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杜德宝因为所谓的帮朋友捎货而对负责调查的公司副总陈丽美不屑一顾,若是仅此也就罢了,他居然对知道此事后的林康源的斥责也是不理不睬。因此,根据他以往的种种、根据他退学后进入公司的各种表现,林康源不得不做出让他回家呆着反省的决定。
林康源的决定,这要是搁在以往,杜德宝会开心的不得了,反正他也不爱去上班受那份约束与辛苦,而且那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吆五喝六的潇洒,但这次杜德宝心里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不能再给马三炮偷着运送货物,杜德宝害怕他们会一怒之下修理他,会将他的丑事公之于众,甚至是告诉林康源来要挟他。那样林康源恐怕就不是单纯让他赋闲在家那么简单了,这恐怕会对他心里早已规划的自己的美好未来造成很大的阻碍。
人总是这样,往往冥冥中越害拍什么,什么就会不请自来的找上门来。杜德宝就是这样。
离开公司,刚在家里忐忑着度过了两天,正被不知如何去跟二流子解释而闹得坐立不安的杜德宝,第三天一大早就被他最害拍见到的二流子堵在了家中。
“徐姐,怎么回事?门铃响半天还不去开门看看是谁来了……”为了排解心中压抑的担忧与苦闷,去歌厅疯狂到半夜才回家还没有起床的杜德宝被连续的门铃声惊醒,不耐烦的嘟囔着,杜德宝翻了个身,欲蒙头再睡。他哪里知道,去外面早市买菜的徐恩慧,早已同起早上学的林一凡一块出了门还没有归来。
门铃不再响,继之而来的却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咚咚”敲门声,最后几下几乎都是在砸门了。
“妈拉个巴子,谁这么不知好歹,敲敲敲,敲你个头呀……”没有等到徐恩慧开门的声音,杜德宝被那敲门声搅的心烦意乱,一脚踹开那蒙在身上的被子,翻身起床的他,骂骂咧咧地趿拉着拖鞋就出了房间,他要看看到底是那个家伙扰了他的清静。
“啊!刘……刘哥,你咋来了?”朦胧着睡眼,杜德宝从那猫耳洞里看到的是二流子那已经有点恼火的面孔。一个激灵,杜德宝不再犯困,尽管犹豫,可他却不敢不开门,因为二流子知道他家基本不会没人在,只要不开门,说不定一会他就会踹了。无奈之下,杜德宝只能打开房门,磕磕巴巴的招呼着二流子。
“奶奶的,在家不赶快给老子开门,是不是想让老子给你们踹下来,换个新的了?”二流子一把将还堵在门口的杜德宝推了个趔趄,大大咧咧的也没换鞋就进去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哪敢呀,刘哥,这不是还没起来,保姆好像也出去了……咱到我屋里说话?”不知姐姐杜美珠是否在家,更害怕二流子那骂骂咧咧的大嗓门惊扰到她,杜德宝一边慌忙解释着,一边邀请那刚坐下的二流子到自己房间说话。
“奶奶的,这后天又到去接货的时间了,你小子倒沉得住气,也不去问问呀?”二流子坐着没动弹,却顺手从面前茶几上摆着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就啃将起来,就好像在自己家那么随便。
“哎!刘哥有所不知呀,这事让公司查账查出来了,我姐夫都把我赶回家,不让我再去公司了。我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先来了。你看这以后是不是你们自己再想别的办法呀?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杜德宝战战兢兢的站在二流子对面说着他的苦衷,似乎连坐下的勇气都没有。
“靠你姥姥,这事你不早说,这让老子临时去想啥办法?”二流子手里正在啃着的苹果,被他顺手向杜德宝砸去。要不是杜德宝闪的及时,恐怕他的鼻梁就要开花了。那苹果划着弧线,在离杜德宝身后的电视不足一尺的地方砸到了墙上,被摔得粉碎。
“我……我……我也是没办法呀。”杜德宝嗫喏着,生怕再惹怒了二流子而在自己家中被臭揍一顿。
“你小子给我等着,回头抽出时间再修理你……”二流子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往外匆忙走去。听到这个消息,大概是他也不得不沉不住气了吧,毕竟耽误了去接货,马三炮那面他也不好交代。
走到杜德宝身边时,二流子也没忘了搂头给他一巴掌,等到他都甩门而去后过了好一会,杜德宝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捂着他那被二流子扇的嗡嗡作响的耳朵发呆。
……
“三哥,事情有了变化,姓杜那小子以后没法给咱捎货了……”录像厅一楼那间神秘的屋子里,二流子正在耷拉着脑袋跟马三炮汇报着。
“为啥?”马三炮正在把玩着两只钢球的手停顿了下来,目光咄咄地逼视着二流子。
“他说他姐夫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气之下把他赶出了公司,不让他再插手管理了……”即使不抬头,二流子似乎也感觉到了马三炮那两道凌厉的目光,不由得将头垂的更低。
“没用的东西……好了,我会再另做打算的……”马三炮喝了一口茶,扭头将吸进嘴里的茶叶沫子啐到地上。
“既然他帮不上咱的忙了,是不是该修理一下这小子或者干脆把他拉来替咱出力那?”似乎就这样放过杜德宝,二流子心里不是个滋味,不由得他又出起了馊主意。
“你他妈的脑子让驴给踢了?猴子现在还在挂扯着他姐姐,你想让他来知道这事吗?再说那小子也算帮咱这么长时间了,就让他在家消停着吧,一切都要从不坏咱的事情考虑……”马三炮瞪了二流子一眼,对他的馊主意显然很是反感。
“是……是……三哥考虑周全,我知道该咋办了。”二流子唯唯诺诺着,生怕马三炮给他一钢球的“奖赏”般。
……
话说二流子从林一凡家离开后,杜德宝的心更加七上八下的害怕起来。没有心思看电视,更不敢到外面瞎溜达,心烦意乱、胆战心惊的他只能回去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大饼。二流子临走时那狠狠的“……抽出时间再修理你……”的话语,老是在杜德宝的耳边回旋。我想好多神经病就是这般被折磨出来的吧?杜德宝此时就快得神经病了。只要外面走廊上有人走动,只要家里的门铃响起,杜德宝都会神经质般的竖起耳朵仔细地听、趴在门缝悄悄地瞧。
杜德宝就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在家里憋了好多天,每一次外面的声音,对他来说都如一颗定时炸弹般的心惊。就连平时那徐恩慧做的令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饭菜,哪怕是偶尔忘记放盐他都一概品尝不出来了,只顾低着头目光无神的往嘴里机械地扒拉着。只是他的耳朵却还是异常的敏锐,外面楼道里任何的声响,都会让他停下来侧耳细听许久。夜里睡觉,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他也会准确地判断出落点在哪里。杜德宝屋里不再亮灯,而且时常半夜如幽灵般的在客厅里呆站。晚上起夜的徐恩慧跟林一凡,都被他惊吓过好几回。
杜德宝的反常举动,忙得几乎不着家的林康源没有注意;忙着上学,已是很少缠着他闹腾的已经长大的林一凡也无暇在意;忙着打牌,且又沉浸在猴子所带来的温柔乡里甚至是吃饭都懒得下楼的杜美珠更是没有觉察;只有那心细的徐恩慧感觉出他的不正常,可很少管他姐俩的事情的她,却也只是在心里猜疑,而从不过问。
就这样在家里憋着不出门呆了近半个月,实在快憋闷的要发疯的杜德宝才敢偷偷出去散散心,小区的大门他还是不敢迈出的,唯一的去处也就是在小区里瞎转悠。而且每次时间也都不敢太久。
做贼似得杜德宝,就这样在小区里东逛逛,西瞅瞅,时不时还要猛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般的溜达着。几天的时间,他就将小区转了个遍。而且就连那小区西北角院墙跟那的死角,他也去仔细看过,并且还攀上那靠墙堆置的那一堆破烂砖头伏在墙头上往小区外瞅过。读到这里大家也许就会想起,这个地方正是故事开端,他指引给林一凡躲过门口保安而顺利踏出小区的所在。
在家里胆战心惊地躲了半个月,出来在小区里小心翼翼地转了几天,除啦那神经质般的害怕,杜德宝没见到二流子找上门来修理他,心自然也就慢慢的有所放宽了。也许是他们没时间来修理自己?亦或是他们早已忘了自己这茬?杜德宝无法确定,他只知道暂时他还没有发现任何的危险。
在小区里又溜达了几天,胆子越来越放宽的杜德宝就更加的憋闷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自己总不能就这样老是放弃着,于是他开始尝试着与他姐姐杜美珠一样的作息时间,傍晚出门,只是他不敢像杜美珠那样一夜不归,而是夜里疯狂到很晚也要溜回家。而白天就躲在家里与杜美珠一样的睡大觉。
自从狗剩离开这座城市回了老家后,与猴子又黏糊在一起的杜美珠一次也没让猴子白天到她家里去缠绵。其实并不是杜美珠不让,而是猴子说为了她的声誉不便出现在她家,杜美珠自然要听从猴子的说法。反正她想要的时候,猴子就会把她接到他的家里,在那里没人看到,而且两个人的世界也没人打扰,她杜美珠自然是欢乐开怀。只是任杜美珠想破脑袋,她也不会猜到,猴子是怕去她家遇到杜德宝,因为他们认识,而且是在一个不愉快的场面下认识的,因此猴子才谎称为了她的声誉,不想见到她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杜德宝就这样过着昼伏夜出、醉生梦死、游手好闲的生活而乐此不彼着。不用再去公司上班,可没过多久林康源又给他找了一个乐趣横生的“工作”,那就是陪那些喜欢打猎的客户偶尔出去打打猎,跑跑腿。起先杜德宝是不愿出去的,毕竟他的骨子里是不愿陪林康源出去给人家做那些倒水递毛巾甚或是看似猎狗才做的去捡猎物的事情,但为了能从林康源那获取更多的零花钱,他却也不得不去做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没有工资了,而且他夜里出去花销也越来越大,慢慢的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工作”。
去过山里多次,杜德宝对山里的了解就如同他对小区里的每一处一样熟悉。哪里路平坦,哪里路艰难,哪里猎物多,哪里有悬崖,都在他的脑子里装着。
转眼又是一年多的时间,害怕二流子他们修理自己的杜德宝在风平浪静中早已在心中抹去了那片阴影,白天有时也敢出门了。只是长时间养成的习惯,让他还是没事宁肯呆在家里睡大觉,好夜里有精力出去疯狂。
这一天杜德宝却不能再睡懒觉了,不到上午九点他就起身了,因为昨天来了几位林康源说是重要的客户要去打猎。他要赶去公司,问一下林康源都要准备些什么,毕竟这段时间以来都是他负责办理这些事情。
起来简单的洗了把脸,也没有吃早饭,杜德宝就下楼开上林康源为他刚买不久的新车,一路不疾不缓的去了公司。
进到公司,杜德宝只是与跟他打招呼的保安点头示意,算是回应了他的热情。一楼是大厅,里面摆放的自然是下面各个分公司的宣传栏及工艺品厂的各种宣传的样品。这无疑会给前来参观或是考察的客户提供一个公司大致业务范围的明朗的展示。二楼不用说就是公司员工的办公场所,集体办公的格局,每个员工都在自己的那个小天地里埋头忙碌着。三楼则是财务部、微机室、副总办公室,外加一个大型会议室。林康源的办公室自然在四楼。
进了办公楼,杜德宝也没停歇,直奔四楼而上。厚厚的地毯,让他匆匆的脚步都发不出一点的声息。
林康源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刚要推门而入的杜德宝却因里面传出的对话声而止住了手脚。因为从声音上杜德宝知道,那是陈丽美与林康源的谈话,而且传入他耳内的正是有关他杜德宝的事情,因此杜德宝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外侧耳倾听起来。
“老林呀,我觉得你对德宝的事情是不是需要再慎重考虑一下?他现在毕竟都这么大了,也该找个正经事让他稳定下来了。现在这样继续让他浪荡下去,以后想让他收心都会很难呀……”陈丽美的语气有点忧虑,当然是对杜德宝将来的忧虑。
“哎!丽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副ˋ吃嘛嘛不香,干嘛嘛不行ˊ的德行与水平,你说我敢让他管啥?又能让他管啥?他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没指望了。”林康源对杜德宝的评价,显然是失望到了极点才会有的言语。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也得为你自己考虑,为凡凡考虑不是?你这眼看着都快60的人了,还能再拼搏多少年呀?这将来等凡凡接手了公司,你总不能让孩子像你一样去养着他吧?”陈丽美的顾虑显然不单纯是为了杜德宝的将来,而是为了林一凡以后如何处理他与杜德宝的关系着想。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必这从小看着林一凡长大,且几乎把他当成自己孩子般疼爱的陈丽美也自是不例外了吧?
“是呀,这个我何尝没想过呀。你说等以后凡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他与德宝没有血缘关系,那以后会是个啥情况呀?我想想我都害怕。除了美珠,尽管表面上看他俩关系还算融洽,可我总隐约觉得德宝对凡凡有一种敌意,可仔细想来却又不是那么确切的感觉。”林康源自语着似有所思,声音也低沉了许多。这让伫立在门外的杜德宝不得不将耳朵使劲地凑到门板上才隐约听到。
尽管早已知道林一凡不是姐姐杜美珠的亲生儿子,但对于他的身世却一直是一个谜。此时在这里似乎可以找到答案,杜德宝又怎么会放弃这次机会那。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对了,你这几年还在继续寻找她吗?”
“嗯,找,怎么能不找呀。这以后孩子知道了事情的真像,我总的给他个交代呀。可是这么多年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她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信呀……”
“真是难为你了……”
虽然看不到林康源与陈丽美的表情,但杜德宝从那隐约断续的话语里能感觉出他们神色的凝重。
“这都是我造的孽呀,要不是当初喝多了酒,要不是把她错当成美珠,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烦恼了。现在可倒好,闹得家不成家,夫妻不成夫妻的……”
“这也不能全怪你,要不是当初听到美珠在家里有外遇的事,你也不会那样的。其实当年她是喜欢你的,要不她也不会原谅你,更不会为你留下现在的孩子了。”
“是呀,这是我一辈子对她的亏欠,要是能找到她,我会好好弥补她这些年所遭受的痛苦……你……你刚才说啥?她喜欢我?……”林康源在痛苦的叙说着,却旋即被陈丽美的话语给惊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是的,这是她当初亲口告诉我的,并且不让我跟你说,因为她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但我想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也应该知道实情了吧……”陈丽美幽幽地说着,就像是要勾起自己心中一个古老的回忆般。
其实又何止陈丽美口中的那个“她”喜欢林康源那,就是她陈丽美自己又何尝不喜欢他那。在外当兵十几年的丈夫,如今虽然转业了,可依然还是在远离自己几百公里的城市。多年来饱受情感缺憾的她,自打与林康源相识,自打对他产生好感并有了那十几年前第一次拥吻过后,她的情感里就已经将林康源深深地留在心田。以后的风风雨雨,以后苦闷时的相拥宽慰,以后兴奋时的亲吻宣泄,她都感觉那是林康源给她带来的幸福的小舟在身边荡漾。只是他们都是理智的,理智的尽管彼此喜欢,可也从没有跃出雷池一步。这两年儿子张晓东考上大学后,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陈丽美更感到温暖的缺失,否则她也不会放弃留在供销集团的机会,而应林康源邀请过来帮他打拼。
爱是懂得,爱是珍惜,爱是不以占有为最终目的的心灵温暖的携手,这就是陈丽美与林康源之间埋在心底里的不用言传的默契。哪怕是一个眼神,对方都会明白彼此的心意。
屋子里短暂的沉默,让在外面竖着耳朵偷听的杜德宝有点着急。尽管还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她”到底是谁,但不是傻子的杜德宝可以肯定,那必是林一凡的生母无疑,而且林康源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停止对她的找寻。
这样想着,联系着刚才听到的他们两人谈话的开端,杜德宝的心里竟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丝冷意。看来林一凡知道自己的身世是迟早的事情,林一凡生母的出现也是未来哪一天必然的结果。到了那时,他跟那没有给林氏留下血脉的姐姐美珠又会有怎样的结局?大权在握的林一凡到时会怎样的对待他们姐弟?毕竟自己的姐姐对林一凡的照顾与态度那不是一般的差,简直可以用极端恶劣来形容。
在杜德宝的脑海里,自己将来与姐姐被林一凡扫地出门那应该是迟早的事,到那时,他们将失去现在的富裕条件与安逸的生活。尽管他们会分到一部分钱财,可两个没有事业基础的人,到时坐吃山空也很快会玩完。
如果没有林一凡的存在,那自己与姐姐的将来就会是高枕无忧那么简单。这样想着,一个铤而走险、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杜德宝的脑海里回旋。“除掉他,以绝后患”,杜德宝在心里狠狠的说着。
如果说自己以往加诸在林一凡身上的种种劣习只是因为嫉妒,那么此时“除之而后快”的决定就是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背水一战的凶险。杜德宝这从小没有父母关爱的人,思维是极端的,是以自己的喜好与利益为出发点的,做出如此之决定,自然也是难免的。
“小杜呀,这咋站在门口不进去呀?”财务部刘姐不知何时拿着一叠报表出现在了杜德宝身后,一声礼貌性的招呼,让正心怀鬼胎的杜德宝吓了一大跳。
“呵呵,我……我也刚到,这正要进去那……”杜德宝尽管有点紧张,但还是从惊吓中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再言语,两人一前一后的推门进入了林康源的办公室。
并肩坐在沙发上的林康源与陈丽美,有点愕然。虽然两人坐的有点太过于靠近,靠近的腿都贴在一起,但幸好没有其它的啥过于亲昵的举动展现。
刘姐很快汇报完报表的事情,悄悄退了出去。杜德宝也装作没事人一样问完了林康源明天需要准备的东西后没有停留。
由于工作早已谈完,刚才两人坐着也只是闲聊了一会。这被打断了,陈丽美也索性站起身回到了三楼自己的办公室。剩下林康源自己在那坐着又陷入了以往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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