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锦欢眯眸望向他，眸光如针，而瑞王眼神同样凌厉，莫锦欢遂撇开视线，泛着柔弱的眸子望向皇后。

皇后心中一软，对于这个洛水公主，她的心中有着歉疚，如果守宫砂消失不见得事真的和淙儿有关，只怕她心中会更加的歉疚。

“将所有东西都那到太医院检验。”蓦地，她又改变主意道：“叫太医来瑞王府。还有，此事不得声张。”

一旁的嬷嬷低声道：“娘娘，这别院里面东西很多。只怕一时间太医也验不出个结果来。不如让奴婢直接查一查公主的身子。结果很快便明了。”

皇后脸上出现一丝为难。

莫锦欢清澈的眸子簌簌落下几滴眼泪，瑞王手上的抚弄扳指的动作一顿，如果刚才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女人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掉的眼泪。

“皇后娘娘，如果你真让这个嬷嬷验我的身子，这不是表明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吗？我洛水虽然只是区区小国，比不得东越。可我还是贵为洛水的公主，必须得维护我洛水皇室的尊严，我怎么能让一个奴才去碰我的身子？”

她比划的很快，看的出情绪很激动。可晶莹剔透的小脸上有着浓浓的委屈和羞辱。

皇后连忙站起来，将跪在地上的莫锦欢给扶起来，掏出手帕低声安慰道：“好孩子快别哭了。咱们不验了。本宫相信你就是了。”

看到这个女孩儿的眼泪，皇后心中忍不住一酸。她伸手轻抚着那张湿润的脸颊，低声道：“刚才本宫就不该考虑这个法子。本宫有一个女儿，如果能活到现在的话，该跟你一般大。若是本宫的女儿遇到类似的事，本宫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奴才用那种法子去验本宫的女儿是否清白。本宫舍不得。”

瑞王同样站了起来，修长的身躯高大俊秀，只是俊美的脸上有着一片冰寒，“洛水公主，你进入别院之后，只碰了那壶酒。如果太医检测那壶酒没有问题的话，那便是你说谎。明日你便滚出东越，永远都不要让本王看到你！”

皇后听到瑞王的怒气，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可瑞王继续说道：“母后，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了。这已经是儿臣做的最后的让步。如果母后在勉强儿臣的话，儿臣就将此事禀告给父皇。反正父皇也不同意这桩婚事，断断也不会在委屈儿臣娶这个哑子。甚至，如果这哑子果然不是处子的话，母后您觉得父皇会轻易饶过将一个失贞公主送来的洛水国吗？”

莫锦欢轻轻推开皇后，纤细的手指凌厉如刀锋，“好。我同意。如果那壶酒没有问题，不到明日，我今日便立刻离开东越。”

瑞王唇边划开一抹笑意，走到莫锦欢身旁，颀长的身躯微微俯下，在她耳旁道：“那你就从东越滚吧。”

太医很快便来，去检验那壶酒，很快便得出结论，“娘娘，那壶酒没有任何问题。”

跪在皇后面前的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医术极为高深，堪称大国手，更是皇后的亲信。他肯定不会对皇后说谎。

皇后面色一变，而莫锦欢脸上却没有出现一丝慌乱，她缓缓走到她和瑞王滚过的的软塌边上，拿起软塌上的杯子，交给了太医。

太医狐疑的视线看向皇后，而此时瑞王眸中一丝寒光快速闪过。

“娘娘，既然那壶酒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请娘娘验一验这杯子如何？这壶酒既然没有问题，我待会儿便收拾东西离开。可离开之前我一定要一个清白。”莫锦欢收起刚才的柔弱，不卑不亢的比划道。

皇后示意太医接过杯子，不到片刻，太医面色一变，赶紧道：“娘娘，这杯子果然有问题。杯子里还有着残留的酒液，酒液里面能够闻到稍许金乌草的味道。想来是有人将金乌草抹在杯子底部，注入酒水，只要处子喝上一口，不消片刻，处子臂上的守宫砂就会消失不见。”

莫锦欢唇角缓缓绽开一抹笑意，她本就猜出问题不是出在酒上，而是出在酒杯上。那壶酒原是瑞王和如夫人喝过的，无论药是谁下的，怎么可能会下在那壶酒里面呢。所以，问题只能是出在那酒杯上。

皇后大怒，“好精彩的一出戏！淙儿，这出戏可是你亲手安排给本宫看的？公主的母亲是本宫的族姐，本宫知道你不喜公主，可你已答应本宫，婚后会好好照顾公主。婚后当夜，你便是如此照顾公主的吗？”

“皇后，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我便不留在东越了。这桩婚事便就此作罢吧。”莫锦欢脸上闪过一丝凄凉，手指慢慢比划道：“我是一个哑子，王爷厌恶于我，本就在情理之中。是我福分不够，不能成为娘娘的儿媳。”

“好孩子，别说这种话。本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叫做锦欢是不是？”

莫锦欢一愣，点了点头，她的确是叫做锦欢，可洛水公主不叫做锦欢啊。究竟是谁将她的名字告诉给皇后的？

“锦欢，这桩婚事是本宫一手促成的。你的母亲是本宫的族姐，本宫当年答应过她，她如果生了一个女儿的话，本宫便一定让本宫的儿子娶她的女儿为妃，甚至将来做东越的皇后。所以，本宫才会让淙儿娶你。”皇后柔声说道。

瑞王轻笑道：“母后，父皇还没有立太子，儿臣还有别的皇兄，皇弟，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了。父皇听到了会不高兴。”

刚才皇后那番话，岂不是暗指说，瑞王以后会继承皇位。

皇后瞪了瑞王一眼，爱怜看向莫锦欢，莫锦欢唇边有着一抹苍白的笑意，手缓缓比划道：“皇后娘娘，我去意已定。即便以后王爷继承皇位，坐在皇后上面的也不会是我一个哑子。王爷身边女人众多，王府更是深不可测，我今日只是喝了王府的一杯酒，便失去了守宫砂。若是还留在王府之中，将来也许哪一日，不小心掉进湖中淹死，又或者被诬陷和人通|奸，到时候我能够这样幸运的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即便我有足够好运，生下孩子，可孩子难免又会遇到同样的暗算。娘娘，我害怕。只求离去。”

她虽然没有说一个字，可眸子里面的忧伤和恐惧，让人忍不住心疼。

瑞王瞧了一眼，便厌恶的撇开视线。这哑巴好一招以退为进。她是清白的，甚至又“说”了这话，母后怎么可能会放这个哑子离开东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