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面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因为是夏天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我叫了两大碗面却发现老头不见动,只是奇怪的看着我道“就这点也叫请我吃饭?”。我奇怪道“不够么?不够你自己去要啊!”如果上天给我一次从来的机会打死我也不会说这句话。
老头贱兮兮一笑,也不含糊,要了四碗大碗面,八个鸡蛋,免费咸菜若干,坐在那也不客套,埋头就吃,丝毫不在意旁边我那鄙夷的眼神。周围也有好事食客小声议论道“这老头八成是他爷爷,看把他爷爷饿的,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就像这种不孝的人,就应该让雷P。”
刚开始我还不在意,只当是没听见,可是三人成虎,到后来议论的人越来越多,整个面馆的食客都在看我,我脸上挂不住了,感火辣辣的,到最后觉自己心里都虚了,认为他们说的那个人渣八成就是自己。
面馆老板做的更绝,为了显示与我划清界限,直接把我要的蒜扔了过来,就差胡我脸上了,旁边几个看热闹的食客还在低声叫好。这么堵心的饭我实在吃不下了,就阁下碗筷看着老头吃,老头倒是不客气,风卷残云,吃了个杯盘狼藉,等到我去付钱时,就这么一顿饭,居然花了我一百多心疼的我。
吃完饭后我俩走出面馆,我看着老头说道“差不多了,你也吃饱了,现在起就各走各的吧”老头理直气壮的道“我没家,你让我去哪?”本来我刚才被人误会就一肚子气,现在听老头言下之意是要赖上我了,我当时就不高兴了,语气不善的道“你想干什么,还想讹人啊?你又不是我爷爷!”
老头也不恼,贼眼珠子一转,顿时做大哭状吼道“养儿防老,爷爷我从村里一路赶来,想看看我的大孙子,不曾想遭了贼让人偷了,好不容易步行几千里才见到你,见到你没事爷爷也就放心了。哎!都是爷爷的错,爷爷不该来的,爷爷今天就回去,现在就去买车票。”说完假模假式边哭边向路口走去。
这面馆里吃饱的食客也在陆续往出走,街上的人出于好奇也在围观,人越聚越多,有不知道情况的,刚才和我们一起吃过饭的还主动的上前答疑,添油加醋的说着,在我听来他说的那个我都该千刀万剐了。
现在我肠子都悔青了,我也是嘴欠,我给这老孙子提这醒干嘛。不一会人群就堵住了这条街,这时一个壮汉满充满义感的走出了人群,到了我面前按着我的头说道“年轻人要孝顺,不孝了就猪狗不如,今天你爷爷来看你,是你的福分,他还能活多久?你还年轻,到时候你爷爷百年了你后悔去吧。记住好好待你爷爷,如果让我知道你不待见你爷爷,有你好看的。”说罢把拳头捏的嘎巴作响。
要不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就在此时老头还嫌不够热闹,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看来今天不领着老头我是走不了。看来我只能先带着,大不了一会到了街口在让他滚。我看着壮汉说“是是是,大哥教训的对,我也是鬼迷了心,往后一定对老爷子好。”
说罢狠狠瞪了老头一眼,带着他往家走去,刚走几步就听见壮汉和人群吹牛“这不孝的人就得吓唬吓唬,老天不管我来管,人活着么,就是图个仁义,你们说是不是。”然后是一片雷动办的掌声和叫好声。我心道这帮人是不是傻子,能吃的下四碗面八个鸡蛋的老头看起来很娇弱么?
我租住的房子很近,穿过一条街就到了,再加上刚才生气就不说话一直走,刚走到路口,一个人影从暗处冲了出来,撞了我一下,力气很大撞得我差点站不住,我对着黑影骂道“赶着投胎啊,那么快,眼睛落你妈肚子里了?”没想到那黑影根本没理我,而是带着哭腔说道“还真让您说对了,我跑的慢点怕是这会就已经投胎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看看他来的方向正是我回家常走的那条街。此时那里人头蠢动,还有警笛声,好像还有火光,整条街乱糟糟的。我觉得不对赶紧朝跑的那黑影追去,拉住那人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那黑影是个流里流气的小伙,此时已经灰头土脸,小伙定了定神,看了看那条街,确定离得足够远了才舒了一口气道“鬼门关里走一遭,吓死我了,刚才有两伙人打群架,一伙是本地村长的儿子地头蛇,一伙是一群不知哪来的十七八岁愣头青,本来这地方打架是常有的事,一般不会出人命。可是那些十七八的愣头青也不知道是谁雇的,下手贼狠,拎着刀就往要害地方剁。
这边的村长儿子那伙人也慌了,不过毕竟都是痞子,再说组织者又不是自己,杀红了眼也就不管了,下了狠手,眼看着双方已有躺在血泊中两个,两边不但没有收手,而且发了狠,一个十七八的愣头青,看到旁边一个烧烤摊子,二话不说冲了过去,拔下煤气管提起煤气罐就朝人多的地方扔,不巧对面是个超市,外面摆着塑料盆啊什么的易燃品,本来煤气就没关,扔到地上还呲呲冒气,见到点火星就着了,一个痞子打红了眼,一刀剁空剁到煤气罐上,正好有火星,那人当时就成了一个火球,超市也跟着着了,超市上面的广告架子也是年久失修,不一会就烧坏了,砸了下来压住了好几个,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人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这才报的警。”
说完小伙子擦擦头上的汗,看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加快脚步消失在了街道里。听完他的叙述我也是一阵阵冒冷汗,今天要不是请老头吃饭,怕是那个时间点我正好走在那条街上,如果真是那样,倒霉的可能就是我,我想想都觉得后怕,上下牙开始不自觉的打颤,再回头看看老头却见他风轻云淡,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此时也拿不准了,这老头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一切都是巧合,算了,看在他救我一命,今晚就让他住在我家吧。
我租的屋子有一个小卧室带卫生间,条件还算凑合,平时一个人住,除了自己也没别人所以屋里很乱差,进门几乎没有放脚的地方,地上到处是衣服袜子,还有泡过的方便面桶到处都有,上面还飘着油星,老头自己也脏的不行,我想他应该不会嫌弃,不过好歹算是个客人,一该打扫还是要打扫的。
老头进屋后还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迷瞪着眼睛不一会睡着了,也不管我一个人在地上忙活,我也没管它反正他只呆一天,好一会屋里还真被我收拾的有模有样,再看看老头脏兮兮的样子,和我的屋子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就决定安排老头去洗澡,让老头把衣服脱下来,自己用洗衣机洗。
功夫不大老头洗完了,再看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老头哪还有一丝猥琐的气质,虽说上了年纪,却也相貌堂堂仙风道骨,一身腱子肉,这年轻时候不得祸害多少女孩。
老头衣服都被洗了,此时穿着我的运动短裤运动背心,看着我猥琐的笑道”小友今夜你能收留老夫,老夫感激不尽,可是老夫年老体衰,虽说是炎炎夏日,却也睡不得地面,小友能否将就一晚,发扬我中华之尊老爱幼传统美德呼?”要说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我真的摸不透,猥琐起来无人能及,讲起话来却一套一套还文绉绉的,坑起人来却又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心想这不过也就一晚,就收拾东西打了个地铺,睡在老头床边的地下,闲着也是闲着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头聊天“老头,你到底是哪的人?你还有家人么?你说的有真话么?你叫什么名字?”我一连串问题连珠炮似的问出。
老头笑着答道“老夫云游天下数十载,已经忘了自己是哪人,家人也不知现在还在否,估计早已化为一抔黄土了吧,或许就剩我孑然一身了,老夫的话句句禅机,你觉得假就假,你觉得真就真,你自己悟吧,是真是假全看你自己心性,至于老夫名讳,怕知道了于你也没有好处,只能告诉你我单名一个枢字。”
说完老头闭上了嘴,听老头这云山雾罩说了半天和着就回答了一个问题,他叫“枢”,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占我便宜让我叫他叔。
我多少有点生气,这老头吃我的住我的,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怒怼道“不想说就不想说吧,这么大年纪还学人家为老不尊,让别人叫你叔,我叔都死绝了,你要当?”由于是气话,我说的多少有点重,说完我就有点后悔。
没想到老头此时一对眸子发亮盯着我说道“不是叔叔的叔,是北斗天枢的枢,说来这名字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被叫了。”我着问老头年龄“枢老头,你今年多大了?七十?八十?为什么会在这里?”老头不知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的,还是真困了,没回答我翻了个身自己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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