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已是亥时，青石在门前踱步，见我回来，满面焦急的迎上来。我皱皱眉，还没说话，他已开口：“爷自年王府回来，有没有听说陛下命年王殿下前往苍国寻找鲛珠一事？”

“什么鲛珠？”

“小的也不清楚那是何物，但相爷因这事一回府就阴沉着脸进了书房，到现在都没出来。夫人担心，命小的在这守着，请爷回来立刻去书房。”

这夜我终究没能见到父亲，我在门外唤他，只听得他略显疲惫的声音自房中传出。

“去歇着吧，为父没事。”

这大概便是黎国国变的预兆了。

凉之南有海，名澈。永盛二十一年一月，世传见鲛人，其珠有神效，使逝者生，生者年永驻。各国闻，皆遣入凉，至澈寻珠，遇以武争之。一时凉乱，帝怒，曰：“无稽之谈！”遣将司庠领军驻澈，众寻无果，均归。后至澈者，庠驱而归，至二十一年十月，渐淡之。

——《凉史?永盛》

东昭十八年一月，闻凉有鲛，各国皆晓。帝悦称奇，遣年王往。

三月，帝崩，举国缟素。

四月，太子登高位，改元东炎。遣左相江孑予往凉助年王，称为先帝，众臣阻，新帝不顾。年王长子瓴翛时十岁，请同往，准。

东炎一年六月，年王等归，无果，帝丧而止。

七月，葬先帝，年王悲恸，请守三年，帝叹而允。年王即携妻子众人迁素庄，居陵外，思改为守。

东炎二年八月，年王二女瓴寂时八岁，夜忽大哭而不止，年王即遣骑寻医。帝闻之，携医同往，丑时至。医查无果，帝怒王急，一时庄内忌。翌日丑时声嘶力竭，不醒。帝榜招医，允重金。三日忽闻左相之妻莫氏殁，相痛似癫。帝大惊，回朝，亲临以抚，无果，相长子律谢之，请回。相癫侄病，帝无策，燥，群臣恐。

九月初，瓴寂醒，泣念姨父，王携其往。至相府，相见其忽恸，后醒。

东炎五年一月，太子病重，医说纷纭，服珍数多，无效，帝悲无策。

十二月，帝崩，有旨传位于成王。新帝登位，改元定武。

定武一年一月，前太子醒，帝悦，封睿王，赐府邸及奴、婢百余人。

二月，太子病重，与睿王同。

十一月，帝崩，有旨传位于澈王。新帝登位，改元东祉。

东祉一年十二月，前太子醒，封璃王，赐府邸及奴、婢百余人。

东祉二年一月，太子病重，与睿、璃二王同。

八月，帝崩，传位安王。新帝登位，改元东姝。

东姝一年九月，前太子醒，封庆王，赐府邸及奴、婢百余人。

十月，太子病重。

东姝二年四月，帝崩，传位年王。新帝登位，改元宁止。

宁止一年四月，崇宁公主病重，亡，享年十四。

五月初，葬帝女，帝后遇刺，不幸身亡。左相拥先帝长子瓴翛为帝，新帝登位，改元盛安，追相之女江覼为后。

——《国史?天岁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