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10日的上午,8:50左右的样子,我坐在温暖的空调间里,看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轻舞。
从来不知道,雪花在飘落的过程中,是如此顽皮而且充满诗意的。它们如同花儿一般,在空中轻盈地舞动,旋转,蓦然横行,斜飘,与另一朵碰撞叠合,却又于瞬间里分开,彼此优雅地沿着既定的轨迹散去,仿佛义无反顾的,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
有一段时间,大片大片的雪花犹如夏夜里浮动在密林间的萤火虫,梦幻的,轻灵的,只朝我所在的方向疾疾而来,却于咫尺之间突然又转身而去。好像有人一样敏锐的第六感,知道与我之间,横亘着一道冰冷的玻璃屏障。无法逾越的。
是的,无法逾越的。可是在发生的过程中,却谁也无法停下找寻的脚步,无法阻止自己想要籍那偶尔擦肩的温暖,稍稍安抚那一颗漂泊的心,和无处安放的灵魂。
几乎是在瞬间里,想起那一首《雪花的梦》:
你可知道
你原是我生命中最为美丽的一袭盟约
我之所以不畏惧于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出现
只是为了冥冥之中
那个久久不能忘怀的
温暖的承诺
想要给你一生之中
我翼翅舒展时刻
饱含深情的一个轻吻
我自清晨的天空悠然飘落
遥遥望到你正仰面寻觅
我梦幻一般晶莹的光华
不要嗔怪于我的来迟
我的最爱
我的一生短暂
经不起流光肆意的倾轧
如今唯有藉着轻舞
朝着你热情的身影狂奔而去
贴附着你醉人的唇颊
含泪凝神快乐融化
想起那些无眠的夜晚,轻睡中奇怪循环的同一个梦。
是在一个很狭小的空间里。有着竖立的衣柜,抽屉紧闭的写字台,轻易不去触碰的母亲的箱柜,年迈祖母放在床头的黑色厚重箱匣。我一一打开它们,在里面拼命寻找:外婆送给年幼的我的那一副貔貅银项链呢?成年时父亲送给我的第一瓶香水。第一副水晶耳饰、第一副项链呢?母亲送我的白金头饰和耳环、戒指呢?祖母总是在里面变魔法一样取给我的那些个吃食呢?还有那些美丽的衣服,我爱的丝巾,饰品……以及那些隐匿于箱底,秘不示人的信件,和日记本呢?
统统找不到了。只有破碎了的几只玉镯和零碎分布于箱底的陶瓷珠子,在暗夜里发散着冰冷的光。
都到哪里去了呢?我爱着的物件,以及记忆里牢牢存在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
迷惘中我一个人狂奔向夜的旷野,孤单地伫立在断桥边,身体无助的偎依着护栏……突然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绕过我,从我的身后移到我身体的左边。侧身低首,含笑望向我。居然是飞扬。天呐,这个人是从哪里走来的?难道我们的心和灵魂,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吗?
可是分明在现实中,我跟他似乎已经相距千万里,遥遥的,彼此已经无法对视。
我愣在那里。心中,却有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快乐。
时间是2014年的春天,并不很冷。距离我跟飞扬两不相见似乎已经有三个整年。懈怠了答应飞扬的一个人夜间也要坚持出去散步,也已将近两年。也许是久未锻炼的缘故,我的心脏顽疾自去冬以来一天比一天严重,晚上常常会因连绵不断的噩梦而于深夜里醒来,然后久久无法成眠。寂寞中,我慢慢掀开尘封的日记,一页一页,忆起过往,跟飞扬同在时的点点滴滴。我知道自己无法用遗忘的借口来继续的欺骗自己。
飞扬,依然是让我心生快乐的人,哪怕是在回忆的只字片言里。
我把日记汇笼在一起,把我们曾经共有的博客文字也打印出来放在一起。从来都不知道,我们曾经写过这么多的文字,来表露心曲,铭刻记忆。
从来都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的文字伴着我们。
突然间想到,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而这些温暖的文字将何去何从?所以也许,应该早些把它们销毁了。
然而我好舍不得。噢,今生让我感觉温暖的人呵,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好希望,这些文字能够永远地留下来。留下来,可以成为你暮年时节心底里的一份安慰。可以带给正在行进中的人们一份温暖。
一切,都是怎样开始的呢?
或者,可以让我们从有文字记载的博客和日记中慢慢来找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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