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坦白还是伪装,这是个问题

作者:沈沐宸|发布时间:2023-04-18 00:48|字数:4667

谭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辰风炎说到做到,"无波"这间房的隔音效果好得惊人,关着窗户就连海浪的声音都听不见。

这种宛如死寂一般的静谧让谭琰有种错觉,她现在依旧在现代执行任务,并没有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充满着未知和危险的世界。

在这里,身边的人似乎都不怀好意,没有战友、没有明确的敌人,她一向黑白分明的世界在这里变得不适用。

谭琰有些烦躁,也因此并没有发现,屋内的气息有些变了。

就在她不知道多少次翻身的时候,床边突然蹿出来一个人,穿着夜行衣,伸手就点了她的穴位,瞬间就让她半边身子丧失了行动能力。

谭琰震惊。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警觉性竟然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

那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暗中看不清脸,但那双充满着杀意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

“檀烟,你的任务还未完成,是放弃,还是继续。"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不辨男女,宛如机器。

谭琰眨了眨眼睛:还让选择的啊?

见到床上的人没有回答,那人似乎皱了皱眉头,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谭琰一激灵,赶紧回答:“我选择完成任务。”

那人点点头,转身就要走,谭琰赶紧道:“但是我需要你把任务内容再重复一遍。”

那人回过头来,黑暗中,闪着点点光芒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瘆人。他没有说话,但谭琰却能明确感觉到他的不满。

谭琰定了定心思,道:“我落水之后想了很多,您是长官,可我总要确定您不会在这个时候弃卒保军。”

“只要你不妄想那些不应该的。”那人顿了顿,压抑道,“还有,严格来说,我不是你的上司。”

黑暗中,他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放下了什么。

谭琰有些惊讶。

不管是军人还是雇佣军出任务的时候,身边跟着的要不是长官或者搭档,就是监督者,不可能还有第四种选择了。

而监督者一般是在他们任务失败的第一时间抹杀他们的存在,以求将损失降低到最低。甚至有些出任务的人,连监督者都没有见到,就已经被抹杀。

可这个人不但给了她选择的机会,还暗示她他的身份,也就是说,他和她的渊源不浅。

这样看来,她要是能隐藏好穿越者这个身份,起码在监督者的保护下,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这种渊源应该是两人间的秘密。不然派出檀烟的人不会选择他来做监督者。

只是思及监督者的前一句话,刚刚有点放心的谭琰忍不住一声轻叹,看来这个身子留下的烂摊子真是一点都不少啊。

谭琰即使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却依旧从容浅笑:“我在甲板上的时候,感觉到一股视线。船上还有我们的人吗?”

那人眉头微皱,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疑惑,犹豫一下,摇了摇头:“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这是顾忌的反应,也就是说,在甲板上她来不及追究的视线,起码是他们的上司,或者是更高级别的监督者。

真是奇怪啊,难道这个船上藏了什么能改朝换代的秘密,不然为什么这么多特工都聚集在这里呢?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打开,监督者来不及深究,只匆匆留下一句:“杀了梁浦进,销毁资料。”一闪身从窗户离开。

推门进来的是辰风炎留在她身边的侍卫,他克己守礼地站在门口,环视着黑漆漆的屋子,确认没有意外之后,礼节性地鞠躬道:“檀烟姑娘,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什么响动……”

谭琰在万般无奈之下咽下呻吟,好在黑暗中对方也看不清她的状态有什么不对,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我刚刚不小心打翻了东西。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毕竟她现在还是个舞姬身份,对方也没有多在意,点点头也就退出门去了。

谭琰一个人在黑暗中挺尸,欲哭无泪之下竟然感觉到身体内出有一股气流在缓缓动作,就像这个身体的本能要冲开点穴的限制一样。

谭琰有些惊喜,魂穿之后经历了那么多糟心事,终于碰上一件还算好的事情了。

她深呼吸两下,平心静气地顺应着体内那股气流的运动而呼吸,慢慢的,她感到身上那股沉重的麻重胀痛的感觉渐渐消失,最后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的同时,全身一震。

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的感觉从百汇顺着任督二脉流转全身,要不是谭琰身上才残留在些许僵硬的感觉,她几乎以为刚刚的经历是黄粱一梦。

既然身体的问题解决了,她慢慢起身缓缓运动关节,回想着刚刚那人呆过的位置,默默摸索过去。

既然要让她做任务,总该留下点工具才是。

她果然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小包袱,打开来,里面赫然是一件夜行衣和一条蒙面巾,最底下的是一把暗金匕首。

轻笑着将夜行衣拿出来,谭琰忽然想起一个细节:不管那监督者多么希望自己完成任务,他对于她作为舞姬的掩护身份,都是认同的。

既然如此,他还会让檀烟穿着夜行衣去杀人吗?

直接用舞姬的身份接近梁浦进,杀人销毁文件之后,再装成无辜的受害者不是更有说服力?

毕竟,行船在茫茫海上,想抓一个已经伪装完毕的凶手,和想抓一个穿着夜行衣目标明确的凶手,那难度等级可不在一个水平啊。

这么想着,她重新将夜行衣放回包裹,只拿了匕首在身边。走到铜镜前梳妆。

一身粉紫色抹胸,玄色罗裙,宽袖上衣外罩薄纱短衫,一条收身的腰带。显出美好的身线。高梳云髻,蜜色的颈脖完全暴露出来,低着头的时候,显出的弧度脆弱又美好。

很好,就是自己要的效果。

谭琰起身推门出去,就看见那个尽职尽责守在门前的侍卫条件反射一般拦住她:“这么晚了,不知道檀烟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谭琰浅浅一笑,风情无限:“在屋子里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又闷得慌。这不,正想出门透透气。小哥熬夜站岗辛苦了。”

那侍卫锐利的视线在她身上寻梭一番,显然对于“出门透气”这个理由不是很相信。

谁出门透透气还会盛装打扮一番啊?必定是知道了船舱中的返程宴会而做的准备。

但毕竟自家少爷没有说看上这个女人,檀烟作为名动天下的舞姬在宴会出场也是再合适不过的。

侍卫眉头微皱,对着谭琰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收敛了神色,对她轻轻一点头,侧身让开。

门外的走廊上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个人影。倒是数十米之外的餐厅,隐隐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

在办宴会?很好,这个时候在舱房之间走动的人一定很少,简直就太方便她行事了。

谭琰轻轻抿了下嘴唇,漫不经心地沿着走廊慢慢地走,神情落寂。

若是有人此时经过走廊,也只会认为她没有获邀参加宴会,寂寞伤心罢了。

她从舱房里出来的时候,沿着走廊慢慢走,还顺便问清楚了那个梁浦进的房间在哪里。

只是当她问那水手的时候,对方面上玩味的神情让她很是好笑。

他一定以为自己去他的房间等着梁浦进度过那销魂一夜了吧……谭琰抿了抿嘴角,确实是让人“销魂”去的。

慢慢走过六间房间,谭琰累了似的用手撑着墙,用眼角看看左右都没有人,从袖子取出一把薄薄的手里刀,划开房间的门闩,快速闪身进门。

将门闩复位之后,她推开窗户,将身上的纱裙脱下来,一段绑在窗台上,一段认真地缠在手上,然后跳下窗台。

纱裙的长度刚好够她停留在梁浦进房间的窗户外面,谭琰伸手推了一下,发现窗户从里面被锁上了。

幸亏她没有贸贸然地就跳下来。

用手里刀小心地将窗户打开,使了个巧劲,放手松开被当做绳子用的纱裙,谭琰轻巧地跃入窗户。

屋内点着烛火,一方面是为了造成屋内有人的假象,另一方面是为了让回来的主人能够第一时间看见被烛火映衬到墙上的歹人的影子。

谭琰微微一挑眉,真是够谨慎的啊。

为了应对这种把戏,她干脆将屋内可能找到的蜡烛全部找出来,一根根点燃,摆在屋内的各个方向。

这样,既不会改变房间内的亮度,还能将她的影子消除。

成啦,古代的无影灯。

她笑眯眯地看着墙上很不显眼的影子,轻轻整了整衣裙,环顾起整间房间的构造来。

监督者只跟她说了要销毁资料,但她并不知道要销毁什么资料,要想在他面前不露馅,为今之计,只能一把火烧了这间屋子。

反正梁浦进竟然敢在消防设施还很不到位的古代,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点着蜡烛,那也就怪不得她资源利用了将床单点着再原样铺回床上,又用随身携带的火油浇在那些书籍资料上,点上火,谭琰在火势还没有变大之前,迅速拉住垂落在窗台外面的纱裙,纵身一荡,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回到楼上。

收拾完自己出现的所有痕迹,谭琰快速往举办宴会的船舱走去,只是前脚刚一踏进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船舱,一道冷凝的视线直直地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谭琰几乎要忍不住面上古怪的神情。

辰风炎坐在巨大的船舱的西南角,全身以一种很是放松的姿态斜靠在紫荆楠木雕花的长榻上。

身边是几个安静垂首随侍的下人,人不多,却个个精明强干,无端端就显出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

却奇妙得不讨人厌。

周围气流微动,就像在这个喧闹的世界上,他只是随意一坐,就隔绝出了一个完全完全受他支配的世界。

谭琰迟疑了一下,看了眼人群中谈笑风生的梁浦进一眼,老老实实地走到他身边,轻声道:“风炎。”

销毁资料这种事情,她可以做,但是杀人还是要犹豫一下。监督者身上有着军人特有的刚直和坚毅气息,以及浅到要很仔细才能体察到的关心,谭琰才愿意相信他。

只是在没有彻底弄清原由之前,她选择拖延任务。

“从‘无波’到船舱,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从谭琰离开无波的第一时间,他就收到了下人的报告。辰风炎没有抬头,甚至连眉眼的弧度都没有改变,“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

话音未落,船舱中就响起水手们的惊叫:“走水了!快去救火!走水了……”

一时间,男人的叫骂和女人惊慌失措的惊呼混杂在一起,谭琰眼尖,她注意到了先前甲板上那个目光的主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长者。

被这么一搅动,原本摩肩接踵的船舱中变得一团混乱。很快,谭琰就再也找不到那长者了。

辰风炎却像是完全没有在意场内的混乱,眉眼微挑,轻轻抬起头来,那双深沉的墨色双眸让人忍不住战栗:“哦,原来是这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檀烟会在船上纵火,但只要她愿意依仗他,他就有能力保她平安。就看檀烟怎么选了。

谭琰莫名就觉得有些尴尬:“什么……什么原来是这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檀烟会在船上纵火,但只要她愿意依仗他,他就有能力保她平安。就看檀烟怎么选了。

辰风炎摇了摇头,起身看着她。

他比檀烟还要高上一个头,因此在身高的映衬下,即使是平静淡漠的眼神也分外具有威慑力。

谭琰眉头紧皱,她很不习惯处于弱势地位,被这么俯视的时候,她心中甚至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告诉他!把一切都告诉他!把这些年的艰难困苦迷茫血泪都告诉他……”

谭琰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她知道自己脑中的声音不属于自己,却依旧对自己有影响。

辰风炎一直关注着她的动作,这时候不失时机地上前单手搂住她的腰,轻笑道:“就这么几句话就承受不住了?”

那语调,介于调笑和嘲讽之间,谭琰抓着他的手,脸色渐渐发白。

辰风炎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但是等他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欧阳流霜这个不安定分子从熙熙攘攘就差没当场上演一次古代版踩踏事件的人群中挤出来,泥鳅一样三两下就蹿到他们面前,焦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腻腻歪歪的?”

“怎么?”谭琰这才注意到,整个船舱中已经涌起了若有若无的烟雾,就像之下的大半舱房都已经烧起来了似的。

欧阳流霜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被辰风炎抱在怀里的谭琰,道:“不知道是谁纵火,梁浦进的房间最先着火,那老小子也不知道附庸什么风雅,满屋子都是文件和书,这下好了,火势蔓延起来一点都不费力,现在不止他那一层,上下两层的舱房都遭了秧。我们返程的时间怕是要提前了。”

谭琰皱眉:“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她先愣住了。这些人都在船舱,根本不可能知道火是什么时候着起来的——除了纵火犯。

懊悔的情绪一出现,谭琰脑中那种尖锐的、一抽一抽的疼痛瞬间加剧,让她连补救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为什么……明明之前见到辰风炎的时候都好好的,为什么现在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却像是要冲出来一样?

体内原本还很流畅的气流流转马上就乱了,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想要将一切对辰风炎说出来的欲望几乎要冲破血管,冲出身体。

不行……那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

谭琰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敢说,就这样憋到晕过去。

电光火石间,谭琰想起了那件出现得不合理的夜行衣——她被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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