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森杰诺大叫的一瞬间,男子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到了顾凡身上。
但就在这时候,
趁男子注意力被转栘的瞬间,班森竟然往前奔,冲进男子怀中。原来这是班森的计策。
“啊!”
吃惊的男子急忙想挥动刀子,但已经太迟了。几乎跟男子贴身而立的班森扭动腰部,以全身的重量挥出手臂。但他并不像一般打架一样用拳头对着男子,而是以手肘朝男子的胸口顶过去。灌人了全身体重的这一击,很有可能打断肋骨、刺穿肺脏,完全是一记杀人招式。
而那名疑似天平者的男子,面对像铁鎚一样朝着自己毫无防备的胸口顶来的肘击,
竟然以折断的左手手腕将它挡了下来。
咕吱!传出彷佛用牙齿咬下一颗腐烂水果的声音。
顾凡忍不住紧紧闭上双眼,并且反射性地别过头。似乎有些温热的液体喷到顾凡脸上。
顾凡再次怀疑这名男子是不是疯了。
严重的恶心感让顾凡两脚发抖。一股讨厌的感觉,沿着两手十指逐渐往上爬。
“咯噔!”顾凡发现了男子怀中掉出的手枪,顾凡这才明白,班森为何会这么拼命的阻止这名男子的行动,因为一旦出现火花,整个房间变回爆炸,到时候没有一个人能逃走!
“哈哈哈!”这时的顾凡又听见男子发出开心的叫声。这也是男子的心理战术。就算心里明白这一点,也会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男子是打算靠这个方法,封住班森的行动。
唰!原本应该已经迟了一步弯刀发出破空之声。
“班森!”不敢面对这可怕景象的顾凡不禁开口大叫。
砰!
响起来的不是刀子的斩击声,而是肘顶的撞击声。
“咦?”疑惑的顾凡不禁张开了双眼。
原来班森一点也没有感到害怕。他没有转过头,没有全身僵硬。他确确实实地看着眼前的敌人,毫不犹豫地将铁鎚般的手肘撞在敌人的脸上。
“送你下地狱!”
班森若无其事地说道。
班森杰诺在笑。而且不是陷入疯狂、精神失常或是看开一切的笑容。他只是像个孩子一样,露出非常平凡、非常自然的笑容。
心理战术对他无效。
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受到剧烈手肘撞击的火野,身体宛如被全力挥出的金属球棒击中一样飞了出去。完全没有碰到地面,飞了两公尺远。受创严重的男子在地板上不断翻滚,直到撞到置物柜才终于停下来。
“留你一条命……现在需要在你身上得到些情报!”
班森狰狞地露出虎牙而笑。
满布血色双眼正如同野兽般闪耀着光芒。
男子似乎还有意识,但已经没有反击能力。他的身体失去平衡感,手脚只能勉强微微颤动,看起来像一只濒死的昆虫。
如此出人意料之外的结果,让顾凡几乎完全停止思考。
这时,埃默霍特普才到达了现场。
“看样子已经被制服了啊!”一句话说完,埃默霍特普才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味道?”
“这个……”顾凡茫然地在心中想着,或许是因为煤气只是在二楼比较重,在一楼的埃默霍特普是闻不到的,现在才刚刚闻到!
埃默霍特普一看见那名“邪教头子”,便伸手要抽出腰带上的葬瓮,但这时班森抓住了埃默霍特普的手:“我建议不要再对这个家伙实行任何的手段……不然唯一的情报来源也就没了!”
班森的表情的变得非常严肃,面对如此班森的埃默霍特普,她的模样也略显紧张。
“顾凡你先去吧门窗打开,在这么下去我们迟早被煤气循死!”
乍听之下,班森的决定似乎很合理,但顾凡还是不禁提出质疑:
“喂!下面都是人,你打开门窗不就是等于引狼入室么?”
“……没事!在那些警察下令进攻之前,我有信心让这个家伙说出实话的!”
“好吧!”顾凡虽然不太认同,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决定这么做,就必须赶快让家中的煤气散去。否则要是自暴自弃的“男子”企图引发爆炸可就惨了。顾凡走遍一楼的每个角落,将窗户及大门都打开。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主人”搜集来的外国民族特色纪念品。这种奇怪的嗜好实在让顾凡哑口无言,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将所有窗户都打开之后,顾凡回到客厅。遮雨窗及窗帘也都被拉开来,这里已经不再像个黑暗的魔境,而是摇身一变成为相当平凡的客厅。
“……有种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啊……啊哈哈哈哈!”
一走进客厅,便听见全身疲软,倚着置物柜的男子如此说道:
“死亡只是个开始而已!……我不怕死,但是……请祭司大人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答案!……为什么要复活我,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祭司大人啊啊啊!”
男子以极细微的声音不断喃喃自语,宛如正在播放一卷因受热而被拉长的古老录音带。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又好像是故意要吸引大家们的注意。
班森杰诺露出既愉快又诡异的笑容。
“好吧!你知道么,我以前在间谍队伍里做事的时候,有人为了逼供,总是爱用硫酸啊!拔出指甲啊!……不不不!我觉得实在是太残忍了,欲速则不达,我们喜欢把油烧热了,滴在犯人的身上,实在不行的话,就用电流让他的脑子清醒些……这里看起来电量很充足啊!”
班森杰诺那轻松愉快的口吻反而让顾凡听得背脊发麻。
埃默霍特普则站在一旁,手里握着葬瓮,默默站在班森旁边,但是这时的埃默霍特普显得不是很冷静,在顾凡看来,埃默霍特普的手有些出汗的前兆,像是把葬瓮抓的很紧,她好像是很紧张!
但是男子的态度却丝毫没有改变。
软弱无力地瘫在地上的手脚完全没有动,男子只是在嘴里持续念着:
“我不怕死!祭司大人会救我的……会救我的……会救我的……会救我的……会救我的……会救我的……会救我的……会救我的……救我的……”
完全没有抑扬顿挫的平坦声音,让顾凡感觉背脊冒出一阵恶寒。
这时男子那瘫在地上的食指,突然像毛毛虫一样开始蠕动。
手指自顾自地移动,仿佛手腕肌肉遭到电流刺激一般。手中的刀子在地板上不断刻写着类似文字的东西,但因为没有墨水,无法形成文字。
男子以满足的表情看着手指划过的地板。
“祭司大人永远保护我!”
溢出唾液的嘴巴不断重复那诡异的咒语。
顾凡不禁出言询问。
“祭司大人?”
“没错!是我的祭司大人……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
男子口中说着,手上像痉挛一样不断地颤动。而班森一直对男子的手心存戒心。
“啊啊啊!啊啊啊!”
男子的呼吸变得不稳定了,如同要断气一般!这时的班森有些耐不住了,他马上把手放在男子胸口前!
“不会让你这么容易的死!……混蛋!”
沿着顾凡的视线,望向男子胸口部的班森说道。
班森将男子的呼吸稳定住,但是男子仍然是满嘴胡说八道,让人匪夷所思!
对于男子口中所说的那个有问必答的“祭司大人”,顾凡总觉得不太对劲。
男子以几乎要折断刀片的强大力道持续在地板上写着文字。
心生警戒的班森以高昂的声音说道:
“我叫你把刀放下!不然我就把你的手指剁下来!”
班森的声音如同刀刃般冰冷,但男子的手却毫不停歇。
不断、不断、不断地在地板上划出文字。
“啊哈哈哈!……就差一点啦!”
但男子本人却似乎对神裂的冰冷声音感到相当害怕。
男子的表情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惟独右手依然像另外一种生物一样动着。
“祭司大人……昨晚的偷袭者,也在说祭司大人……但是其他人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
顾凡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但是……恕泽说过我们其中只有一个人是祭司的……难道?”
顾凡的演示瞥向班森的身旁!
在顾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恕泽告诉自己那个人是金字塔的祭司!
“而且那个家伙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她的突然出现会不会太过于戏剧性了?”顾凡脑子里浮现着昨天晚上的场景:
“偷袭者刚刚出现!就被她给击退,而且还将那个人杀死!奇怪?”
假设一个袭击者在每个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偷袭受害者,那么受害者只能受伤,但是如果周围有人的话,可能受害者会减少伤通程度!但是那名偷袭者绝对是有备而来,如果在消息不流出的情况下,那名偷袭者绝对可以全身而退!可是那个人却将偷袭者杀死!而且手段非常残忍,她的出场,就如同电影中的情节一般,过于戏剧性,令人无法信服!
而“这名男子”与昨天的家伙简直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前奏,突然就出现在大家面前,并且嘴里也说着奇怪的台词!手也不断的写出奇怪的文字!
“祭祀大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件事情,让顾凡百思不得其解,梦中世界的顾凡明明无法使用终末之书的力量,但是在遇见那个祭司之后,竟然出现反应了,因为恕泽说是朋友的关系,顾凡没有深究这其中的原因!
但是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顾凡必须正视这个问题和那个奇怪的祭司!
如果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天平”那么他的死一定会引起巨大的影响,但是班森一旁的魔法师像是要迫不及待的要杀死他,这又作何解释?
“对了!梦游仙境这个术式不能杀死天平和造梦者,对吧!”顾凡向班森问道:“那你们没有想过这个家伙会是天平么?”
“咦?”班森看着顾凡。
“你赢定不会相信吧!”顾凡看着班森的眼睛说道:
“这是梦中世界,就连路德维希都会变成我妹妹,就连赤促也会复活,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家伙不会是天平呢?”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傻住了。
“如果他真的是天平,那我们就不能杀他,因为会引起两个世界的稳定!如果他不是天平,那我们为什么要如此费劲的来找他?难道真的是为了保护社会的安宁么?”
顾凡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期初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平定暴乱,维护两个世界之间的稳定性!但是在现在来看,面前的男人很有可能是我们平息暴乱的根本!……稳定住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稳定了世界的平衡,那么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天平,不是么?”
哑口无言。
周围的人们全身僵硬地听着顾凡的发言。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定他的身份,而不是在他的身上夺取情报!”
“这……”
班森回答不出来,只好望向埃默霍特普,但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梦游仙境”发生后,一切事情都要从长计议,没有人能反驳顾凡的观点!
这时,第一个打破寂静的竟然是那名男子。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杀我?还是放了我?……别以为我是神经病啊!祭司大人告诉我……告诉我,我可以复活的,我死不了,只要我完成了……哈哈哈!”
对男子来说,被人否定了自己的“信仰”,想必比性命被夺走还要痛苦。毕竟男子甚至可以为了“所谓的信仰”,而毫不犹豫地犯下杀人罪行。
但是他这些话,没办法证明任何事情。
反而只是让班森等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更多的怀疑。
“……完成什么?告诉我!”
“呜……呜!”听到这个问题的男子抖了一下:“别……别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我不知道啊!”
男子像个小孩一样全身颤动,只有手还在有规律的在地板上刻画,顾凡忍不住移开视线。
虽然眼前是个杀人犯,却依然让顾凡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就在这时,顾凡眼睁睁的看到了男子拿起刀子把自己的脖子划开,动脉破裂后,鲜血大量喷出!当班森想要制止的时候,早已无回天之力!
当大家以为,天平死之后,世界会出现大规模的混乱,但是这时的世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顾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结论错了!”
顾凡满嘴苦涩地作出结论: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不是“梦游仙境”的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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