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枢老头先后上了大巴,找了个位置坐下,枢老头嘴里嘟囔着“不对啊,不应该啊,都处理干净了啊,怎么现在还会有那东西?”我也懒得理他,老头最后实在没人说话,可能心里有事也实在憋得难受就和我聊了起来。清岚问你点事(老头说我在外行走,叫篮球不方便,不如起个道号,那会正好西游记大闹五庄观呢,见别人小道童叫清风,就叫我清岚,还说我占了他的便宜了成了他师祖了)“道家五术有哪些?”我答道“这简单,山医命卜相,我这几天都补习了。”枢老头接着问“那你可知道七枢?”我答道“五术中的医术中有提到过,七枢是人体气血运行的核心所在,怎么了?”
老头不回答自顾自的问道“那你可知道痋术?”我答道“知道一点,说是南边的一种邪术,和蛊术降头齐名。”枢老头点了点头道“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一言不发么?”我道“不知道。”枢老头说“那天我们去教堂垫基挖出了一些东西,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么?”他这一问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我马上问道“什么东西?”
枢老头答道“是一些破罐子,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每个罐子都用油纸封口,贴着符纸,村民不知道是什么就叫我过去看。”我看那符纸也是一般符纸就没当回事,就让村民把罐子清出去就行了,可是有一个村民在搬动那些坛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一个,掉出了一地的虫子,奇臭无比,那些虫子体型有指头大小,掉出来还在蠕动恶心至极,有几个村民正好看见,要用铁锹拍死它们,被我及时发现制止了他们,你知道我为什么制止它们么?”我说“不知道,难道和你提到的痋术有关系”
老头一笑道“说你小子转弯真快,确实,那些是痋卵,不过不像是近几年的,看起来几十年了,而且这些痋卵是失败品,看来我们这小地方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有人以前在这养过痋卵,痋卵和普通虫子不同,是施术者将痋卵种于活人体内,然后虫卵孵化顺着七枢运行,蚕食人体精血,最后人会壳质化,皮肤成为石灰色,等待虫卵完全长成,人就会死掉,这时施术者取出痋卵,这痋卵和普通虫子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东西虽阴毒至极却阳气极盛,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喂养邪物的上佳选择。”
我听完点点头道“我可以不做你徒弟么?我要辞职,我要回家种地,你tmd骗我做你徒弟,你却干这么危险的营生,才给老子四千,我不干了,只要活着老子能赚好多个四千!”整个客车的人都往我们这里看来,这一老一少,一上车就神神叨叨的。老头见这么多人都注视着自己,赶忙拉住我道“别嚷嚷啊,这么多人,一会在再被请下车,我刚才说的事我自己还不确定真假,还要去别处求证,我就是和你随便说说,我保证我带你做的事都是没有危险的,看我眼色行事的糊弄人的勾当行了吧。”我还不行嚷嚷道“老子脑袋别再裤腰带上,你这几句屁话就想让老子卖命没门,老子的命值钱的很,要找一个好买主!”话都说道这地步了,老头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枢老头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一咬牙道“行了,别演了,一个月保底五千,我赚得多了和我三七分行了吧,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救了你。”
听完条件,我马上嬉皮笑脸的说“师父就是师父,有深度,有水平,有内涵不和徒弟计较,来我给您开瓶饮料。”其实说实话,当时并不是我不害怕老头说的神呀鬼呀的事,只是当时打心眼里不信这些,只希望用这借口涨工资,再加上心存侥幸,万一老头就是骗子被公安查了,坐牢了我也就不用跟着他了,至于老头说的那些邪术有多厉害根本没有概念,就临行前几天网上查了一下一点皮毛而已,至于痋术应该和蛔虫差不多把,吃打虫药就能好。”我就是带着这样单纯的想法我们开始了这一次的旅程。
一路颠簸,我和枢老头终于在某个县里的汽车站下车了,这个县也不算富有,在中国像这样的县城一抓一大把,也没什么特别的,枢老头带我来这干啥?县政府选址?我一边瞎猜着一边拿着我和老头的行李。我们下车后枢老头带着我到了车站外,好像等什么人,不一会来了一辆小汽车,虽然也不算特别好的,但是好歹人家有车啊。一会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装裤子,上身穿着耐克短袖的中年人,脖子上还打着领带,中年人有点谢顶,太阳一照油光铮亮的。
中年人一边满脸堆笑往我们身边走,一边伴随着有节奏的啪啪声,我这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真土豪啊,还穿着皮拖呢!”。中年人来到枢老头面前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问道“远远一看您就仙风道骨,不同于凡人,您一定就是姜太枢老爷子吧。”(老头说叫姜太枢只是为了好接活,一说和姜子牙有点关系,当然据我所知只有枢字是老头名字的一部分,其他都来源于瞎编。)老头拿了拿腔,回礼道“不才,正是贫道,尊驾驱车远迎,破费了。这是我徒弟清岚,取意岗上清风,既然主家已到那就还请尊驾带路则个。”
我和枢老头呆久了,习惯了枢老头文绉绉的语气,酸的要死,都什么年代了还全是古文,不过糊弄人倒是不错,对面那谢顶大哥一看就是没读过什么书,有点懵,这时到了我出场了“大哥,我师父的意思是我叫青风,呸,清岚,既然您已经来接我们了,那就带路吧,我们马上去帮您解决麻烦事。”
大哥这回听明白了,连连点头,把我和枢老头请上轿车,别说车里还挺舒服,有空调,又宽敞,一路闲聊得知这个大哥姓谢,家中是老二,因为村子离黄河近,就包了个鱼塘养鱼,老大是村里最早的一批搞农家乐的,也算富有,老三是村里有名的痞子,好像在县里也挺出名,成天聚赌放贷,倒卖禁药,收保护费,反正山高皇帝远,没他不敢干的,再加上他是老小,两个哥哥也有钱,更加肆无忌惮,不过他却不是此行的目的。
车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开进了一个村子,村子名叫四和尚村,相传以前有四个和尚受不了庙里清苦,逃了出来,然后就有了现在的四和尚村,村里到处红砖青瓦,有很多二层小楼挂着红灯笼,扯着幌子,看来是农家乐。谢老二把车开到村西头一座三层楼的院子停下说道“到了,俩位里面请。”说完率先往院里走去。
我和枢老头紧随其后,进到院子一看,果然是有钱人家,虽然比不上城里的大款,但是对于我这个同样村里出来的人,哪见过这么钱的,院子里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整个院子水泥浇筑,家里电器一应俱全,真是让我这个农村人着实羡慕,院子正中有三间屋子,中间一件较大,是客厅,左右各有一间,看起来都是老人住的,很朴素,还有很多红漆柜子,看起来很有年头,门前各自用砖砌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坛,花坛中花开的正艳。
谢家人把我和枢老头迎到客厅,屋里迎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看那谈吐,也是个文化人,走到我们面前先行了个礼,谢老二介绍说这是他爹,谢广阔,是村里的支书。谢老爷子迎过来拉住枢老头的手说道“可把您盼来了,您请坐,我们家人已经被闹腾的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这不各处打听才联系到您老人家,您快给看看吧。”
枢老头也不多说道“不忙入坐,正事要紧。”说罢推门而出,在院子里转了起来,这看看,那闻闻,表情很严肃,大家伙也不敢打扰他,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又走到左右两侧屋子里里外外观察起来。两间屋子外面都种着一些花草,品种看起来一模一样,看了一圈,枢老头眉头一皱,嘟囔道“没啥问题啊,你们夜里怎么会睡不着呢?”谢老爷子马上答复道“也不知是啥原因,就是每到半夜心慌的很,感觉要往外蹦一样,让人心惊肉跳睡不着觉,好几天了,我们全家都是,只有几个年轻的男娃情况不怎么严重,还有亲戚家的小孩过来过夜整晚整晚的苦,不停歇,老神仙您快给看看吧。在这么闹下去可怎么是好啊。”
枢老头打住他的回答继续去另一件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也没发现问题,枢老头一回头刚好看到身后的小花坛,枢老头蹲了下去,仔细查看了一会,问道“清岚,你看这的花和那边花坛的花有什么区别?”我仔细对比着两边的花回答道“品种一样,但是右边的花坛叶子翠绿,左边的花坛叶子枯黄,右边的花争相开放,左边的花虽说也在开,开的可能比右边还好看,可是最艳的几株叶子全部掉光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说完谢家人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养花的土土壤不同呀,品种不同呀怎么怎么养,各种猜测。
枢老头笑笑道“别看了,丧鬼哭门,你们家没死人就不错了,这花不是人能养成这样的,你家得罪了东西,而且不是一般东西,不过那东西好像忌惮你家什么,只能每天蹲在这花坛边哭,久而久之,别说人受不了了,花也受不了了。听说过彼岸花么,那是开在黄泉路两旁的花,有花无叶,你再看看你家这花,是不是快成彼岸花了?”经过老头这么一说,众再看那花,发现果然如老头所说有花无叶,而且开的很艳,这下谢家人炸锅了,开始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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