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水晗满心惆怅,心中只剩伤悲,前往瀛山和妙虚会合。在离瀛山不远的地方,正好被一女子喊到。他转过身来,所见女子并非是自己曾见过的,尽管内心满是不愿讲话的心绪,还是礼貌的问道:“姑娘是?不知找我有何事?”他只见那女子脉脉的看着自己,并不说话,穿着一袭素蓝色的袍子,煞是像菡萏池里的亭亭荷叶,出淤泥而不浊。
慕水晗不知这是何意,只是说道:“仙子若没事,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有些事需做,就拜别仙子了。”那女子这时才淡淡地问了一句:“公子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慕水晗着实哑然,因为自己并非见过眼前的这个女子,不好回答便没有回答了。沉默反而是对那个女子的极大伤害,有时候沉默就是无情的宣判,那女子在心里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凄凉的想,这些日月我念你想你,后悔从前没有挽留你,以为你本也是心心念我的,却哪知,你根本不识得我。
那女子淡淡道:“十六万年前,我偷下凡间,曾是遇到你的,在那个不知地名的凡间,你还记得吗?”口气虽是轻淡语气,可内心的失望和落寞却足足是听得出来的。
“十六万年前?在人间?”慕水晗陷入沉思,十六万年来他走访人间无数,见过的女子数都数不过来,自己何曾见过这天上的仙子。他又沉默了,沉默的当儿忽然就想起了笑笑,哦,不,应该是老祖宗,是天庭最高的上神,以后自己都不会再存非分之想了,可心里又为何这般的舍不得。
那女子看到自己的事于他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了,心里的一边就倾倒下来,好似有一股酸意快要涌出眼睛了,只是她还是强忍着,颤颤地说:“你难道忘记了在十六万年前你接过了我手里的花灯?我当初并不知道花灯送给谁就是要托付自己的终身,后来才得知,你既然已经忘记了我,当初又为什么接过我的花灯?”慕水晗这才记起往年的事。
当初他见一女子身带仙气,心里知道那女子是偷下凡来的,因此上前去婉劝她,免得她因贪玩迷恋了人间,被玉帝发现处以重罚。哪知那女子却大胆的送予他花灯,他当时以为她初下凡间不懂人间这送花灯的寓意,特意还问过她,哪知道她是知道的。他受她所迫,接受了花灯,可这心意他却是不能接受的,因此给对方一玉佩想着用以交换。
见慕水晗不说话,那女子又说道:“你送我玉佩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意的,只是当时我年幼加之以为你是人间的一凡尘公子,因此在你转身离开之际,我不曾挽留你。这些年我一直心里念着你,想着你,想着我若是再看到你,我一定鼓起我的勇气将这番话说给你听。我想你也是欣喜的,哪知到现在才知,原是我一开始就会错了情,可是,你又为什么赠我这玉佩?”说完,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来。
慕水晗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他不曾预料到的情况,此时他的心就已经够乱的了,看着那女子仿佛看到了刚才在潇湘竹林的自己,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要比自己大胆的多,她一番深情款款,而自己不过是一个逃跑的懦夫,想说的话都不曾讲与她听。
笑笑走上前来,将玉佩递在慕水晗的面前,说道:“我如此的一番话,你就没有什么话讲给我的吗?我在问你,你为何接了我的花灯又送给我玉佩?这难道不是人间所谓的交换信物吗?”慕水晗知道她的确是误会了,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一番原委讲清楚,只是说:“姑娘送我花灯,我这才送予姑娘玉佩,全当是朋友,引起仙子的误会,是我想错了,我向仙子道歉。”这一番话像霹雷一般敲在了笑笑的心上,让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起来,这些年来她一直是个沉稳而又处事不惊的大嬷嬷,像如今这般,她还不曾有过。
“原来是我会错了意,公子也不要在意,全是我,全是我笑笑的错,我这就走,就此别过。”笑笑显得如此惊慌失措,她感觉自己的梦是该醒了,心痛的要醒了。转身就走,却被慕水晗喊住,她转过身,心里虽痛可还是有着期许。“你就是笑笑,你才是真的笑笑。真是一番滑稽的天意啊。”笑笑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事,只见他施了行别礼,就拟了诀朝瀛山那个方向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剩下她痴痴的站在那,过了一会,才失魂落魄的走着,心里空荡荡的,不知怎么就到了瀛山这儿,可他的人却已不在这了,望着菡萏池里的水映着自己的影子不知怎么她就放声哭起来了。
她和老祖宗出了金銮宝殿,便看见一道童站在那,递了手里的画卷给老祖宗,说是慕水晗在潇湘竹林等她。笑笑这段日子总是听到小祖宗说着慕水晗,可自己却连一次面都没见过。小祖宗喊她一起前往,她就不知怎么害起臊来了,想到小祖宗曾经讲过的婚事,她心里住着一个人了,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一会儿五味陈杂都在心里,她就没去了。见小祖宗离开,她想着去美浣宫,找清笺聊聊,毕竟现在清笺为织女的事都不敢随便出去串门了。去美浣宫要经过竹林的另一条路,恰逢几个婢子端着含羞汤在四处找着小祖宗,她就提醒的指了指潇湘竹的另一条路。
还没到美浣宫,清笺就急忙忙的跑来,看到笑笑,忙说道:“大嬷嬷,不好了,我家仙子昨夜回来了,我一口急就把你们帮她拖延的事给说了,说了我就后悔了,急急的劝她不要再去冒险了,哪知她表面答应了我,今天就找寻不到了,还留下张纸条儿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要我谢谢老祖宗。怎么办啊?”
笑笑决定先找到小祖宗商量再行早先决定偷下凡的事,于是带着清笺就来潇湘竹找小祖宗。却看到了那个身影。
笑笑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了,可现在却看到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他的身影,在十六万年前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印刻在了笑笑的眼里和心里,始终是忘不掉的。
她连想都没想,就追着那个背影而去。
清笺在前面,还一个劲的在说:“笑笑嬷嬷,你知道走哪条路吗?是这条还是那条?老祖宗在这竹林见谁呢?我都不曾看到你和老祖宗分开过呢。”等她转身,早已不见了笑笑身影。她不知道笑笑去了哪儿,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
等笑笑走后,我瞧了瞧这天坞,满池都是水,我还真不敢跳来着。闭了闭眼,鼓足一口气跳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到了哪,周围一片漆黑,伸手别说是五指,就是一指也是看不到。我最先反应的就是摸摸我的画,好险,没有湿。这是水哥哥送我的画,可不能弄湿了,我是要时刻带在身上的。我摸黑走着,虽说眼前是一片漆黑,可我是神仙啊,当神仙当然是无所不能得了,所以即使是没有一丝光亮我也能像往常一样行走自如。这里是一片树林,像是在山中,感觉我走的路回环曲折,一会朝上,一会弯下,我从没走过这样的路,此时走起来感觉有趣多了。比天庭那一马平川的大道不知要好玩上多少倍。我乐滋滋的走着,忽然前面人声鼎沸,不知有多少人举着火把,只把整个山都快照的亮堂起来,他们的声音朝这边而来,也听到蹄声,不知道是什么坐骑。我想着还是躲起来的好,躲草丛里吧,等会他们过来肯定一下就把我揪出来了。我抬头看了看这高大威猛的大树,心里一个机灵,有了个好法子。
只听得他们的脚步声近了,从远处一看,只把我惊的,一下凡就让我看到如此多的人,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我在树上屏住呼吸,听着。只听得一人对另一人讲到:“也不知元帅花费这上万人在这华山中找那败寇干什么?他是必不会降的。”
“是啊,我看是,几次元帅都败在那司空凌翊手里,我看元帅花此功夫寻他必是要寻报复。”我也正听得津津有味,更加趟耳前去细听,哪知只听到那两人的“哎呦”声。好像是有人打了他们两个。我继续听着。
“拜见蒋将军。”
只听得有一个声音响起,比刚才两个人的声音好听多了,这个声音要雄健气魄的多,一听就知道一定是个器宇不凡而又文韬武略的人。
“你们这些小兵,比闺里的婆娘都要好事,元帅在你们心中就是如此一个心胸狭窄之辈吗?元帅带领本将军来这山中找寻司空凌翊的下落,是因为元帅求贤若渴,不想让这堂堂好君子真英雄为这奸商送掉了性命,你们可知?如此两个揣测传播谣言的不明事理之辈,回去了自领一百杀威棒。”
“是”那两个小兵应道。
“报告将军,东面没有。”一中等将领禀告到。
“报告将军,西面没找到。”
“报告将军,南面一无所获。”
这时一骑马的年轻人从北面而来,后头跟着众多兵士,都拿着火把。只见那人在黑夜中一双眼睛像烈鹰的眸子般犀利狠绝,仿佛猎物已在自己爪中。那蒋将军见了那人,立马走过来行军礼禀到:“报告元帅,东西南面加我这中面都不曾找司空凌翊,请元帅示下。”只听得一清冷地语气说道:“蒋将军,既然找不到你还在此处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只把那蒋将军听的一凛。蒋将军立马领了部队重新去找。我在树上似乎也被这声音吓到了,手一松画就掉了下来。
“我的画。”边说我边飞身下来。好在离地面不远处我接到了画。
还在我喊“我”字时,刚准备离去的蒋将军早就大喊一声“保护元帅”后就里外几层牢牢的围住了那人。等我站稳,才发现我也很不幸的被人给包围了。当中他们所说的元帅,不过是个二十好几的谦谦君子模样。
我拿了画,心想着第一次下凡切莫把人仙之间的关系给弄坏了,我“哼哼”两声开头,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别误会,我只是来这赏赏星星,你们有什么事就继续,别因为我给破坏了,哎呀,今天的星星……”当我把头望向天空时,我彻底石化了。笑笑,你之前说好的好多好多星星呢?为什么我连半颗都没看到。
“把她抓起来,别伤了她,谁要是伤了她我要谁的脑袋。”我听到那清冷的声音开口道。“误会误会,我真是下凡来看星星的,我不知道今儿怎么会没有星星。”看着一个个人朝我这边聚拢来,我还在那很是费力费心的解释着。知道没用,我捏了个诀就用遁隐术离开了,消失那当儿,听到好多人嚷嚷:“元帅,是妖怪,是妖怪!”好似他们的元帅是聋子似的。
我想着回去解释来着的,但一转念想事实胜于雄辩,任我解释的太多还是多余。我在心里告诉他们说,我不是妖怪,我是天庭的老祖宗。不知道为什么人一看到有法力的人,首先想到的是妖怪呢,看来还是因为神仙不够亲民,等我回到天庭一定要我的玉帝曾孙多来人间视察视察,和凡人增加一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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