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凛君宸,他的样子看不出事情是真是假,珂儿却不敢随便回话,只是试探着问:“你确定?”
“这你还得谢谢你爹那个衣冠禽兽呢。表面上与夫人情深意重,一副专情模样,背地里却在外边,啧啧,说是淫乱无度,都无法形容的贴切。朕没费半点儿力气就找到了他在城西的一处外宅,那里可是养着三个小妾。这些你恐怕都不知道吧。而且其中一个争气,竟然还养活了一个九岁的男孩儿。”今天,珂儿已经听了太多父亲不为人知的一面,此时再被告知这些,她到也不在意了。毕竟人已经死了,再去计较又有什么用呢?好好母亲活着的时候不知道,否则将如何自处呢。
“朕当日的旨意好像是,穆家男丁,无论老少全部处以极刑。那娘子说,朕要如何处置这条漏网之鱼呢?”凛君宸说的像是在问晚上该吃什么这么轻易,珂儿却难得有了惶恐的表情。她激动的看向凛君宸,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噗通跪在冰凉的地上,说:“嫔妾求求您了,望皇上放我穆家一条生路,嫔妾做牛做马一定回报圣恩。”说着就去磕头。
“这一招你在为你母亲求情的时候就用过了。”凛君宸挪身坐在床沿,看着珂儿,无所谓的说道。珂儿听到这话,浑身一怔,茫然的抬起头来。她已经想不到任何可以留住那孩子的办法了。
“不过,朕当日答应过靳嬷嬷,不再杀穆氏一人。所以,那孩子倒是可以活着。”听闻此言虽然珂儿对靳嬷嬷插手觉得怪异,但是还是安心了不少,马上砰砰的磕头谢恩。
“但是,”凛君宸话锋一转,珂儿磕在地上的头开没起来,便定在了那里,“朕看你如此喜欢这个未曾谋面的弟弟,不妨朕准他入宫,专门来服侍你怎么样?”凛君宸话音刚落,珂儿猛然抬起头来,跪着爬到凛君宸脚下,带着哭腔哀求到:“皇上饶了他吧,他才九岁。而且我们穆家如今就剩这一缕香火,求您莫让他断了。如果您不踏实,便可把他流放了,嫔妾只求您饶他一条性命吧!”
“既然娘子这么说了,朕就给你一个面子。不过留还是不留,还是要看娘子怎么选。从今以后留在宫里,不再像今天这般,踏实的做朕的女人,朕就留下他。不然,朕就让他进宫做王辰的徒弟。他的徒弟可是最难当的,每年不死掉几个废物,是养不出好奴才的。”凛君宸脸上再次挂上了不达眼底的笑,却伸手推掉珂儿抱住自己脚的手。珂儿顺势跌坐在地上,整个人不只是冷还是怕,愣愣地发抖。
“好,嫔妾答应您。嫔妾愿意踏实做皇上的女人,生死全凭您。”半晌,珂儿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语气忧伤的说着自己的决定。凛君宸左面嘴角上扬,这是好像是他使坏之前的习惯表情,果不其然,接下来,他说出了一句让珂儿跟一旁的可可都想去死的一句话:“既然是朕的女人,那就乖乖的爬过来伺候朕。如果不会,朕可以一步一步的教你。”
“嫔妾会,嫔妾会。”珂儿羞愧难耐,但是为了不让他说出更出格的话来羞辱自己,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可可悲哀的看着朝凛君宸脚边爬去的珂儿,心跌倒了谷底。她已经快步走出睡帐,一路穿墙越门,跑到了惠恩阁外的草地上。
“哇”的一声,她再也忍不住了,她蹲在一旁干呕起来。脑海里不断向着凛君宸那副模样,从来没想到那张让她爱极了的脸会有一天让她感到恶心。作为鬼魂,她是吐不出东西来的,所以只有干呕,能让自己舒服一点。干呕完,可可走到一棵树下,静静的坐了下来。来到这里,没有身体的存在了一个多月了,加上前面的几个片段,用靳嬷嬷的话,是两年前的画面,可可是换乱的。所以她更愿意用进宫后的时间来计算。这些天,她一直没有睡过觉,当然也没有困的感觉。所以一到晚上,所有人都睡着了以后,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这片地方,看星星,看月亮。有时候下雨,她就在这个皇宫内苑游走。有时候会碰上靳嬷嬷,但是两个人对也不搭理谁,有时候会碰上旁的人,那就更不用搭理。所以此时的皇宫,她早已经可以说是平趟了。
今晚的星星有多又亮,可是本来很美的画面,此时在心烦意乱的可可的眼里,却平添了许多烦躁。可可此时心里有些恐慌。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一个变态了的林俊晨。想到他对珂儿做的一切,她都觉得不寒而栗。是多大的仇恨让他去毫无掩饰的折磨珂儿那么一个小女孩儿。还是他不过是借着仇恨的幌子,满足自己心里的兽欲。胡乱抓着头发,可可心里乱极了。
林俊晨永远不会对自己这幅样子。他们在一起两年了,从开始到她出事前,他从来没对自己有过过分的要求。他一直想宠宝贝一样宠着自己的坏脾气。虽然他的朋友总是劝他放弃她这只麻雀,让他去找一个真正的凤凰,他也只是笑笑。可是反观自己,却被他惯得越来越坏,越来越任性。林俊晨不喜欢可可做太多工作,其中最不喜欢她在酒吧工作,她却偏偏坚持留住了酒吧的工作。林俊晨希望她能腾出点儿时间来陪陪自己,她却把在酒吧的工作时间从晚上三个小时,延长到了一天八个小时。林俊晨希望她能陪着自己参加一些宴会party,她却总是找一切借口推脱。这种种,林俊晨都包容了。如今跟珂儿一比,自己真是幸福到不行了。竟然还总是冲他发脾气。如果有机会回去,她一定会对林俊晨说对不起的。一定会。可可仰脸看着星星,眼泪顺着两边流了下来。她心里是恐惧的,恐惧再也见不到那个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林俊晨了。
就在可可坐在树下自我检讨自我悔恨的时候,两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可可仔细一看,其中一个竟是惠恩阁伺候的顺福。吃里扒外四个字儿瞬间冲进可可的脑子。她接着鬼魂的优势,明目张胆的站在两个自以为安全了的小太监跟前,他们的话全部落进了她的耳朵。
“康寿,你小子找到好差事后就没想着过兄弟,今天怎么看我们主子得宠了,就来巴结上了。”顺福一改那天的低顺劲儿,一脸小人得志的傲慢。
“嘿嘿,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主子管教严,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再说了,当时分活的时候是师傅一句话定的,我也没办法啊。”那个叫康寿的太监陪笑着赔不是,跟顺福套着近乎。
“我呸,谁不知道你给那死鬼师傅多少好处。我就奇了怪了,你要是有钱干嘛跑宫里爱着一刀啊?没钱,你又那什么把老东西哄高兴的啊?后来老东西跟九英儿对了食儿我才知道怎么回事儿,合着你是身上的伤是那么来得。哈哈,我那时候才明白,人家孝敬的是钱,您个是把自己个儿都给孝敬进去了。”顺福自顾自的高兴,越说越起劲儿,眉开眼笑的劲儿,看的可可只想抽他嘴巴。
“福子,那老东西都已经被收拾出去了,你还老提他干什么?”康寿听顺福这么揭自己伤疤,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可是主子有交代,他能安排的也只有这龟孙子了。
“他死那天你是不是特痛快啊”顺福完全不懂节制,只顾着自己个儿快活。
“痛快,痛快。”康寿敷衍着,只想赶紧说完正事儿自己好离开,“福子,主子的意思是,你盯紧了这边的动静,每天事无巨细的找机会送出来。到时候,主子自然有赏。”
顺福显然还没在刚才的意淫里走出来,咧着嘴,猥琐的笑着,但是听康寿说完正事儿,立即点头称是,谈后刚要过来再追究,康寿却只是说他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要赶着跟主子复命去。交代完,边头也不回的走了。
“呸!你个脏东西。呸。等哪天老子得了势的。呸!”连着三个呸,加上刚才他刻薄的对话,可可知道,他跟这个康寿一定是不和极了的。显然是为了背后那个主子。到底是谁呢?可可认真的思考着。
这时,又过来了两个人,这回来得却是萧嬷嬷跟另一个不认识的嬷嬷。可可心想应该为的是同一件事,边兴趣索然的靠在一边的树上,看着她们还以为自己很隐秘的悄声细语的。
“萧嬷嬷,能有今天,可是咱们主子看在你是本家的面子上一路扶持的,你可不能忘了本那。”那位不认识的嬷嬷和颜悦色的跟萧嬷嬷话家常一样。
“杜嬷嬷,你告诉主子,我是知道轻重的,谁是主子我清楚。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萧嬷嬷一副表忠心的样子,拍着胸口保证。
“那您可就费心啦。今后着惠恩阁内有什么情况一定多加留心。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当日您受刑的时候,就是为了那位。”杜嬷嬷说着,朝着惠恩阁方向一努嘴儿。可可知道,她们说的是当日珂儿自杀未遂,嬷嬷们受罚那事儿。“咱们主子当初有找贵妃求国庆了,结果还是那个妖妇从中阻挠主子插手。如今那位可是那妖妇的保荐的,咱们更得小心才是。”
听她这么说,萧嬷嬷忙点头称是。随后又聊了半天,话里话外无非都是环绕着珂儿侍寝这事儿的。这皇帝第一夜刚来这里,就有这么多人蠢蠢欲度了,这两对儿还是看到的,是不是还有更多是没看到的呢?可可想着,只觉得不寒而栗。如今珂儿身边一共就那么几个奴才,其中李嬷嬷是靳嬷嬷的人,萧嬷嬷跟顺福也是各为其主,还真是替她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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