……嘤嘤……”回应范阳的依旧是引援不断的抽泣,她的眼眶早已模糊不清了,那红酒在引媛眼里看起来像是鲜红的血,犹如此刻她内心在不断地滴出的血!
去青岛后她何尝不伤心?几次都想联系郑耀杰,可是郑耀杰居然关机,也不登QQ,当时她也麻烦过范阳帮她联系一下,可是那个时候范阳因为帮兄弟出气聚众闹事,被派出所抓进去关了几天,出来后为了吃顿好的,就把手机卖了。而陌天翊又是跟郑耀杰一个鼻孔出气,所以引媛根本得不到什么消息。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回来后对方非但不欢迎,还时常躲避自己,刚才那首《后会无期》,郑耀杰就是唱给她听的,目的就是要告诉她: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他放下了她还没有啊,感情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还有,郑耀杰现在的女朋友是谁?到目前为止都没露面!
“哭哭哭!你真当女人是水做的啊?”范阳彻底不耐烦了,烦躁地点燃一根烟狠狠地抽着。
“可是耀杰……”引媛欲言又止,手里的酒越发浓郁诱人起来。
“郑耀杰郑耀杰郑耀杰!你怎么眼里心里都是他?他是你的命根子吗?你看看你这么爱他,一回来就去找他,可他是怎么对你的?跟你保持距离,点完一首歌后就把你丢在这了,你当真这是当初呢?”范阳暴怒,手里的烟被他捏得粉碎,呛人的烟味立即散开。
引媛难受地摇摇头,轻启红唇,有气无力地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范阳不爽地皱眉,为什么不让说?怕面对吗?既然他不好好爱你,你又何必执着!
范阳叹了口气,终是靠近了引媛,他也不知道此刻要说些什么,他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混混,他不会安慰人,他只会吼人,可是他怕吓到引媛了。
“好,我不说了。”范阳服软,手不自觉地搭上了引媛的肩,他并不想干什么,他只是想用他的肩膀给她一个依靠,给她一个哭泣的港湾。
以前他不懂电视剧里那些女主一哭,男主就要用自己的手搂住女主的场景,在混混眼里,爱情真的很难得到,所以他一概认为那是在耍流氓。
而现在,这种戏剧性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了,他这时才懂得,拥抱不止可以认为是耍流氓,还可以是安慰。因为爱她才会不自觉地拥抱她,因为爱她所以才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阳哥……”沙哑的声音响起,引媛因为哭太久,嗓子已经不清亮了。
“我在。”范阳应了一声,看到引媛并没有躲开自己的手,很是高兴。
“送我回家吧……”轻轻地说完,引媛就起身走了,单落范阳一个人空欢喜。
呜呜,还以为要说一些感谢的话呢,没想到要他送她回家。
“你爸妈看到我不会说你吧?”范阳追出去,钱已经事先付了。对于自己这副样子,他本人是很喜欢的,但是每个人的眼光不同,万一这次“见父母”,给她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糟了。
“我跟他们早就闹翻了,我自己搬出去了。”引媛不悦地皱眉,随着店门外迎宾小姐的“欢迎下次光临”傲然地走出去了。
她的父母这么对她,以前束缚自己的自由不说,现在她回来了居然还想给自己安排一门有钱的亲事!呵,当她是货物吗?总是被送来送去,可有想到她的感受?
“哦,那我就放心了。”范阳也不多问引媛为什么和她的父母闹僵,蹬上摩托车带着引媛就走了。
“小媛你侧坐着不安全,把我抱紧了。”范阳为了让引媛在夜风中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放缓了车速,换做平时,他载人可是要把人的头发吹飞起来的!
“不了,你慢点开就行了。”引媛说。
“放好。”范阳无奈地叹气,愣是从身后把引媛的手抓在了自己的腰上,自己单手骑着车。
车身随着这一动作,有些歪道了。引媛的头脑本来有些浑浑噩噩,却因为这一颠簸,振了精神。
“你单手骑车不安全,摔了怎么办?”引媛大叫。
“那你就好好抱着我,要不然咱俩一起摔下去!”范阳严肃地说,看样子不是开玩笑。
“摔就摔!我早就想摔一下我这破脑袋了!摔死算了!”引媛一时恼怒,把手抽回来了。由于范阳是单手骑车,所以引媛这一抽,整个车子都歪了道路。
“干什么!”伴随着范阳愤怒的大吼,车子不偏不倚地撞到了道路旁的花坛边,“砰”的一声,两人都从车子上摔下来了,车子沉重地摔在地上,引媛被吓哭了,抱膝坐在水泥地上痛哭地抽泣。而伤的严重的是范阳,手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了一个大口,血正在不断地往外流,滴在地上鲜红的吓人。
“小媛,小媛你伤到没有?”范阳不顾自己的伤势,跑到哭泣的引媛身边,左看看右瞧瞧,就是看不到引媛的脸。
引媛依旧抱膝抽泣,泪水无休止地落下,脸上的妆越来越花,若不是她背着路边的灯光,还真发现不了。
“小媛不哭,伤到哪了?告诉我,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范阳伸手为引媛擦去了眼泪,那宽大的手掌在引媛柔嫩的脸上缓缓摩挲,令范阳心里不禁疼了一下。
她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
“呜呜……呜呜……阳哥我好伤心!我好讨厌自己!好讨厌好讨厌!”突然,引媛抱住范阳,在大街上痛哭起来。终于,她的泪水能痛快地流下来了,慢慢地,浸湿了范阳的肩膀。
范阳没有想到引媛会突然抱住自己,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小媛你这么可爱,干嘛要讨厌自己?是杰子不会珍惜你,你也不需要为他流这么多泪。”范阳抱紧引媛,用自己霸道地口吻安慰引媛,“他郑耀杰就是一头猪,放着这么好的你不要,他瞎眼了他!”
“不,不是他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引媛痛哭着摇头,“是我当初抛弃了他,他不原谅我是对的,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不要说傻话,我知道你当初是迫不得已。”范阳有些急了,为什么要把所有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如果杰子是真的爱她的话,那么等她一年又如何?难道他们的爱情经不起等待吗?
引媛没再作声,趴在范阳身上闭上了双眼,泪水已不如刚才滚滚流下,而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阳哥……”过了许久,引媛才开口,语气极其轻微,在风中一散而逝。
“我在。”范阳应着。
“我累了……”引媛轻轻地说完,便趴在了范阳身上睡去了。
范阳又是一愣,就这么睡去了?哭久了就累了?
范阳又想了想,她还没告诉自己她的家在哪呢?他怎么送她回去?
“哎……去我家挤一挤吧。”范阳轻叹,扶起引援后又为难了,“她睡着了,我骑车岂不是很危险?擦!要背回去!”
说完,范阳就给自己的兄弟打了一个电话,叫他兄弟来把自己的车子骑回去,然后他背着引媛回家。
话说,这可是他第一次背女生啊,以前也就跟女生牵过小手,搂过小腰而已……他心里忽然有点小激动,心怦怦地跳的很快!
这,就是幸福吧?只属于他的幸福,这一夜,只属于他和引媛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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