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今早白瑰莫名其妙的死亡,倒只能算是意外,却不料女儿的思维那么敏捷,以受伤到只能小步前进的双脚,还可以步步为营,转眼就找到了可能行得通的计谋,去逮捕凶手,而现在,计划进行到了一半,只需要等待结果,事件就可能结束了不是?君简心里乐乐的,因为女儿的聪慧而觉得自豪。
可是冷媃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如果凶手那么容易就上当了,那凶手怎么可能到今天为止残害了七个人?转念一想,更加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看着抱着自己的爹地,心里突然有点憋屈。
“这个办法行不通,爹地!”咬咬牙,冷媃面带凝重地看着爹地君简,君简听到女儿的话也忍不住噎了口气,“怎么说?”
“爹地,你必须亲自去——凶手如果那么容易就上钩,那么他也达不到可以残害到七个人那么多的数量!凶手可以探查到,这个对象是否自己欲杀之人,如果知道不是,他必然不会现身,何况他应该对我的事了如指掌,知道我有计谋可能可以逮住他,又怎么会自投罗网?”脸上因为了解到这种地步的问题而露出几分忌惮,冷媃扯住君简衣袖的左手越捏越紧,直到君简发现女儿的反常,那么忌惮,难道……
顺眼望去,瞬间直了呼吸,他安排的那两个人,竟然已经在自己和女儿交谈的时间里,遭受凶手残害了?
君简再也顾不得什么,带着女儿离开暗房,蹿进房间看到了两人死亡的模样,任是君简这样的人也忍受不住哆嗦。
虽然只是死仕,没什么心疼的,可是那床榻上女子的惨相让君简觉得自己的早膳都要吐出来归队大地母亲的怀抱一样,不料女儿却又拿出了纸张记录,“白瑰死后次日,凶手残杀第八位女子,名崔锦,无胸女子,与白瑰相同的内脏遭受窃取,四肢无完肤,手脚十指均遭切剁,细碎的塞入死者口中,碎肉残忍的粉碎性,涂抹在尸体表面,死者面色红润,死亡时间不足一刻钟。”虽然很郁闷女儿为什么总是写出有没有胸这种记录,但是再次看到冷媃这样的记录,还是怔了怔。
冷媃冷静的脸上越发凝重的表情透露了心底的不悦,这算个什么事啊?
这个人难道还要分类别到杀个人还分种类手段不成?
又来了!
冷媃烦躁地敲头,到底为什么总是感觉到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等等……违和感?
这是为什么?
像白瑰那样的女子,尸体总是被刀割了一段又一段,一道又一道,内脏一个不剩!而崔锦这样的秀丽女子惨遭剁碎了十指塞入死者口中,肾脏等人体器官也毫无保留的遭受洗劫!
要说在现代也许还有点用,可是在这个时代,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冷媃想得头都大了也不能明白原因,她知道,她遗漏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正好可以结束这个案件,可惜她就是记不起来哪里不对……她得冷静冷静,然后想想——
找不到违和感的缘由,那就只能思考这对凶手有什么好处?!
好处?
如果她能知道这些东西取走对凶手的好处,那么,或许这个问题就不会那么难了吧!冷媃脸上表情僵了僵,如果按她这么想,凶手会不会……
冷媃冷笑一声,抱住爹地的脖子对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爹地,为了寻找真正的凶手,麻烦你……”
君简听完,不禁咂舌,这个办法不是不行,而是……这会不会有点……吓人??
咬咬牙,君简抱着冷媃走出了这间暂时作为营地的帐篷,吩咐下人安葬这两个蒙冤死去的人,当所有的人都看到这尸体的可悲模样时,吐的吐,呕的呕,面色苍白的面色苍白,不敢直视的不敢直视,君简伸手想要捂住她的眼眸,冷媃哼哼了一声,“爹地,留个缝,我需要观察。”
于君简而言,这种时候,她的话就是天皇老子的圣旨,比他还高。
点头,小小的指缝下不小心的看到了身着粉色衣衫的人嘴角浅浅淡淡的的一抹冷笑,无尽的冰冷感觉,在那一瞬间一闪即逝。
蹙眉,只觉得这人可疑得很。
没多久,尸体被人带走,君简也带着冷媃远离。
回到刚搭建完的帐篷,君简放下女儿,唤来侍女服侍冷媃上床休息,“媃媃乖啊,爹地先忙会儿,晚些再来找你好不好?媃媃先休息会儿!”
对着女儿和蔼的笑笑,看到女儿赞同的表情盯着自己,忍不住刮了刮女儿小巧的鼻尖,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
冷媃盯着爹地远去,脸上的表情有点朦胧,似乎有点难过,又似乎有点焦虑,更奇怪的倒是有点笑容,明明让人觉得她心情不怎么好……
只不过冷媃也没有怎么样的巨大反应,很乖巧地随着侍女平和遵从的表情下,默默的眯眼睡去……
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转瞬而逝。
另一边的君简自离开女儿的帐篷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用来批阅各大文武百官的奏折的帐篷里。
足足两个时辰有余,等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接冷媃吃午膳时,却突然感到一阵疲乏无力,才站起身就有一种跌倒的冲动,君简见识的好事坏事多了,心知不妙,只当立即大步走向一处帐篷边的马车,而君简的脸上,却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时间一久,君简的脸上却泛起点点红晕,极像被人下了迷药,君简觉得不妙的原因,估计也在此。
冷媃这边也刚刚从梦里醒过来,当她进去梦乡,本以为可以见到之前那道声音的主人时,接待她的却是一道斥责的声音,“如果你再与ta.有一点点的近距离的关系,哪怕只是几句话,都很有可能会去改变ta的一生,你确定你希望改变ta在这儿的这些时间吗!”
这道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莫名的熟悉……
然后之前与她交谈过的声音才慢慢的开口,“我付不起失去!”
如果不去改变是以失去ta作为代价,那么,我也只知道我付不起这样的代价!
冷媃直觉他们是在说她……可是又没有证据,然后那道充满斥责味道的声音惊起了一层薄怒,“你这么做会更早地失去,知不知道!?”
“不做的话,会连再见的机会都少的可怜……”朦朦胧胧的声音,好像染上了点点悲哀,冷媃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难以表明的情绪。
“该死,你怎么那么顽固!”
“这只是悲凉的我,一个小小的梦罢了……”
冷媃莫名的觉得难过,心里憋的慌……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人,还是神!?
悠悠转醒,看到眼前侍女拿着手绢在自个儿脸上擦拭,冷媃一愣,这才发觉自己脸上凉凉的,原来她竟然因为梦里的那道不清晰的声音,悸动的心情变成了难受麽?
“小公主,您还好吗?”侍女轻轻的询问,让冷媃脸上多了一道裂缝,冷媃看着四周,没看到爹地,对上侍女的双眼,逐渐平静的心情又开始泛起波澜,冷媃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大事,然后才询问侍女,“檀卿你有没有看到爹地?”
侍女檀卿盯着冷媃的小脚脚尖,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圣上并没有来这儿喊小公主您使用午膳,据守门侍卫所说,圣上可能去了粉红娘娘的马车,至于做什么去,奴婢也不知晓。”
对于檀卿的话,冷媃听完檀卿的话后,表情有点让人摸不透,只好求助檀卿,然后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可以吗?只要带我去爹地在的那辆马车前就行。”
檀卿受宠若惊的看着这个小公主,有点感动的对她“行注目礼”了,这个小公主刚刚是用了敬语对吧?
檀卿服侍了那么多个嫔妃娘娘们,都没有受到过像冷媃这样的问话,一时间泪流喵喵,然后顺从的点点头。
虽然冷媃只是礼貌性的问问而已,也只不过这一次,可是在檀卿看来,像冷媃这样的小公主,要她服侍一辈子她檀卿也愿意啊!
脚不利索,冷媃也没办法吧?
叹息一声,被檀卿公主抱抱在怀里,冷媃闻着檀卿身上自然地清茶香,觉得一身轻松不过
不过也叫她想起君简……去嫔妃那里,要做什么!?难道……
“檀卿,可不可以快一点?”
她不喜欢她的爹地身上沾染着庸脂俗粉的味道,她会觉得很脏!
虽然冷媃也知道她不应该把现代的这种思想带到这里来,可是她冷媃就是没办法改掉这个习惯,她就是那么讨厌自己重要的人被人玷污!何况那人还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爹地呢!?
檀卿听到冷媃的话,也立马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三两步跑向悬挂明黄布绸的马车,而看到那抹明黄的冷媃,小脸上却没有任何怒气,反而笑了,很天真的模样……
檀卿戳着心肝地看着这个小公主,当注意到她的表情时,檀卿没办法淡定了,心里更是十万匹草泥马在奔腾,呐喊:小公主,您这哪是一个八岁小孩能有的笑啊?
是啊,明明那么的天真,却带着无尽的嫌弃,这是嫌弃什么?眼底的冷漠骇人地冷淡。
目光转向冷媃紧盯了一会儿又挪开的那抹明黄,这才想到,原来,她怀里的小公主是在嫌弃当今的九五至尊,她的爹地吗?
身为一个古代人,檀卿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这种事……
冷媃挣扎着下了檀卿的怀抱,表情淡淡的,悠悠走向那辆马车,离得越近,她的表情就越是平静三分。
入木需三分,那么他们呢?
冷媃自嘲的弯了弯嘴角,平静的眸里透出了几分冰渊一样的寒芒,吓得檀卿只敢远远的观看,也不敢打扰到此刻像个恶煞一般的冷媃。
突兀的一脚踢在马车轮上,受伤的脚立马渗出点点血迹,斑红的模样叫檀卿心里抽了抽,竟然有点骇人,刚想过去阻止冷媃自虐时,却被冷媃冷傲的目光阻止
冷媃气到一种地步,不会哭不会闹,冷媃只是会发泄不爽在自己身上,贱婢一般的自虐,让人不忍直视,而她本人更不会觉得疼,相反只觉得舒坦,也难怪檀卿那么忌惮吧?
往往一个很温和平静的人发起泄来,或许是最恐怖不过的吧?
在这个世界,冷媃一直更平静地生活着,但是至今,她却连连生气,愤怒,不屑,冷淡等等情绪表现,是啊,冷媃总算也变得有血有肉有喜有悲的正常人了。
檀卿自我安慰着,然后思索怎么办才对,只不过她也没有想多久,就被冷媃打断,冷媃说,“可不可以帮我找个木棒来?点着,然后插在地上,什么时候烧完,我就什么时候决定认不认这个爹!”
然而这样的决定,即便是檀卿自身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也没敢违逆这个小公主,只好安安稳稳地寻找木棒子,心里头忌惮着这个虐心的小公主,真希望她不会真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就好。
要说冷媃会不会不顾生命去拿命开玩笑的话,估计是真的不会吧,冷媃虽然极度不开心的时候会虐自己,但也不会真闹人命不是?她毕竟也是会疼的,只不过在生气的时候哪里顾得上这些东西?!
毕竟,冷媃也不是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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