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白衣男子忽然转过身去,问道,“回去吗?”
“邵大哥。”刚走了两步,他听见身后的女声轻轻响起,“那个破庙终究太过简陋,能回去帮我拿一下在供桌底下的包裹么?已经和店家商量好了,今天就宿在这里吧。”
白衣男子没有回头看她,顿了一下缓缓道:“在下马上回来,姑娘自己小心。”
“我叫白茗。”站在那里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她忽然开口道,“草字茗。”
白衣男子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一味往前走去,快落山的夕阳张开怀抱,将白衣男子的背影渐渐吞噬,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点,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而站在他身后的白茗,却在这一刻忽然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既轻且浅,好似只要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完全吹散。
白衣男子赶到那个破烂的庙时,已至傍晚。
他蹲在供桌前,伸手马上要摸着包袱时,忽然身形一顿,迅速向旁边一躲,背上的白色包裹再次飞出向上击去,唇边露出了微笑。
“阁下何人?为何处处跟随?”
蹲在庙宇梁上的黑衣人眼见偷袭不成,手上的燕子镖接连不断的从不同方位锁死白衣男子闪躲的方位,一面伸手想要接住白衣男子击出的长条形包裹。
白衣男子唇边的笑意渐深,身形快到只能看到残影,黑衣人只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所有的燕子镖就已经被击落在地,白衣男子纵身抢先一步抓住包裹一扯,七彩的剑光一闪而过,削落了黑衣男子头上的黑巾。
白衣男子落至庙门前,语气冷淡:“在下不想伤人,还请阁下回答问题。”
黑衣人转身忽然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属下无意冒犯公子,只是大人几日前看到了公子的身形,不敢确定这才让属下出手试探,还请公子恕罪。”
“是义父让你来的?”白衣男子面对着门口,语气已有缓和,“我倒是好久没见过他老人家了,他身体还康健吗?”
“回公子的话,大人一切安好,还请公子放心。公子常年不在府内,大人和夫人十分想念。大人在出门时曾嘱咐过,若是公子还请近日回府一趟,以慰大人和夫人的思念之情。”黑衣人站在白衣男子身后恭敬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禀报义父和义母,说我过两日再行拜见之礼。”
“谨遵公子吩咐。”
当白衣男子慢吞吞的走回去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各家各铺都正在准备关门。
只看见远远地有一个白衣女子点燃一盏小灯笼,悬挂在门边。
那一霎,白衣女子头上盛放的宝珠山茶和面颊上的微微浅笑让昏黄的灯光笼罩而上,门框上的鸟雀此时受了惊忽然飞起,扬起的微风让她眯起了眼,黑色的发丝倾泻在白衣上,神色却没有一丝惊慌。
白衣男子在这一刻忽然闭上眼。
倘若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便好似可以地老天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