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忆之野种风波(三)

作者:叁肆|发布时间:2023-04-17 23:56|字数:6806

转眼天已放亮,一夜未睡的父亲就那样拥搂着陈丽美迎来了黎明的第一缕曙光。

“走,回去收拾一下,吃点早饭。”一夜没能躺下正八景睡个好觉的陈丽美,从父亲怀里起来,竟还精神抖擞似得。

领着父亲穿出小公园,穿过马路,眼前赫然就是供销社后院的职工宿舍。以往来都是走大路,进出供销社前门的父亲,竟不知道这后院,自然也更不知道自己与陈丽美待了大半夜的地方,竟与这后院只是咫尺之遥。

说是宿舍,其实陈丽美的屋里也就她自己,房间了除了一个床头柜、两张床,其它也没有啥了,而且一张床还是空的,上面堆着她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扭头看着捂嘴窃笑不已的陈丽美,疑惑不解的父亲竟有点恼火。 “这都已经到了,为啥还要在那联椅上待到现在呀?”父亲显然有点不解,有点责备。

“还不是为了你,竟然不知好歹,还责备人家。”陈丽美有点委屈。

“为我好?你不回来睡觉也算为我好呀?”父亲简直有点纳闷。

“对呀,那么晚了,我回来睡觉,你咋办?又找不到住的地方了,我不陪你打发时间谁陪你……”陈丽美显得振振有词的辩解着。

“你回来,我可以在那联椅上凑合一下呀,你要是可怜我,也可以让我在这凑合一下呀。”父亲指了指屋里那张空床。夜里两人已经有了拥抱,有了即使不算长久,但也是唇唇相印的深吻,所以除了对她的好意有所感激,却也不再那么不自然的忽悠起她来。

“原因有二,第一,怕你在外面遇到坏人;第二,到这里我怕你坏,所以……”已是捂嘴笑个不停,陈丽美下面的话都无法继续。

“老天呀,俺都成了不信任单位了。”父亲歪着头,斜斜的瞅着陈丽美。其实他原本想说:“还说我坏,今天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主动……”

尽管这是一句玩笑,一句调侃的戏言,但父亲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最后出口的还是加以变化了。那样说毕竟会让她难堪。

……

说笑一阵,陈丽美去食堂买来早饭。

吃罢早饭,父亲在这没有多待,让别人看见,毕竟会对陈丽美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

也许是一种喜欢,也许是一种微妙的精神依靠,大家也许还会觉得父亲与陈丽美以后关系会有所进展,有所突破。但事实恰好相反,二人除了身心疲乏了、累了,会在一起倚着肩膀靠靠外,都没有跃出那不道德的底线,因为她是一个正派传统的女人,即使思想上有点前卫;父亲也不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尽管与她拥抱过。以陈丽美的姿色,平时想与她发生点啥的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本不少,可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因为她知道,那些人只是垂涎于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婚后变得丰满起来的那诱人身材与嫩白的肌肤,尽管自己爱打扮,可她不想用身体交换来的条件去装扮自己,那样会让她恶心。农民出身的父亲,憨厚老实本分的男人,却让她看到了一种冰封下的质朴与美。与父亲在一起,她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全与舒心的感觉。她相信,哪怕是深深地拥抱,忘情的亲吻一下,也不会勾起父亲对她心存任何的非分之想。这样的男人,是她值得信赖,值得心里依存的男人。所以她喜欢,喜欢与父亲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摒弃温存,摒弃需求,唯留心灵的交织的感觉……

还不到上班的时间,父亲就早早的去前院办公楼等候王福盛的到来。一是要跟他说一下昨天考察的事情,二一个王福盛临出发前说过,今天要带他去谈一下自己在这城里落脚的问题。

昨天一整天到现在,除了凌晨在获得陈丽美首肯后抽了一支烟,父亲在无聊的等候王福盛到来之前,又有点难耐了。四周没有别人,父亲索性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片,然后又拿出一个小塑料瓶子,拧开盖子,在小纸片上倒出一捏旱烟叶子,极为细心的卷将起来。用嘴里的唾液将成型的旱烟卷润湿、封口,揪去前头的蒂把,父亲这才点上,美美的吸将起来。

一支烟刚刚抽罢,站起来要活动一下腿脚的父亲,远远地看到王福盛骑着车子,歪歪扭扭的朝这边行来。

“昨天回来去哪了?等你半天一起出去吃饭没等到,害我自己让人灌的差点找不着家门……”满身酒气,似乎还在酣醉状态的王福盛,看到迎上来的父亲,匆忙下车时差点摔倒。

“路太远,没咋耽搁,回来都半宿了……”没敢说一宿没睡,没敢说与陈丽美温馨浪漫的在对面不远的小公园待了半宿。父亲搪塞着。

“奥,走吧,先上去歇歇脚,等半头响时,咱再去看我为你选的地方,顺便与人家正式谈妥定下来。”王福盛引着父亲,向院里走去。

到了王福盛办公室,父亲简要的与他叙说了一下昨天考察的情况,自然省略了一切与陈丽美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恩,收获不少。我看这样,等会让小陈跟咱一起去,我想她对你的事业将来也会有所帮助的。”听完父亲的叙述,王福盛深有所悟的建议着。

其实这也正是父亲的想法,经过以往的接触,经过昨天一天不辞辛苦的陪伴,尤其是昨晚的亲密接触,父亲对陈丽美已是由衷的亲切与亲密起来。在父亲的眼里,自己亲过的女人,即使再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自己也要一生对她好,这是一种男人的尊严与责任。父亲也深信,陈丽美绝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的心是善良的,她的为人也是正派的。昨夜陈丽美亲热的举动,父亲只当那是她深夜孤寂的冲动,只当那是她一时兴起的玩笑。父亲不会因此而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更不会厚颜无耻地去亵渎她纯洁的灵魂。况且军队永远是国家磐石的坚强保障,她的丈夫是军人,如同以前的自已一样,假使自己与她产生点什么,因此而捞个破坏军婚的罪名那也是非同儿戏。不是不喜欢,而是真的不能够。十几年后,单位破产失业的陈丽美能够成为父亲事业的坚实臂膀,能够成为父亲管理上的顶梁柱,自然也是因为二人这微妙但却清白的关系。这自然是后话,这里也暂且不提。

当陈丽美打着哈欠,前来与王福盛交差时,看到父亲在座的她,只是不易察觉的冲父亲偷笑了一下,旋即就恢复了以往那冷艳的表情。她不知道父亲今天与王福盛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她以为父亲来跟王福盛道别后就会返回老家,因此她才拖延了一段时间才过来,为的就是错开那时间段,错开与父亲碰面的尴尬地场面,尽管昨晚的事只有他俩知道,但陈丽美还是在见到父亲时心里像怀揣着兔子般的蹦跳。

交代完领导交办的差事,被不明就里的留下的陈丽美,只能坐在父亲边上的沙发上继续忍受着王福盛在那依然还没消退的酒精的刺激下的夸夸其谈。而显得局促的父亲却也只能“嗯、嗯”的回应着闭眼假装昏昏欲寐。其实父亲也是真的困了,只是陈丽美在,而且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他却又有点兴奋的不愿真的去呼噜连天。

十点刚过,王福盛就招呼上父亲与陈丽美出去了。他们去的地方其实就在王福盛家不远。城市其实也是在几个自然村落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王福盛家所在的供销社家属楼与县政府家属大院仅有一街之隔,自然他的父亲就住在那里。而陈丽美的家也是在这供销社家属楼的,只是她平时不太回来罢了。每年那么一两次的丈夫回来探亲,也都是在双方老人间来回串瞪,因此这家也就像个摆设。摆设的连那蜘蛛都不怕打扰的快开始结网落户了。

这个地方是属于新民村的地界,而王福盛带他们去的,就是新民村书记郭云昌的家。郭书记人不算魁梧,长得倒有点瘦小,但这份瘦小,勃颈之上扛着的亦不算大的脑袋上,却有一双滴溜乱转的精明。书记家里的却正好相反,比书记高半个多头的身躯,发福的有点肿胀。大大咧咧的性格,豪爽起来如同男人,真不知道这个家会是谁做主。

对于王福盛三人的造访,书记家里的显得很是热情,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这也难怪,且不说王福盛是王副县长的公子,就是他那供销社主任的身份,也值得她刮目相看的。

“忙你的去吧,我们谈点正事。”打断家里的喋喋不休的热情,郭书记像被她抢了自己风头似得,有点不耐烦。

又寒暄几句,书记家里的这才扭着肥圆出去了。很快,屋里竟飘进来几缕浓浓的肉香。

“怎么样?老郭,咱们的事跟村委其他同志研究过了吗?”放下手里的茶杯,王福盛进入了此行的主题。

王福盛嘴里说的事情,自然父亲已经知道。那是今早陈丽美过去之前,王福盛就已经与父亲做了详细说明的。原来新民村有十几间闲置的大瓦房,那是前些年为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村里建造的知青点。可是“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的青年们的热情,让他们这县城驻地的村落反倒没有几个知青落脚。而能留在这里的也大都是那些有点门路、不愿吃苦受累的主,而且呆不几年就都想方设法的通过各种名义、各种关系回到了大城市。就在农村仍不乏还有知青的时候,这里却早已是人去楼空了。而这,也正是王福盛为父亲的事业选定的落脚点。

“哎,有点难办呀。毕竟刚从大集体的思想里解放出来,大家放开手脚的胆子还是太小……”郭书记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呡了一口水。

“咋的,办不成?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王福盛显得有点着急,竟从沙发上站立了起来。

“看你急的,先坐下,听我慢慢说呀。”书记叹气之后,反倒没王福盛那么的灰心,不再卖关子的继续说着:“现在我们这里租个房子、摆个摊的毕竟都是本村人,这外来人口过来,大家主要还是怕引起村民的意见。而唯一可以解决的问题,就是这位兄弟拥有本村的户口。”

“这个好办呀,你就给他在这落个户不就完了。”王福盛显然把事情想得有点简单了。

“呵呵呵,难就难在这呀。你想想,落户就有权分村里的福利,落户就有权批村里的宅基地,这些更是村民不会同意的。而且这兄弟一旦把户口从他那提出来,他村里也就没有他分土地等的份了……”书记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关系,说的一语未发的父亲在那也听得心凉不已。

“这说半天不是还是没戏?”大包大揽的替父亲找地方,可如今在他面前又失了颜面,王福盛的脸上显然挂不住了。

“你说你这主任是咋当的?咋就这样沉不住气?”书记拿起一个苹果,塞到王福盛的手里。

“那就是还有戏?”看事情还有转机,王福盛大口咬了那脆甜的苹果一口。

“只要这位兄弟愿意,我可以在村里给他落个空户头。就是名义上是村里的人,但不能享受跟其他村民一样的权利。”郭书记总算把王福盛爱听的话说完,然后抬头征询着父亲的意见。

刚才听了书记的话,父亲早就在心里开始合计了。自己只是出来创业,并不想去争取新民村村民的其他权利,只要能顺利租到那十几间大瓦房就可以了。至于自己村里能不能分到土地的问题,父亲本就不在意。大山洼里的土地,贫瘠的很,即使分到土地,也只能侍弄出个略有余粮的温饱问题,父亲显然已不在意那点土地。此时,郭书记如此一说,父亲当然没有犹豫,爽快的就答应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哈,就是你们操办起来后,工人要用我们村的,毕竟村里还有不少婆姨在家闲的慌……”这能解决村里剩余劳动力的机会,书记自然不会放弃,毕竟那样他还能受到村里人的继续拥护。

“行来,我们也不会去舍近求远的瞎折腾,到时心灵手巧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书记你就费心介绍就成……”一直很少言语的父亲,也知道如何往书记心里说。不过这也是实情,他总不至于从百公里外的老家带人过来吧,那样吃饭睡觉问题就会让他头痛不已。

“你算说到他心里去了,他呀,别的不行,这研究个大姑娘小媳妇的最在行……”正好过来往茶壶里续水的书记家里的,听到父亲的话,也就嘻哈着接上了茬。

“在客人面前瞎咧咧啥来?肉烀好了没?再去整俩菜,他们待会就来了……”书记显然脸上有点挂不住,往外支派着家里的。

父亲没说什么,但显然“哈哈”大笑的王福盛与他都明白书记家里的话里的意思,只有陈丽美却好像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在傻呼呼的看着他们。

“还整啥菜,一锅肉不够你们啃的呀”书记家里的嘟囔着,提着水壶往外走。

“昨晚咱们吃完饭回来,他们整了条狗,正好会计他们一会都来吃狗肉,你们也别走了,一起在这吃了,我让会计顺便把兄弟的准迁接收证明给开了。”显然王福盛至今还满身酒气的夜里宴席,是与郭书记在一起的。

“行呀,我们去整点其他酒菜,一块乐呵乐呵……”王福盛说着,就示意父亲与陈丽美一块出去买东西。

“哈哈哈。好。就简单整俩菜就成,家里咱有酒。”书记也不客气,爽快的同意了。

坐着不发一语,正难受着的陈丽美巴不得陪父亲出去溜达溜达,这地方毕竟是自己家的位置,对周围熟悉的很。不一会的时间,她就带父亲去买好了几个菜。这次出来,父亲带了二百块,除去昨天车费、买东西的花销及悄悄给陈丽美母亲留下的二十元,还剩一百多,留下回去的车票钱,父亲索性买菜之外又买了两瓶好酒,这样基本也就所剩无几了。尽管书记说别买酒。

二人提着大包小兜的回去时,村里的会计及其他几位负责人也都到了。

陈丽美不顾书记家里的阻拦,还是帮她操办起了菜肴。

男人们则坐在客厅里吆五喝六的吃的满嘴油腻。

下午快两点了,大家才酒足饭饱的打着嗝散了席,尽管喝的有点高,书记也没忘了让会计给父亲开具证明。

没有再回王福盛那里,父亲直接怀揣着证明,怀揣着希望乘车回家了。

老实巴交,土里刨食一辈子的祖父,尽管对父亲的举动心存疑虑、满怀担心,但除了扔下一句“思量好了你就大胆的干吧,家里有我来。”然后就是蹲在地下的灶口后幽幽地抽旱烟。

母亲却是满心的欢喜,自己的男人有出息了,自己就可以跟着去城里享清福,何乐而不为呀。因此对父亲要动用家里的积蓄,甚至是包括自己娘家那得来的存款,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父亲很快就办理好了户口迁移手续,新民村那边的房子也顺利承租到手。忙碌着准备,忙碌着开工,父亲竟忘记了回家的滋味。

在这期间,王福盛也有事没事的帮他谋划,陈丽美更是脚前脚后的帮他操心。没有住的地方,她索性把自己附近的家让他栖身。有这样两位真心的朋友,父亲前进的心充满着无限的动力。

不到半年的时间,父亲的工艺品厂就走上了正轨。供销社这边,不能再整不上账目的代销的把戏了,而是按照正规的模式,前来采购。城里新成立的百货批发市场,父亲也在那租赁了摊位。加上王福盛为他联系的外销业务,父亲的生意红火起来。

父亲一开始来城里创业,生活是艰苦的,艰苦的连日常生活起居、洗衣做饭都要自己打理。这对每天在外累的脚不沾地的父亲很是困顿。可即便如此,对母亲死缠活拽的想要来城里团聚,想要来城里过出人头地的生活却很反对。父亲顾虑的是自已已经很累,再来一个连做饭都不会、更不愿打理的老婆,自己会更加的累。而且还有一个更主要的问题,那就是小舅子杜德宝已经上学了,转学到城里来,没有户口的小舅子就连学校的校门都是无法踏入的,为了小舅子,父亲也就更不能让母亲来这里。因此,母亲跟父亲曾闹过很大的意见。

后来父亲的事业走上了正轨,有了起色。当他有能力接母亲来城里生活的时候,当他有门路能让小舅子在城里借读的时候,母亲却又不愿来城里生活了,哪怕是曾经离开父亲的臂膀夜里就睡不着觉也不来城里了。不知为何的父亲却也再没勉强母亲,而是由着她的性子不再提及此事。

可是一年半不到的时候,母亲却又不打招呼的自己带着杜德宝来了城里,而且一来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母亲来后不到半年,竟奇迹般的有了自己的存在。

从此这个家庭开始有了矛盾,开始了没有安宁,这让身心交瘁的父亲,差点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一生。

在林一凡幼小的心灵里,在邻居孩童们赖在妈妈怀里欢声笑语中,总是认为母子应该是快乐的共同体,可发生在自己与母亲之间的,却是冷漠的如同陌路人。为此,林一凡曾无数次的问过父亲——林康源——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而父亲要么沉默,要么就说自己是在山里刨来的孩子。那就是了,也许是因为母亲是不愿意中的无意才刨来的自己,也许是因为母亲对刨来的自己很是不满意,所以才会对自己冷言冷语。

时间长了,林一凡也就不太在意。

但随着自己长大,上学,尤其是升入三四年级后,林一凡的烦恼却才真正的开始。

现在,林一凡已经懂得,孩子不是如父亲说的那样是被母亲从地里、山上像刨地瓜、挖山药那样的刨来的,而是母亲生养的。母子应该是痛痒相连的,可为什么别的孩子都能与母亲相处的温馨快乐,为什么自己却与母亲没有丁点的融洽和谐?这一切,林一凡都在开始重新的好奇与探秘。

从父亲那得不到令自己信服的答案,林一凡也曾问过丽美阿姨,也曾问过福盛叔,可得到的回答都是“你是你母亲亲生的毋庸置疑”,可当再被问及“为何我们的关系根本不像母子,简直形同陌路”时,两人也都是如出一辙的闪烁其词“这个我也不清楚”。

这些困扰,本就令林一凡那小脑袋瓜子负重不轻。不知是哪位知道自己来历的好事的家长,不经意间在自家孩子面前说漏了嘴,现在学校里,同学间又传出了他是“野种”的谣言。自己不是那学习品德差的落后者,自己也不是那令女生厌烦的恶作剧践行者,可是几天之内,同学们都离自己远远的窃窃私语着。可当林一凡一旦走近他们,他们要么就是哄笑着跑开,要么就是眼光游离的去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就连那几个平时跟自己相处的不错的同学,此时竟也都如同躲避瘟疫一样的开始疏远自己了。

“孩子都是爹生妈养的,不用去理会别人怎么说,时间长了,他们觉得没意思了,就会不说了……”发现问题的老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也还是给了林一凡一点安慰。

只是从此后,林一凡不再往同学堆里扎,下课后,除了上趟厕所,就是待在座位上,本可以疯狂嬉闹的活动课,他也是找个静静的地方独自发呆。

好不容易熬到小学毕业,早已看出儿子不快乐的林康源,索性多花了几个钱,将林一凡送去了一个较远的中学,远离熟悉的人,远离熟悉的环境,也许会对孩子的成长有所好处吧。

林一凡变了,变得成熟老练,沉默寡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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