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去哪里,慕飞飞也不知道。
漫无目的,那匹暗红色的马,还是她从师傅的马棚里盗出来的。
如今现在,去哪里也都是问题,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这十几年来,她每日生活在这里,不曾出去。
去找许浥尘吧!
她说,如果顺着他去的路跟着去,她应该会那么幸运。
慕飞飞想,即使许浥尘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一定还要争取一次。
说不定在去的路上遇见了更好的,她就沦陷。
这是最坏的打算。
去京城应该没错。
他是大夫,京城消息又那么灵通,她一定会找到他的。
勒住了缰绳,慕飞飞调转了马头,夹紧马腹,在一片光亮里向京城奔去。
冬季过了,不代表立马就是暖春。
小镇不大,山路崎岖,她布衣的打扮,自己觉得很美妙。
酒肆在山间,离小镇不过几里的距离,她踮起脚遥望。
马已经交给店小二,她挑了个视觉好的位置。
一个馒头很甜,她反复咀嚼。
马儿饮了水,她看着,耳旁响起了几个人私语。
“莫大夫医术好。”
嗯,这是她这次过来,听到的第十个人那么说。
天气是很冷了,寒流是很强大的,说不定明日就下雪了,她听说,莫大夫的药堂就是济世堂。似乎是个好去处。
山间的太阳落了下去。
她瑟缩,直起了身体,问店小二要了莫大夫的住址。
进镇还有些距离,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酒肆,坐满了人。
她翻身下马,泥土不湿,她抹了一把在自己的脸上,低头带着自己的马儿绕最左面的路走了过去。
为首的男人一身战袍,银色的铠甲,背对着她,她大概瞥了一眼。
坐下的皆是兵服穿着的男人。
其中坐着两个寻常服饰的男人,她匆匆路过,朝着打听的地址去。
半响,她拴了马,停歇在路边。上山的路很困难,及腰的草丛一阵骚动,慕飞飞远离了马儿,俯身屏息。
鬼鬼祟祟的两个男人她记得。
慕飞飞弃了马,跟上了两个男人。
山中见浓雾,莫大夫的药堂很朴素,现下无人,男人盘旋一阵,离开。
她瞥一眼两个男人离开的路线。
踏进了莫大夫的药堂,篱笆是竹子做的,她的脚还没有踩地,便被拌了一跤。身后隐隐传来男人的笑声,她愤恨的眼神看到了身后的男人。高她一个脑袋,微笑着,走过她。
竹篓随意地挂在他的背上。
“姑娘,如此大礼,小生难当。”
慕飞飞恨了男人一眼,捂住了自己的脚踝。
“我起不来。”
男人没有打算拉她的意思,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出来的是另一个男人,不过是半刻钟以后。
“姑娘。”
老者说话。
慕飞飞看着,没回答。
“姑娘。”
他又说话,慕飞飞才缓过来。
“小徒冒犯了。”
他眼色示意,另一个年龄稍大点的男人将她扶了起来。
慕飞飞指着自己的脚。
“老师傅,我的脚扭伤了。”
她看着老者,对方不曾犹豫片刻。
“既然是小徒的过错,姑娘放心在老夫的药堂住下。”
慕飞飞却摇头,“我只想要些御寒的衣服。”
她说着,又一个男声打断了她的话。
“箜篌又拿的什么啊?”
二师弟箜篌引着一品暗红色的马,缓缓上来,的卢笑着看,冲胡笳低语。
“我在山下发现了一匹马。”
慕飞飞看一眼道。
“是我的马。”
慕飞飞转头对那人说,又将缰绳引到了自己的手上。
“先生是愿意或否?”
莫北嶂点头,低声吩咐一旁的的卢。男人有些不情愿地进去,她觉得好笑起来。
“不知先生和官府之人有何过节?”
莫北嶂听得一脸的茫然,“方才我在山下见一对军马休憩,又有几个探子模样的人流连在大夫的门前。”
莫北嶂笑笑,“老夫从未牵涉官府之人。”
慕飞飞远远望见的卢拿了些衣服,到跟前却被莫北嶂拦住。
“姑娘脚伤不便赶路,还是在老夫这里歇上一歇。”
慕飞飞婉拒,却看见莫北嶂有些嘲讽的脸。
“莫不是姑娘怕受了牵连?”
她不说话,将缰绳扔回了箜篌的手中,一瘸一拐地进了药堂。
不大。
人很多。
“这几日寒流重,还请姑娘将就。”
她大致看了一眼,药堂的前厅布满了人。的卢替她引路,慕飞飞走得慢,跟在他的身后。
身边来往的人到了后庭的时候,就少了。
慕飞飞伸手,将袖中的石子打在前檐,反弹回来的石子不偏不倚,打到的卢的左肩。顿时大叫起来。
慕飞飞故作无辜,惊吓起来。
的卢瞪了她一眼,似乎知道是女人的恶作剧。
慕飞飞笑弯了眼。
天色渐晚,山间隐约起雾色。
山下的道路通红,慕飞飞静坐在房间里。
邵庭轩的部下破门而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安静坐在圆形木桌旁的慕飞飞。
此时的慕飞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超凡脱俗的靓丽仙子——粉色的薄纱衣服,外面披着一层雪白色,厚厚的兽皮大衣,逆着光看去,就增添了一份动人的飘渺感。
是的,她穿着的是莫北嶂给她的大衣。
慕飞飞并算不上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没有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媚,娇弱,水乡的女子是水做的,娇嫩得她们的一颦一簇都可以显现出一些别样情怀的水动力;也没有天朝上国繁华都成的美女那样有着雍容华贵的脸蛋,引人注目的身材以及殷实强大的家底。
或许慕飞飞认为自己有的就是一种作为塞北匈奴人,来自于自然的坚韧和顽强,才铸造了自己不屈的性格,从而反应在了人们美观的认知上。
对面的男人披着银色的战甲,浑身上下不断散发出来令人窒息的傲气,居高临下地站在慕飞飞的面前,凶神恶煞,可是始终掩饰不了自己原本俊朗不凡的外貌,这使慕飞飞很快地就想到了此时不在自己身边的许浥尘。
这是一种同许浥尘刚好相反的阵势和磁场,如果说许浥尘是彬彬有礼的书生,那么此时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征战沙场的勇士;如果说许浥尘是救人出世的天使,那么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便是引人入地狱的恶魔。
同样高大的身材,强健的体魄,慕飞飞总是感觉此时对面的这个男人会有影响自己一生的错觉。
“人去哪儿了?”
这声音并不是在问慕飞飞,邵庭轩眼很快地掠过了慕飞飞,没有丝毫停留地就直接问了自己身边的一个手下。
“将军,整个药堂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
邵庭轩的表情可怕到了极点,呼吸放佛都是从嘴里面捻碎了吐出来。
千算万算,这次信心满满地接受了圣上的命令,如果不能带莫北嶂回去,肯定是会被人参奏一本。
阴郁的眸子迅速地掠过了此时正在一旁不出声的慕飞飞身上。
同时惊讶的还有慕飞飞。
这身银色的铠甲,她看见过。
难道,莫大夫骗了自己?他果真与官府有牵涉,欠债?
慕飞飞大脑飞速旋转。
他们抛下自己,走了?
邵庭轩的眼神真是折磨得慕飞飞一点也不好受,也直直地对了上去,毫不示弱。要是换做平时的慕飞飞,早就已经把邵庭轩骂了八百遍了,而事实上也如此,虽然自己嘴上不能说话,但是慕飞飞心里已经把邵庭轩骂了个千百遍了。
“你是谁?”
邵庭轩的声音冷到了慕飞飞的心里。
好生没有礼貌?
慕飞飞看他一眼,没打算回答。
耐性不是用来挑战,邵庭轩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试探和赌气这一说法。
“带下去。”
当自己的手臂真真的被人拉住了,慕飞飞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凭什么抓我?”
邵庭轩不理会慕飞飞的话。
阴沉的眸子闪过的全是嗜血的光。
“杀了她。”
这算是什么事?
草菅人命?
这么倒霉?
简直就是气死人,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
慕飞飞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再次挑衅着邵庭轩作为将军的尊严。
死就死,就算是变成厉鬼,也要来讨个说法。
她的力气在这两个男人手中是如此的微弱。
长剑冲着自己的脖子砍下来,避让不及的慕飞飞,闭上眼睛。
自己身边的一个士兵在惨叫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
慕飞飞后怕,缓缓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男人直立立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再看,那人已经身中一支黑色羽毛的利箭,利箭的发射插中男人心脏部位,很准确。
看来那人功夫及其的深厚,箭的前段稳稳地插在了死去士兵的心脏部位,准确得无可挑剔,再看箭已经有一种入木三分的感觉,三分之一的木支已经没入心脏的位置,是很难再拔出来的。
还未等慕飞飞反应过来,察觉到慕飞飞的危险,黑色羽毛的利箭从远处再次飞来,这次也是十分准确定插在了另外一个准备对慕飞飞痛下杀手的士兵心脏部位。
这次的偷袭,令邵庭轩的人开始涣散起来,几个站在前排的士兵已经因为害怕不断地往后退,几个不死心的士兵企图靠近死去的两个士兵,准备将黑色羽毛的利箭拔出来,查看。
“别动。”
邵庭轩冷着眸,审视一番。脸貌似已经黑到了极点,也臭到了极点。那种傲人,清高的侧脸却是一直留给了慕飞飞。
“这箭有毒。”
人顿时停在了原地,回望去。
怎么会这样?
邵庭轩疑惑地望着不远处被胁迫着半跪在地上的慕飞飞。
他缓缓地走近慕飞飞,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出卖了内心警惕极高的自己。
邵庭轩自己也是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武帝刘彻之后,匈奴的时代似乎就开始,边境侵犯,干扰朝政……
到处扰乱着大汉民族的安宁。
邵庭轩很小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像大将军卫青,霍去病一样保卫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八岁就随自己的父亲一起征战沙场,戍守边疆,最近五六年因为显赫的战功和出色的军事领导能力,被当今的圣上提拔,调回了都城,镇守皇城。
可他从来都不是人由别人调遣的,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是在为任何一个单独的人在活着,而是为了国家的百姓在征战。
虽然他不知圣上为什么会一直在暗地里强调要找到莫北嶂这个人,如果他能够找到,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再次回到自己的边疆。
终于走到了慕飞飞的身边,看着慕飞飞那双可怜无比闪着泪光的眼睛。
邵庭轩不为所动,抬手就是一掌,在他手中的长剑马上就要接触到慕飞飞的额头的时候,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就接住了一支从他的右面飞过来,直直朝着他眼睛的一支黑色羽毛的长箭。
慢慢地放下那一支箭,另外一支利箭也直直地射了过来。
邵庭轩迅速地接住了。
不过这次的力度,让他后退半步。
邵庭轩收起了手中的长剑,远离了慕飞飞三部,静静地观察着利箭来的方向。
很久的一段时间,没有箭再飞过来。
邵庭轩不悦地皱皱眉。
奇怪。
“带上她,回京。”
回京?
回京指的是回京城吗?
是许浥尘所在的那个京城吗?
慕飞飞刚刚经历过刺激的心,顿时好了一大半。
后来的几天,慕飞飞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
邵庭轩那个男人之前还嚷着要杀死自己的人,现在居然让自己坐上了整个队伍里面最豪华的马车。
疯了吗?
慕飞飞天生就是一个好奇的女人,没有一件事情是让这个女人不好奇的。
此时的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好奇的表情是如何的傻帽的,一行精心武装过的军队在众多进城的人马之中很好地藏匿了起来。
马车经过了五六天的颠簸,终于驶到了平路上面,被马车颠簸得反胃的慕飞飞今天倒是很精神,明显地感觉到了此时脚下的路开始便得无比的宽敞,平稳起来。
虽然慕飞飞不聪明,但她从来也不承认自己很笨。
经过几天与邵庭轩的相处,让慕飞飞更加觉得书上对于中原男子的描述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中原男子哪里有那么地柔弱,哪里有那么多的优柔寡断的,看看自己面前这个几乎面瘫的将领,从来没有笑过,也从来都不会主动开口和任何一个人说话,每天板着一张臭脸,让慕飞飞看了就倒胃口。
也没事,慕飞飞自嘲地耸耸肩,就是一根木头,不是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吗?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许浥尘来的,其他的暂时没有那么地重要。
于是很快地便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好奇地拉开了马车窗的帘子——一个巨大而宏伟的建筑物就陡然屹立在自己的面前——高耸入云的城墙,横向绵延至十几公里外,每一个间隔的城墙空隙上都站守着许多训练有素,穿着整齐的大汉朝士兵;气势恢宏的牌匾状的方框赫然庄严地刻着“长安城”三个大字,是以中国源自于汉族人本身的警醒以及对于外来人的宣誓;偌大的城门,被朱红色的漆漆得璀璨生辉,在漫天的飞沙之下先得尤其的光亮夺目;城门下,亦然是守卫森严整齐排列站岗的军队,和防御外敌入侵的巨大防御工程;城门的两旁,种满了参天大树,枝叶随风摇曳,活脱脱的像是无数抖动自己舞裙的女人,任由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供行人乘凉小憩。
在这漫漫黄沙的天地里,慕飞飞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座貌似天国的建筑如此宏伟的屹立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简直就是自己平生所不敢想不敢奢望的繁华壮丽,就是小鱼游进了大海,那样的波澜壮阔是以往梦里没有出现的海市蜃楼。
而这奢华的壮丽背后则是成千上万整齐庄严的屋舍,鳞次栉比,安静地坐落在这样气势磅礴的城门后。
慕飞飞不知道,在这样令她惊讶的小场面下,还有着怎样更加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乡村来的荒野村姑的宫殿。
来不及让她还有更多的惊异,看见她脑袋探出车窗的邵庭轩立即名人将她按了回去。
慕飞飞很是不爽地顺从了,想要进去也许就只有好好地配合他们了吧!
迷迷糊糊地,慕飞飞一行人就顺利地通过了城门,进入了她梦寐以求的长安城里面。
邵庭轩沉稳得可怕,慕飞飞严重怀疑,他的那张嘴并不是用来说话的。
随行的人也从不同自己说话。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慕飞飞是邵庭轩的手下绑进了府里。
慕飞飞努力地回忆起了昨天被邵庭轩的手下架着,强行拉进了一个很普通的宅子里面。
这个宅子没有门匾——进门的时候,慕飞飞特意注意了一下:四周也没有相应的石狮子,大多的装饰还都是新的,散发着木材的香,看样子,这个还是新建的宅子,没人住进来过。
自己则是被邵庭轩安排在一个相对装好了家具的房间里面。
进了宅子,慕飞飞就觉得头都大了,她知道中原的人讲究得都是极具对称效果的美,所以,这座宅子当然也是不例外的,所有的东西的位置都是经过了精心的布置,左边的和右边的几乎是一样的,一样的门槛,一样的小水池,一样的假山,一样的房间数目,一样的木制屏风,一样的大树……就连庭院里面开得正盛的牡丹也是对称得天衣无缝。
在自己这里面的这几天,慕飞飞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人身自由并没有被限制,而邵庭轩也是慕飞飞在自己被带进来的那一天看见的,之后的几天里,并没有慕飞飞所预料的被邵庭轩严刑拷打,相反地,慕飞飞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加嫁进门的富家太太,整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醒醒。
偌大的宅子里,她无聊得紧。
想逃出去,可是该怎么逃?逃到哪儿?
慕飞飞较劲脑汁,这座宅子,虽然说是没有邵庭轩那样武功高强的人守着,可是守着这座宅子的人,想来武功也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就凭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够去和这些人打交到?
似乎是有了想法,慕飞飞的大眼睛迅速地转动着,瞬间就到了晚上。
白天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慕飞飞用自己身上带着的蒙汗药迷晕了一个看守柴房的人,偷了他的衣服,悄悄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换好了。
在黑暗之中摸索着来到了走了无数遍才记住的后院。这里晚上会有人换班,就是换班的时候,会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慕飞飞就是利用这个时间的空挡,想要试一试。
更深露珠,慕飞飞嗅着夜晚空气中独特的芬芳和湿润的潮气,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后院,一蹦一跳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双阴笃的眼神。就在她高兴地打开门的一瞬间,邵庭轩嗤之以鼻,轻蔑的眼神就映入慕飞飞惶恐的眸子里。
“闹够了没有?”
“你是不是脾气不好?”
她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换来邵庭轩更加难看的脸色。
慕飞飞撇撇嘴,本来就是嘛。还瞪我。
“你和莫北嶂到底有什么关系?”
邵庭轩开口,语气明显又冷了几度。
“我不认识。”
她说。
邵庭轩怀疑的目光,让慕飞飞很难受。
见着邵庭轩毫不客气地逼近自己,慕飞飞很是小心地不合时宜地吞了吞口水。
“我不认识莫北嶂。”
“不认识?”
邵庭轩习惯性地眯起自己的双眼,让从那双眸子里迸发出来地威慑力拷问着慕飞飞,“我一向不喜欢留着对自己没用的东西。”
然后稍稍一顿,呼出一口热气“所以你,最好识相地告诉我他在哪儿?”
“都不认识他,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药堂里面?”
“我听人言语他心善,收留无家可归之人。”
“你说你无家可归?”
“不像吗?”
慕飞飞反问他。
“茅坑里有一堆排泄物,你进去的时候,我刚巧看到,那我就可以说是你排泄的,而非他人的。”
这个比喻让邵庭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慕飞飞想起来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不能因为我在他的药堂里面,你就可以断定我和莫北嶂有关系了。
见男人久久不回答,慕飞飞打了个呵欠。
“我要出去。”
“既然无家可归,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家。”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慕飞飞噎住了,原本想要出去的理由,彻底被自己扼杀。
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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