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依旧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不过由于瓷碗的倾倒,滚烫的豆汁顺着桌沿直直洒在了她白嫩柔弱的手背上,顿时红肿起来。
一旁的扬全眼疾手快,在刘乐阳发出声响的一瞬间就抓住了她的手。一把打横抱起,迅速到了茶肆存水的地方,不断用冷水淋在她早已经红肿的手背上。
刘乐阳一只可以活动的手紧紧地捏在扬全的肩上,眼眶也红红的,润了眼角一大片的地方。原本想将豆汁引流到扬全的手上,趁他疼痛的时候逃走,结果没想到倒还伤了自己。
垂着眼,刘乐阳望着扬全细心为自己冲洗手背的瞬间,说不出的感觉,心里隐隐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对自己那么好?没有原因的那种好。他明明可以不这样。
“还痛?”
扬全呼了一口气在刘乐阳的手上,仔细看了看,然后盯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问到。
刘乐阳望着面前这张善良的脸,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怎么回答。索性别过脸去,不看他。
见她不说话,扬全以为还是很疼,便又将她扶到了刚刚用早点的桌上。
“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没有等到刘乐阳的回答,扬全转身便朝着另外的街头走了过去。剩下刘乐阳一人呆呆地坐在原地,回过神来,看了看依然是十分红肿的手背,扬全真诚细心的样子一下子就闯入了她的脑海。
眼睛不可置信地睁着,晃了晃脑袋。原本消失的念头突然再次涌现:如果现在不逃走,就没有机会了。可是,扬全叫我在这里等着。两个复杂的思想就反复穿梭在她的心中,最终,刘乐阳狠下心来,望着扬全消失的方向,往另一方迅速跑走。
清晨的宫城是最美的,朝霞变化万千,浮动飘逸在朱红色的宫墙上,自然恬静。太阳显露的小角就隐隐约约地藏匿在宣政殿八角吊顶的背后,散出一丝丝清醒的微亮。空气中带着前一晚未尽的露气,夹杂着栀子的芬芳,格外香甜。宫里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数百名衣着华丽,穿戴不凡的青丝宫女左右蜿蜒地前行在通往祈荣宫的小径上。手中恭敬地盘着精致小巧,挑拨味蕾的糕点以及其他不同风味的宫廷御膳。
太监们虽是羡慕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宫女们,紧绷的神经虽得到一时间的放松,却仍旧不敢懈怠。两两走在一起,合力抬着不知名的重物,慢吞吞地向祈荣宫移动着。
慕飞飞打着哈欠,被宫女们一路簇拥着来到了位于祈荣宫东侧的偏殿。公主平时甚是华丽,喜爱荷花,认为它出淤泥而不染,所以生活里的一切都装饰着或翠绿或净白或水红色的服饰,这次慕飞飞扮的公主,当然也秉承了她以前的作风,水红色的汉服,紧贴穿在身上。长袖挥舞,丝毫不做作夸张,束腰松紧有度,凸显出女人特有的柳腰。最外层罩了身薄纱,若隐若现的水红有一种女人红脸是自然的胭脂色。
慕飞飞手里抓着一块燕蓉糕,不时舔舔嘴,四处张望,想确认是不是真的如刘大哥说的那样,大家都隐瞒得很好,没有对外露出马脚。
“公主,还需要早点吗?”
依人素色衣服打扮,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手里盘着小巧金色水盆和亚麻色丝巾的婆子。
慕飞飞摇摇头示意不再吃了,随手正欲放下手中已经咬了半去的燕蓉糕,依人急忙走过去,恭敬地接过她手中的糕点,轻放在一旁的袖珍小铜鼎上。又换来了其中一个婆子,送上漱口水以及帕子。给慕飞飞清理好之后,依人便从一个婆子手中接过过顶轻纱斗帽,给慕飞飞戴在了发髻上。
“公主,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句话都由奴婢代说。”
慕飞飞点点头,隐匿在薄纱之下的眼睛依旧有神。她是明白的,就这样以她本来的面目去见西羌王族的世子是有一些不妥。虽是没有见过公主的面貌,但也恐一些多事的宫人。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依人十二岁进宫,如果已有六个年头,算起来也是一位经历颇多的老宫女,虽然一直待在刘乐阳身边,但幸好是没有受到那种嚣张跋扈的说话做事风格,性格温和怡,却也不懈怠。
“公主,您先在这儿歇息着,一会儿奴婢就过来。”
慕飞飞点头,看着依人领着十几个侍女走出了偏殿,瞬间就剩下自己一人。望着宫人们下去的方向,慕飞飞捂着自己的嘴痴痴地笑着,确定没有人之后,便迅速移动到刚刚坐过的镂空百花木雕圆凳上,从一旁的木桌下面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显然是刚刚盛酥饼的,慕飞飞急切切地拿起了,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忽地,身后一阵轻风起,再回头时,便多了一个蒙面人在身后。慕飞飞心里一怵,看着好生眼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个出处,是来杀自己的吗?可是,慕飞飞从那个蒙面人的眼神里却看不到杀意。蒙面人站着,没有说话,隔着慕飞飞两三米的距离,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怎么弄的?洒了我一身的浓汤!”
门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叫声,慕飞飞心里高兴,总算是有人来了,但依人咕哝了一会儿,很快便没了声音,脚步也越来越远。
蒙面人在空气中与慕飞飞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便开始行动起来。靠近慕飞飞,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往另一方扯着走。慕飞飞眉头一蹙,厌恶地打开了他的手。眼骨碌一转,便闻到了从蒙面人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女人?
“难道是女的?”
慕飞飞仔细看着蒙面人,考量着,稍一踮脚,便接着轻功的力量,一个后空翻,转到了蒙面人的身后,试图去拉开她的面纱。怎料蒙面人侧身,划了过去,躲开了它的暗算。扑了个空的慕飞飞作势要摔倒,蒙面人一惊,迅速地飞身带回来了她。慕飞飞心里笑着,顺势往蒙面人的胸上摸了一把,软软的,没有练武男子那般硬,便证实了她的猜想是对的,这个蒙面人是女的!
蒙面人眼神略显愠色,一把推开了慕飞飞。
“跟我走。”
声音及其古怪,似乎是故意哑得低沉。慕飞飞望着近在咫尺的蒙面人,这个声音虽是陌生的,但是这个音调却是如此的熟悉。好像,好像,好像在哪里听过。慕飞飞望向了她的眼睛,像是擦觉到什么,蒙面人迅速从怀里抽出一件铜面具,衣袂轻轻一挥,便如换了脸谱一样,瞬间就以这个面具挡住了刚刚还露半面的脸。
“跟我走。”
看着慕飞飞不动,蒙面人靠了上去,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这次慕飞飞没有挣扎,转身,这次倒是让蒙面人惊讶了一番。
许浥尘就笔直地站在门外,慕飞飞眼睛直愣愣地盯着。
蒙面人对视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可就转眼间,许浥尘便来到了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只手扭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放了慕飞飞。
一开始蒙面人是反抗的。但渐渐,随着许浥尘力道的加大,蒙面人嗯了一声,便吃痛得松手,许浥尘却也对她不在意,往后轻推,人便倒在了地上。手从许浥尘的手中掠过,瞬间许浥尘便发觉了异样,盯着眼前倒在地上又顽强地爬起来的蒙面人,充满疑惑。这个脉象……
“许浥尘!”
“你别杀她。”
蒙面人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黏在一起的璧人。表情无任何波澜,面色也没有起伏。并没有打算走。
“慕飞飞,不跟我走吗?”
蒙面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许浥尘将慕飞飞护在自己的身后,对上她的眸子。
“不。”
慕飞飞也奇怪,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关外人,从未踏足中原,但是为何这个蒙面女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有,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走不走?”
蒙面人依旧对慕飞飞以外的事情不闻不问,并不想回答许浥尘的问题。
慕飞飞站在许浥尘的身后,摇头。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不会和你一起走。”
“跟着他只会带给你无尽的危险。”
许浥尘站在一旁,却感受到了蒙面人来者不善的意图。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可以肯定,这个蒙面人一定不简单。
“我并不打算跟着他。”
许浥尘高大的身躯忽地一愣,僵硬的转头,那个想尽一切方法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现在不打算和他一起了吗?
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蒙面人施展轻功,飞离了祈荣宫。
慕飞飞看了一眼许浥尘,原本亮色的眸子渐渐失去颜色,她转了眼,看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
“许浥尘,你走吧!”
“你也相信我杀了人?”
许浥尘靠近慕飞飞,眼中全是女人的倒影。
“不相信。”
慕飞飞以前那样,说的东西从来就不经过大脑,想表达的东西老是这么简单。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跟我走。”
慕飞飞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隔着一段距离,看得很清楚。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公主,她人不坏。”
慕飞飞转过身,萍儿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她不再去看许浥尘。
寂静从四周袭来,她眼角注意到,许浥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口。眼角有些湿润,甚至想要流泪。
。大堂上:一切人都正襟危坐,鸦雀无声。虽是两国会见的朝会,却不见那样融洽和睦的气氛,反而是暗潮汹涌的剑拔弩张。
慕飞飞被依人扶着缓步走上了祈荣宫正东的磬音阁,四下寂静,无人多言一句。有轻纱斗笠的遮挡,外人无法看清其容貌,但慕飞飞走起来也不轻便,一步顿一下,小心翼翼。磬音阁是祈荣宫里有名的江南水乡阁,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源于江南园林的精华,也是圣上接见各国使者的必待之处。
“皇上,公主到了!”
磬音阁有上下两层,第二层修建在第一层的扩建台上,十分不规则,但由于园林里层峦叠嶂,虬枝盘旋的大树遮挡,从外面看起来更像是盘桓而上的云梯。慕飞飞刚走到第二层的入口处,便听到了宫人在皇上身边低语。
皇上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姜游走了过去,福了福身,便引着慕飞飞朝一面空人的位置走去。
“世子,这便是小女乐阳。”
慕飞飞坐定,便听到皇上开口。声音浑厚浓重,听起来中音十足,但其中透着些许疲累。
对面一位年轻气盛的男子便起身,慕飞飞看不清楚其人的容貌,隐隐约约望了个大概。身形高大挺拔,最有特色的是那一头棕黄色的头发,发丝不像中原人士一样束着,仅仅是随意地扎了几下。由于耳发过长,便没有被套住,只是轻微地和一旁的碎发漂在一起,大概看得出性格应该颇为随和大方。而衣着正式,回礼也颇为讲究,腰间别着把长剑,谈吐不凡。慕飞飞推断,应是一位常年带兵领将的战场高手。
“西羌族世子姬宥胜拜见汉朝公主。”
姬宥胜身着皇室汉服,用着不是很正宗的汉语,恭敬地微微俯身,向慕飞飞施了个汉礼。
慕飞飞点点头,表示接受,便不说话。
“世子,”
依人按着原有的安排在合适的时间里站了出来,也同姬宥胜福了福身。
“公主最近身体抱恙,暂时无法回应,一切由奴婢代劳!”
姬宥胜一旁,身着西羌服侍的侍者听完了依人陈述之后,便立马将用西羌语给他解释了一次。听完,姬宥胜礼貌性地回笑,点点头。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依人松了口气,也再次福了福身,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未几,宫女们鱼贯而出,身着七彩丝绸轻纱服,翩然于磬音阁的前露台上。时而分散开来,旋转舞于阁内,时而聚集起来,站定做于阁外。恰有舞殿冷袖,风雨凄凄的光景。似天仙下凡,博得在场大臣一阵鼓掌叫好,连声称赞。
“举杯!”
随着姜游高喊,群臣站立,高举手中酒杯,欢呼和着。
“今日,乃我大汉朝……”
汉元帝话未说话,突然,一支深黑色的匕首从远处飞来,狠戾而精准地朝汉元帝左边的心脏插去。慕飞飞眼疾手快,离他又是最近的,翻身而上,用手打开了匕首原来的轨迹。身后,汉元帝早已经吓得面色惨白,慕飞飞来不及看,便被从天而将的身着西羌族服饰的一群刺客给惊住了。
“护驾,护驾!”
姜游用身体护在汉元帝身前,对着磬音阁下面站立的御林军吼到。援兵未到。却又见一群羌族刺客,实为不妙。而眼下许多大臣由于没有保护,该杀的被杀,剩下的差不多也四下逃窜,不见了踪影。
“好啊!这族蛮夷,竟如此阴险。”
姜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左右看了一番,就最近的一个侍卫,抢过了他手中的刀,直直就朝着姬宥胜砍去。姬宥胜原本就是习武之人,身手敏捷,侧身之间就躲过了姜游的刀。
此时,磬音阁上乱成一片。慕飞飞被依人护在身后,看着一位位大臣死在刺客的剑下,慕飞飞又急又气,挣扎着要去,却被依人一把拦住。
“公主,不要!不能暴露了身份!”
可眼下,慕飞飞顾不得那么多了,看这群人来势汹汹,磬音阁上虽然汉人多,但大都是些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必定是输的。擒贼先擒王,轻用力便将依人推倒,自己轻踮脚尖,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姬宥胜的面前,伸手扣住他的喉咙。姬宥胜倒不怕,心里一惊,难道这大汉朝的公主还会功夫?
看着眼前鼓着腮帮子,满脸通红的“乐阳公主”,姬宥胜眼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有趣,有趣。冲身旁焦急的侍臣递了个眼色,很快,西羌族的将士们便冲出来,与那些刺客混在一起。
“保护大汉天子。”
一旁那个翻译的侍从收到眼神后,一声令下,将士们厮杀在一起。
这倒令慕飞飞颇为惊讶,怀疑地瞥了他一眼。看了看,这些将士对付那些刺客绰绰有余,走到依人身边,扶起了她。
刺客身着西羌族的服饰,但没有遮面。慕飞飞观战期间,也不时注意着一旁的姬宥胜和同他一道来的羌族人,似乎,对这些身着羌族衣服的刺客并不认识。
“有暗器,小心!”
姜游虽然站得远,但保护皇上的心不可忽视,远远地就看到了不断倒下的人中,胸口的暗器。很快,在暗器的协助下,姬宥胜的队伍也所剩无几。对方看来是群死士,不达目的不罢休。
眼看他的队伍就要被杀得差不多了,旁边一直充作翻译的侍臣卫凌风才出手。果然,人如其名,出手不带一阵风,刹那便移动到刺客身边,一手掐住一个刺客的脖子,用力一拗,瞬间断了气。卫凌风白色的衣服在人群中穿梭,接连杀了无数名刺客,但手中,衣衫上却不见一滴血迹。
“皇上,皇上,咋们的御林军到了!”
望着不远处,快抵达磬音阁的几支训练有素的御林军队伍,姜游扶起了瘫坐在龙椅上的汉元帝。此时汉元帝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嘴唇发紧,汗布满了额头,一副死过一次的样子。
“皇上的风疾又犯了。”
回头望了望其中的一个宫人,大喊。
“快,快去把皇上的药拿来!”
宫人应声正欲下阁,却被身后一支暗器所伤,笔直地倒了下去。
“你,你……”
姜游气节一时间说不出个话来。
慕飞飞顺着暗器的方向看去,一个站着不动的刺客正欲再次朝着另一旁的汉元帝下手。慕飞飞急切地跑了过去,想拦住他,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暗器发射出来,直击慕飞飞的心脏,眨眼间,任凭她再怎么拦也拦不住了!
暗器发了出来,却没有按照预定的轨迹落在慕飞飞的心脏上。许浥尘两指中夹着暗器,以来时的速度朝着刺客回击过去,同样以不可逆转的方式刺在了他的身上。
“许浥尘。”
许浥尘脸上依旧是怒气,转过身,却不看慕飞飞眼睛。拉住了她的手,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她的整只右手。
“痛!”
慕飞飞吃痛地叫了一声,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央求到。
“许浥尘,快去帮帮他们!”
不回答,习惯了他的作风,慕飞飞也不再去自讨没趣,闭上了嘴。矗立在远处的姬宥胜一切看在眼里,实让这个男子感到震惊。
本以为自己的容颜无人堪比,结果,在看到许浥尘之后,才发现,原来,世界上,竟然还有比自己更加蚀骨,更加清高的男人。
难怪,这个公主看到自己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早就有了一个更加值得怜爱的男人在身边。
许浥尘替慕飞飞将手臂伤口包扎好,御林军此时也基本将现场处理好。刺客被捉前一刻集体咬舌自尽,无一人生还。汉元帝风疾发作,一时间也移驾不了,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许浥尘,走了过去,替昏迷的汉元帝号了号脉,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瓶,递给了一旁的姜游,便不在理会。
王政雪急切切地来到了磬音阁,看着满目惨状,险些吐了出来。
“王教头,快把这些给处理干净!”
戚仁寿站了出来,扶住了王政雪,对一旁待命的御林军总管交代。
王政雪缓了好一会儿,看了看已经昏迷过去的汉元帝,又望见了一旁的许浥尘,心中便了解了大概。也不问什么,这后宫之中,十多年未有皇后,她掌管六宫一切事务,恰好御林军总领邵庭轩今日又被皇上派遣出去,没有在宫中,处理这大事的权利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王教头,先请西羌族王世子下去歇息,必定要保护好世子。其他的人都给我看管好,谁也不能死。”
话未完,王政雪突然转过头来,以一种不明了的目光注视着许浥尘。但仅仅只是瞬间的事情,很快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至于这个许太医……”
王政雪望了望慕飞飞,故意提高了一些分贝,动了动嘴唇。
“暂时押进大牢,等邵将军回来了,再发落。”
“你说话不算,皇上答应我要放了他的。”
话说半路,四周的侍卫还来不及动手,慕飞飞便挣脱了依人,跑了过了,盯着王政雪吼道。
王政雪抿嘴而笑。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虽然没有听过刘大哥这个滑稽的别名,但根据这几天戚仁寿给自己汇报的情况,稍稍一想,便有了答案。
“你父皇说过,我可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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