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个湿漉漉的奇怪女人……
再也忍不住好奇，他开口问道：“妹子，这天儿都已经转凉了，你怎么跑江里游泳啊？”
他才不信她是游泳呢，谁没事大半夜的跑江里游泳，十有八九，是自杀未遂！
“这不是锻炼身体么。”宋茜哆嗦着唇说道。
早知道会是这样，她真该离那江面有多远离多远的，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有人拽着她的腿腕扔下去的。
太可怕了！
幸好她游泳技术过硬，不然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一个大姑娘家的，在黑漆漆的江水里，也不害怕？搁我们大男人深更半夜的在江水里泡着，也会崩溃。”出租车司机睁大了眼睛在后视镜里望着她，似乎不问出什么来不罢休。
可是宋茜一句话也不想说，她身冷，心更冷，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放心，我是人，绝对不是江里面爬出来的女鬼。”
司机被她堵了话，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就及时闭了嘴。
看她一个女人冻得直哆嗦，司机又说道：“要不我开暖气？”
“好，那谢谢你了，到了后，我会多付你钱的。”
到了老家，宋立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了，他在电话里听到她声音沮丧，很不放心。
宋茜一下车，就跑到他面前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眼泪不争气的唰唰唰往下掉。
宋立付了出租车的钱，手就揽着她的背，她衣服还有一些湿润。
“怎么了？怎么还哭鼻子了？谁欺负你了？”
老宋听到车子声音，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咋了这是？大半夜的，怎么跑回来了？”
宋茜擦了擦眼泪，直起身子，“爸，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们了。”
宋国宏眼睛睁大了好几号，“咋了，都好好的，这大半夜的，做噩梦了？”
宋茜点了点头，“嗯，梦见你和哥哥不要我了。”
此时的她就像是小孩子。
她不好跟他们讲她被人推进了江里，怕老宋担心。
宋国宏忍不住笑了，“多大了，你老妈像你这么大时都是孩子妈了，你还做小孩子做的梦！快回屋睡觉去。”
宋立可不觉得只是做梦这么简单，看她穿的衣服，明明是晚礼服。
他拉着她回屋里。
“水瓶里有开水，先去洗个热水澡。”
宋立提起水瓶朝着后院的澡堂走去。
宋茜跟在他身后。
宋立为她配好一桶热水，就转身走出去。
“哥，你就在门外等我好不好？”
宋立侧过脸来，就看到她哀怜的小眼神，那眼神里还盛着一丝恐惧的意味。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宋茜关了门，他望着门上印出来的灯光，有些纳闷，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贾凌峰又欺负她了？
拿出手机，他翻出贾凌峰的电话，走到院子角落里拨通。
“喂。”贾凌峰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个字。
宋立的怒火腾地就烧了起来，可是怕洗浴间里的宋茜听到，他声音压的很低：“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贾凌峰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紧盯着灯火通明的江面，满眼都是哀伤。
并排两艘快艇坠网打捞，捞了两个多小时，弄坏了好几张网，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如果她沉入江底顺着水流被挂住，这样找根本无效，可是潜入水下，这么大面积的江水，根本无法找。
“你再欺负她我跟你拼命！”
宋立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一般。
贾凌峰心里一酸，双眼通红，沉默片刻，他低沉的声音说道：“欺负不到了。”
原来失去竟是这样痛苦，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还有如果吗？
宋立懒得再理他，直接挂了电话，回房拿他的衬衣和大裤衩。
宋茜窝进被窝里时，已经是天微微亮了，她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蜷缩在被窝里。
在江水里时，她求生的本能让她只顾顺着江边游找出口上岸，这会儿回想起来，她竟然恐惧得不敢闭眼。
宋立看她害怕，掀开被子躺好她身边陪着她，她立马抱紧了他的胳膊，脸紧紧贴着。
他轻抚着她的背轻声说：“别怕，有哥哥在，跟哥哥说说，是不是贾凌峰又欺负你了？”
“不是他。”宋茜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要不要跟宋立说，有人把她拽进了江里。
“不是他那是谁？”
“哥，你就别说话了，我困了，我要睡觉。”宋茜打了个呵欠，恹恹欲睡。
“好吧，先睡觉。”宋立滑下身子，手揽着她闭上眼睛。
天色大亮，贾凌峰站在快艇上，望着脚边三具高度肿胀的尸体，他绝望了……
快艇行驶起来，比这水流要快得多，明知道捞不到，他还是不死心的打捞了一夜，此时他们已经到了长江下游。
“老板，宋医生只怕是…….”李秘书欲言又止，他想说，等她的尸体泡得肿胀了就浮上来了，可是怕老板伤心，他忍住了。
“返程，再捞。”贾凌峰望着远处的江面冷冷地吐出这四个字。
……
中天集团顶楼，闻中天看着电视新闻，嘴角抽了抽，“长江捞尸队！”
“他贾凌峰这是为人民作贡献啊，也不枉他发动快艇，这一捞，还真捞出了三具尸体，呵，有点意思。”
在他身边，黄征炎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液晶电视屏幕，面容冷凝。
那个女人死了！
他是该心痛，还是该拍手叫好？
“我还真是小看了他。”闻中天脸上不见了他一惯的微笑，眼里一片阴戾。
黄征炎眼里尽是张狂的戾气：“为什么不直接弄死他？”
闻中天眉头一挤，怒了：“怎么弄死他？你弄一个我看看？”
黄征炎喉咙滚了滚，理智的哑了声。
闻中天靠进老板椅里，说道：“先别说弄不弄得死他，就算能弄死，我们也没有好日子过。”
“那块地怎么办？是改投墓地，还是拍卖？”黄征炎问道。
“先放一边，我让你找冯少虎这个人，有消息了没？”
“这个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了，如果说是死了，可是派出所还有他的记录，并没有死亡证明，我们把他的身份证照片照下来了，还在找。”可是身份证上的面容也是二十年前的，面容发生变化，找起来也很困难，黄征炎忍着没有说，老板说要找，他不得不找。
“嗯，继续找，活要见人，死也要找到尸体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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