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国*盛平三年阳春三月,百花齐开,户部尚书家的后花园一片祥和之态。
说道了后花园,不免要稍稍提一提花园的主人,当朝户部尚书杨致远杨大人。
扬大人,当朝从一品大员,手掌全国的民生,背靠朝廷的银库,为官难得的亲和,为人刚正不阿,颇得皇家认可,算是好官一枚。
此枚好官自称毕生有两宝:一为传家“免责金牌”为太祖皇帝所赐。当年老杨家还是布衣商人之家,身无官职但是财可倾国,杨门深知为人之根本,经商有道,孝义两全,对当年初时曌国新主支持颇多,为国之稳定,曾经几乎倾尽家财,却不图索取。太祖皇帝为了表彰杨家的爱国之心,又为了笼络杨家的理财圣手,颁旨杨家可嫡袭户部侍郎之职,在职期间,如有任何人弹劾之,无论真假,只交由皇室定论,其他衙门不可查,且杨家官职在身的男丁,无死罪。特颁下“金牌”以作为天下之表。
二为杨家宅院,杨家大宅为祖上所传,已逾三百年,宅基坚实,典藏丰厚,历经五代当家人琢磨,无论气势上还是细节上,处处彰显着大家族的底蕴,特别是后花园的设计,别具心裁布局精巧。每有访客到府上皆对杨家之装潢设计大加赞叹,当今皇上还是太子时曾经游过杨家,颇为推崇,据说当年便大发感慨“观杨公之后院,方可知民间确有真巧匠”从此杨家的宅院名声大作,受到颇多权贵大员的模仿,但也只是被模仿无法被超越。
再回到后花园。
话说,原本杨家的后花园一片祥和,却被一串不和谐的脚步声破坏了那么一点点的唯美。好在闯入祥和的脚步声的发出者是位貌美的年轻女子,大约摸有十三四岁的身量,一身新草绿的裙子搭了件浅色的小坎,衬的粉嫩的小脸盘儿更加清新甜软,简单的姑娘发式,云鬟垂两耳,顺滑的头发原来应该是被归置的一丝不苟,如今也因着跑动,有丝丝凌乱的迹象,反而把原就如花似玉的小脸生生衬出些风情来,若是表情不是带着点焦急,就更加别致了。
翠衫的美人姑娘跑到了园心湖边上慢慢收住了脚,倒是看着平静下来了,五步开外的看着一位背对着她作画的白衣女子,也不上去搭腔,像是刻意保持了安静,怕打搅着她似的,只是等着,等了约莫有两刻钟,见那白衣女子又颇为认真的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新画,颇为满意的收了笔,自有一边其他服侍的人上前收拾了,翠衣女子才出了声,且这会儿的声音远不是来时脚步那般的着急了,像是带了些玩味“小姐这是知道老爷今儿心情不好,给老爷送新的图样,让老爷消气莫?”
“我竟不知道我哪时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今儿大清早起床便知道了爹爹晌午会心情不好,还能巴巴的画个亭子的图样出来让他消气。可这是奇了!寄月快给我看看咱们家寄云这回儿又抽了什么风,青天白日像被什么好东西引着似的,到处里跑,三月天竟能出这些汗,都这会子了还没消,也不擦擦,不怕招了风。”说着便接了寄月姑娘送过来的茶,轻轻的喝着,不急不缓的,也没停下的意思,想是作画的时候没怎么顾上喝水。偏那自在的态度里还透露着听耳报神的兴趣。
同是穿了身翠裙被唤作寄月的姑娘,要显得分外稳重些,真个儿的过来边抽出帕子来给寄云擦汗,边说道:“前院里又怎么了?看把你给跑的,像是天大的事儿一样?说说吧,再不说可不就是要把自己憋坏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给了老爷气受?”
“大事儿可也算是大事,这老爷都生气了,还算是小事儿莫。不过老爷也不是不能生气,生了气,也不能算天大的事儿啊!”寄云有些纠结。“还不是表少爷!?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来提亲。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这次与往常大不一样。”她说完,顿了顿,像是极力的组织比较合适语言,接着又道“他这次便是被别人出了主意的,真个儿的不懂事了,明明是来求咱们二小姐的亲,却像是咱们该他的,挺直腰板,像个斗鸡似的,抢到老爷身前儿说‘这亲,我也不是要求了,反正心儿也逾了成亲的年龄了;且只有舅舅和我这样疼她,舅舅莫要再将心儿留成个愁。反正除了我,定没有人像我这般明事理,且大度,敢为常人所不能为。这样拖着也不美,不如就此挑个日子的好些。’然后就很硬气的坐在了老爷身边喝茶,也不说别的。老爷气的一句话都不说,只瞪着着他,半天才喃喃自语‘当年就不该~~~~’自己就去了书房,理都没理表少爷。”
“小姐,连我都看得出,老爷这次气的实在是不轻呢,小姐千万别去理表少爷了。那么大的人了,竟越活越回去了,虚长了这些年的肉,竟没再长针鼻大小的出息。”
“小姐,老爷说的‘就不该’是不该什么啊?”寄云挂在脸上一份很好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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