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嘴唇干裂,口干舌燥的原因,顾凡从昏迷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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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凡?你醒啦!”
顾凡花了不少时间,才分辨出自己存在的景象,并不是幻觉。自己正躺在地板上,凌冬雁拿着自己的羽毛正在骚顾凡的痒。
而令人惊讶的是,明亮的阳光正从窗外射进来。那个晚上,顾凡不是被恕泽打晕,在敌人面前昏迷了吗?如今醒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由于顾凡心中充满迷惑,所以甚至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还活着感到高兴。
跟之前的房间一样。看来这还是艾达佐伊的房间呀!
可是,顾凡面前的凌冬雁像是状态很好。有着十分充足的精神头,微笑的看着顾凡。顾凡这时才明白,这里不是幻觉,看来凌冬雁的病应该完全康复了,这是的顾凡才松了一口气。
“嗯?你这一身是谁的衣服”顾凡边移动身体边说道:“应该,不是你的吧?啊!胳臂酸死了?不!这么看来,好像是麻了?哎,既然麻木了,为毛还这么疼呀?”
凌冬雁用着埋怨顾凡的语气回答:“一醒来就这么多问题么?”
正当顾凡满脸疑惑地抬起一边的眉毛,凌冬雁接着说了:
“真是“麻烦少年”呀!”
“麻烦少年?咦?麻烦?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问你自己呀!”
凌冬雁突然大叫。
就像在迁怒的声音,让顾凡不禁屏住呼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大脑里只有一个回忆片段,就是,就是,你变得很痛苦,然后我去找就你的人,然后,就跟炼丹术师打了一架,……然后……然后我就这样了!”
她言词中的怒火,并不是针对顾凡。
如此自责的声音,让顾凡更加说不出话来。
“是一个大叔带你回来的,艾达佐伊看到了,带回来的你身上没有什么伤,只是你处于在昏迷状态,什么也没说,就倒在地上了,而且,他也没做设么解释!”
凌冬雁突然停止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需要空出一点时间,吸一口气,慢慢地说出这最重要的一句话:
“……我……我很担心你,还以为你死了呢!”
凌冬雁那小小的肩膀在颤抖。她咬着下唇,一动也不动。
即使如此,凌冬雁却依然不想让顾凡看见自己的眼泪。
已经彻底觉悟的心,让凌冬雁甚至不能露出一点点的感伤与同情。顾凡心里想着,面对一个甚至不让自己看见眼泪的人,自己又能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所以,他选择专心思考现在的状况。
麻烦。
到底怎么麻烦了,我晕倒了之后难道还能做出什么违背她们意愿的事情么….真搞不明白?
为什么她会说出这种话?而且那个把我带回来的人是个大叔,是赤促么?
不对,如果是赤促的话,冬雁会认出来的,那就是恕泽了,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动手将冬雁带走呢?真奇怪?
等等,先不说这个。“麻烦”这个字眼好像还有个更重要的意义。顾凡感觉背上似乎有无数虫子在爬。想到这里,他终于记起来了。
“最终计划!”
顾凡你说了出来!
“顾凡?怎么了?”
凌冬雁满脸迷惑地看着心惊胆跳的顾凡。顾凡回头看着孩童般容颜的冬雁,心中不仅流出一丝酸楚,最终计划已经实行了,面前的少女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顾凡觉得松了口气,又不禁很想掐死自己。顾凡很纠结,到底该不该开这个口,该不该去问面前的冬雁,到底与冬雁摊牌,还是说继续让冬雁活在痛苦之中,顾凡恨不得杀了自己。
“该死,好痛呀!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感觉全身好痛呀!怎么回事呀?”
顾凡咬牙切齿,强忍疼痛。
“你才察觉么?”
“啊?啥意思呀,什么叫做才察觉呀?我现在察觉很不正常么,还是说,这是我落下的后遗症么?”
凌冬雁什么话都没说。
接着,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从眼角渗了出来。
凌冬雁的这个举动,比起任何大叫声都更让顾凡感到彷徨。接着顾凡终于理解到,感觉不到疼痛才更显示伤势的危险性。
顾凡觉得面前的凌冬雁越来越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哭了,是我哪里做错了么?顾凡看到这样的冬雁,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凡上去拍了自己的胸脯一下!
顾凡看着冬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想要显示自己现在的状态很高,不需要为自己担心!
“好啦,看看我,我现在状态很好呀!看啊!”
冬雁嘴里嘟囔着:“昨天,你回来之后,身上没有伤,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很痛苦,可以说是身心疲惫把!就连医生也说,你在发高烧,什么药物都用了,药物根本就不起作用!”
冬雁抬起头,眼角渗出了泪珠,继续说着“是因为你的特殊能力,导致了药物无法扩散,医生也手足无措,我们整整急了一个晚上,今天一早,艾达她就出去给你去买药去了,这一次是中药,希望能有效!”
“呵呵!真是的!”
顾凡看着天真的冬雁,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又伸出自己那已经麻木的右手,帮冬雁擦掉了眼泪,说道:
“你还真是傻呀!都说了我有“神功护体”呀!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没得过病,因为除了我体内的细胞之外,什么细菌和细胞都无法进入我的体内知道了么!”
顾凡在哄着凌冬雁。
“嗯?这……我不知道呀!这个!”少女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继续说道:“原来你没事呀!太好了,虚惊一场,那艾达佐伊她不就白跑一趟了么!”
凌冬雁笑了出来。
“没事,让他多跑几次都没关系!呵呵!”
顾凡傻笑着!
“没事?”凌冬雁对顾凡说出来的话感到不满,嘟着嘴巴说道:“顾凡!你怎么这样呀,你真的应该改改你这个不顾他人感受的毛病了!我是说真的!”
顾凡把头埋在枕头里左右摇晃,意思如同在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如果可以的话,我把头露出来之后的话,你能不能不在讲述关于炼丹术的事情?”
顾凡想起了在自己的公寓里,凌冬雁说明着东方世界炼丹术时的表情。
她那种声音,简直像学校的数学老师一样,如同上数学课一般,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她那种表情,简直像学校的训导主任一样,如同听她的说教一般,就像是在受审一样。
慢着,顾凡差点忘了自己想说的话是什么。
之前那个“最终计划”,“虚体”,还有赤促与自己解释的那个东方世界政策,除了赤促,还会有更强的人来回收“终末之书”。
他不愿意相信。
“顾凡很讨厌,炼丹术么?”
冬雁小声问道。
“唉!你自己不是也讨厌炼丹术么?他们这么迫害你,你难道不觉得很委屈么?不感觉他们很可恨么,就因为有炼丹术,才会有终末之书,才会是你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顾凡想要用激将法,让冬雁自己说出那个“最终计划”和“虚体”,来判定冬雁是否知情。
“啊!原来如此,你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呀!其实我讨厌的只是东方世界的黑暗一面,并没有,对炼丹术和东方世界完全的持否定态度呀!”
两个炼丹术师,背着明月,将宿舍的大门踹开,走了进来。
即使赤促与恕泽再度出现在眼前,凌冬雁也已经不会挡在上条前面了。当然,更不会喊着要他们走开。
如今的凌冬雁,已经明白了,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了,她明白她的反抗只会给顾凡更大的压力和内疚。
“……”
似乎连积雪的轻微声音都会让头盖骨破裂似的,剧烈的头痛。
顾凡与炼丹术师之间,没有任何言语。
非常没有礼貌的撞门而入,使顾凡脸上留下了汗珠,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无力的看着。
全没办法保持平衡,如同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跌坐在已经脏掉的地上。
赤促甚至看都不看顾凡,就像是从未输过一般。
他来到手脚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凌冬雁身旁,蹲了下来,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什么。
他的肩膀在发抖。
那是一种“真实的恐惧”。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在眼前,却只能告诉她真正的噩耗,所引发的恐惧。
赤促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站了起来。
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不再具有任何人性。
那是为了拯救一名少女,为了不再为黑暗卖命的炼丹术士的表情。
“我决定了!恕泽,我来说出真相!”
赤促的这句话,让顾凡许久不得平静,一个曾经要置于自己于死地的人,竟然会大发慈悲,说出真相,真是不可思议。
“啊!”
虽然心里早就明白,说出真相是迟早的事情。
之前顾凡也曾经对恕泽说过,真相比一切都重要,真的是要救活她,就必须说出真相。
不管有什么危险,只要在知道真相情况下的话,大家齐心协力,相信她也可以不再受伤害,衷心期待新的生活。
最终计划和虚体,是时候该告诉她了。
顾凡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拳头,几乎要把指甲捏碎。
该是时候了,必须这么做了。凌冬雁不能再背负着“罪人”的名称了,是时候该解脱了,告诉她真相把。
“算了!赤促,我来说吧!”
恕泽坐了下来,点上了一颗香烟,长吸一口气,说道:
“你们必须知道,我现在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再跟你们说着东方世界最大的秘密,而且,就算说了可能也是于事无补!”
“等一下!”
于是,顾凡拾起了头。
为了与眼前正打算拯救凌冬雁的炼丹术师,正面对抗。
“等等,住手!生命危险?这个天网城内拥有着20万人的常备军,战术军官也有一千个以上。反导系统正源系统等等一切,这里应有皆有,为什么要说有生命危险呢?”
恕泽什么话都没说。
即使如此,顾凡依然持续在拖延时间,原本希望知道真相的顾凡,现在又因不想伤害冬雁,反而不想让他们说出真相。
“你是白痴么!东方世界的力量足以毁灭世界几十次甚至几百次,一个小小的天网城,能有什么力量与我们做对抗?我告诉你,乡巴佬,现在就算我说出了真相,收了手,不在为难凌冬雁……”
“……”恕泽沉默了!
顾凡不耐烦了,大叫“
“说呀,到底怎么了!”。
恕泽嘴上的香烟熄灭了,像是很消沉,嘴角里脱出了一句话:
“就算不再为难她,这件事情也不会就此结束,东方世界还会派杀手,来杀了她,因为……因为东方世界不会把这么好的一个“武器”交给别人……所以……”
恕泽哽咽。
“所以,她一定会死的!”
恕泽的最后一句话深深的震撼了顾凡,顾凡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的水竟然这么深,这个世界真的要置凌冬雁于死地,横竖都是一死。顾凡手足无措了…..
接下来,赤促的一句话让顾凡的心彻底被吓到了。
“正如恕泽所述!这就是,最终计划!”
“最终计划,最终计划,最终计划……最终计划!”
这四个字不断的徘徊在顾凡的大脑里,就像是死神的密语一般,顾凡不知该如何保护面前的这位少女,而且面前的少女竟然是与自己生活了2年的妹妹。
不过,现在绝望还为时过早,虚体,并没有解释,这个名词的秘密可能更加惊悚。
“虚体”到底该不该听,顾凡的决心动摇了,绝望占据了理性的制高点,顾凡的手颤抖着,顾凡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但是……
唯一知道的,就只有痛。
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都将永远不会出现在眼前。
两年的回忆,将被这个解释所清空,现在的顾凡面对着面前的妹妹,只能伸手却无法触碰到她的手。
一旦想到凌冬雁仍然要面临死亡的威胁,顾凡的心里像是被刀绞一般。
“……”沉默支配着周围的空气。
如同身在电梯内的沉默。并非没有可以发出声响的物体,而是明明有人,但是大家却都不说话的沉默。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诡异的“沉默”。
顾凡拾起头来。
他颤抖着凝视炼丹术师的脸。
“说吧!所谓的虚体到底是什么?”
“你早就应该有所觉悟了,这种事情,你本来就应该想到的……”赤促的脸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你在就想到的话,就不会和她有着2年的羁绊,也不会让她如此痛苦!”
赤促的脸看起来无比狰狞,对着顾凡,像是在泄愤一般,把这2年来做杀人凶手的愤怒全部的发泄出来。
赤促大吼着,房间里的沉默被打破了。
顾凡开始反思,开始反思着与冬雁结识是否正确,这样的羁绊是否应该在她的人生中出现,对她是一种折磨还是一种快乐呢?
就在顾凡沉默之时,冬雁说话了
“虚体,我明白是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冬雁的话让大家瞠目结舌,“一开始就知道了”!
为什么呢?她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选择逃走呢?为什么不向顾凡求救呢?为什么不向天网求救呢?
“我的体内有着巨大的秘密,这已经成为了公开的事实,而最终计划和虚体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冬雁抬起了头,她的表情变得不再那么乐观,那么可爱,她的脸变得有些沧桑。
“虚体,就是不存在的体质,存在的只是一个驱壳,本质内什么都没有,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只要最终计划一进行,我一定会灰飞烟灭。”
“那你为什么在认识我的时候不说出这些话呢?”
顾凡追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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