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面前大多数人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抓去打仗死在战场上，或者被土匪残忍杀戮，在这个畸形的时代人命不如草芥，绝望的氛围弥漫着这个国家。

这是我国西北的一个小山村，依山傍水，风景还算不错，可惜太穷了。连年战争不是征粮就是征兵，现在这个小村子已经然不见青壮年了，大部分是老人或者孩童，困苦不堪的活着。

时值腊月北风呼啸，说也奇怪，今年冬天相较往年异常寒冷，风异常的大，刮在脸上像刀子。

但奇怪的是直到深冬也没下过一场雪，往年这时早已白雪皑皑，今年却光秃秃一片，不见一片雪花，更奇怪的是山里的野兽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不时的就有惊慌失措的野兽伤人，袭击牲畜的事件发生，那时候活着就是最大的问题，谁还在意这些，村民们也没当回事只当是灾年躲躲就过去了。

这几日村中还算太平，虽然依旧吃不饱，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日子也算太平。何二牛看着自己快要临盆的媳妇又喜又悲，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媳妇聊着天：“不知道这孩子生在这年月是不幸还是命苦，我们自己都吃不饱能养活孩子么？再说这么冷的天，冻着孩子怎么办？”这何二牛本来人就木讷老实，现在眼见妻子临盆将近也絮叨了起来。

媳妇倒是不见惊慌，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活就怎么活，他既然选择生在这个年月，就自有他自己的活法，我们别太过担心，你也别闲着去忙你的去，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呢。”何二牛答应一声提着扁担上山去了。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今天正好冬至，想着多卖膀子力气，万一运气好打个野兔啥的，回来给媳妇多少吃顿饱的，对大的小的都有好处，想到此处加快了脚步。

此时后山断崖上正站着一个人上俯瞰着全村，只见来人周身仿佛包裹着一团雾气，看不清面目，好像留着长胡子，估计二三十岁，具体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见他穿着一身发灰的中山装。那人扫了一眼村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何二牛家，此时正好看到何二牛出门，便掐起手诀嘴里念叨了一阵，突然冷笑道“就是你了”说完便消失在了山头，只剩西北风呼呼的吹着。

时值冬至，本来算是个欢愉的节气，可是这个年月让节日也变得淡薄，村中人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热闹，天一黑囫囵圆肚子就早早躺下了，开始为明天的饭发愁。夜晚的村子一片死寂，中除了偶尔传出的叹气声证明还有活人外，几乎没有什么生气。今夜的风格外的大，不知是不是他们的祖先责怪他们忘记祭拜，狂风刮到树洞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刮得砂石飞起打在骡马身上发出阵阵嘶鸣，不过话又说回来，活着都难谁还能顾得过来死人。

大风中山顶隐约出现了一个身影，下午那人站在山崖看着山下，还是看不清脸，只能看到那对发亮的眸子，闪着精光却让人不寒而栗，那人癔症了一般盯着何二牛家，念叨着“就是你了，就是你了，哈哈哈哈，你个老不死的没想到吧。没想到现如今我会逆天改命，没想到被你说的那么难的事居然如此轻而易举，什么天在看人在做，老子今天就让天看着，看看天能奈我何？”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天已经很黑了，再加上没有月色，刮着大风，黑影仿佛完全陷入了癫狂，双手捂着脸发出夜枭一样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原本阴深的夜显得更加诡异。

狂笑中灰衣人没有发现他背后站着一个人，或者说他已经察觉但没有理那人。背后来人是一个衣衫褴褛年轻人，二十来岁，衣服已经破旧到不能再破，与其说穿在身上不如说挂在身上，拄着拐，腿有点瘸，脸已经很久没洗了，看不清面容，胡子头发乱糟糟一大把。与之相反的是眼睛格外的清明，炯炯有神，好像黑夜里的一颗珍珠。

看得出此人非是一般的乞丐，他缓缓来到那人身后，也不打搅他，静静的等着，看样子他们好像认识。那灰衣人终于不笑了，把捂在脸上的手拿下来，回身看着来人说道“你果然还是来了，我的事终究不用你管，你也别插足我的道，我以往不与你纠缠是看在往日情分上，我的厉害怕是你知道的，别逼着我动手。”

乞丐答道“你别再错下去了，今日你若做了此事，就真的没有退路了。你觉得你这样师父会开心？你觉得那人会安心？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还是想。。。。。。”

话还没说完灰衣人已经动手，边打边说“今日你说什么也拦不住我，我就是要拿那产妇腹中孩胎儿，胎儿与那人命格相符，时辰相向，我做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刻，此时恰逢鬼节只要在孩子出生前将其魂魄打出，施以引魂法一定能将那人复活，你别拦着我。”

说罢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把类似尺子一样的物件黑沉沉的，看起来很有年份，舞起来劲风阵阵小腿粗的树干触之即断，鹅蛋大小的石头瞬间化为齑粉，但是看得那人虽然步步紧逼却不出杀招，只是逼逼退乞丐。

眼看到了死角乞丐退无可退干脆把拐杖一横，硬生生挡下一击，然后往旁边一退，紧接着寒光一闪，从拐杖中拔出了一把两尺长的细剑，长剑出鞘带着淡淡龙吟，看得出这宝剑也是一件旷世奇宝，要不然一个破拐杖断不可能接的下灰衣人的一尺。

剑一出鞘两人便斗到了一处，此时乞丐的瘸腿似乎好了，左突右闪，身法及其灵敏，与刚才的瘸腿判若两人，在配合着奇怪的步伐居然与那灰衣人斗的平分秋色，不落下风。乞丐边战边道“你既不为师父考虑，你也要为你救下的众千性命考虑一下，若今日此事一做，与当年你所诛之人又有何异，收手吧，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希望你念在往日情分上不要一意孤行。”

本来乞丐还能勉强和对面打个平手但是一说话泄了真气，短短几招，额头已经见汗，接招已从硬接变成躲闪，明眼人已经看出高下。灰衣人回答道“往日情分？你一二三再而三阻挠我，若不是念及往日情分，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和我说话？至于你说的万千性命，我只恨我当年瞎了眼救了他们，若不是他们那个人也不会死，至于师父那老不死的我只是恨，恨他与那些猪狗一样的人同流合污，让你我兄弟做了大事，本该万人敬仰现如今却要背一世污名，这世间皆是负我之人我又何须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