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的柜台前拥挤得就跟塞满乘客的电车车厢没两样。
艾达挤在人群之中,疲累地看着天花板。
“热死了……这家店里没有空调么?热死了!”
看着前方完全没有动静的队伍,艾达开始思考要不要换一间店。但是回头一看,后面也是一片人墙。这种时候从人群中挤出去也会造成别人的困扰。
“呼……明明很讨厌那个家伙,为什么做什么事总是要走在那个家伙的前面呢?真笨啊!哈哈哈!”
艾达苦笑了数声。此时,出入口附近的人群突然出现大幅度的移动。看来有人硬是挤进了人群之中,不断前进。抱怨与不满宛如要把人挤扁一般,像波浪一样往四面八方扩散。
接着,艾达前方的人潮向着两旁分开。
从人潮中,跌跌撞撞地钻出了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人物。
“爱德莉亚?你来这里干什么?你……”
“姐姐!快跑啊……”
她打断了艾达的话。
全身汗水淋漓,右手不知为何包在白色的绷带里。
少女满眼血丝,疯狂地吼道。
同一时间段……
“你到底是什么人?”
站在炎热的人行步道上等着艾达的顾凡如此说道。相较之下,特诺耐德站在这炎热的道路中央,却是一副非常冰冷的模样,笑着说道: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你问这个问题的前提是什么?”
“前提?”
顾凡心中对这一点颇感疑惑。男子似乎也感觉到对话之间有片刻停顿,问道:
“也就是说你问这个问题的依据是什么?你为什么相信我会告诉你,你有什么把握?”
“奇怪的对话方式……”
“告诉我!”男子的脸滴下汗珠,但是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依据……依据是我已经知道你是研究所的人,对吧!”
男子的动作愣了一下,接着说道:
“……是的!”
“果然!……我猜对了!那你告诉我,你是为什么而来的吧!”
顾凡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生怕触动了这个男子的底线!现在的顾凡确定了男子的身份,开始试着打探这个男子的任务,也在逐步确定艾达佐伊会不会受到惩罚!
“我拒绝!”男子的表情没有变,语气没有抑扬顿挫。事实上顾凡已经不再对他的表情有太多的差异感,而是在担心艾达佐伊的安危!顾凡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男子的身后!
特诺耐德的身后。艾达正在排队的那家快餐店,由于正是午餐时间,排队的客人相当多。再加上走在周围的学生,更是显得人山人海。
在这个人潮汹涌的景色之中,顾凡看见了爱德莉亚。
曾经总是刁难顾凡的爱德莉亚,顾凡不会忘记那张脸和那副身体!和艾达颇有几分相似的那个少女全身汗水淋漓、眼中布满血丝,朝着速食店冲了进去。
片刻之后,男子似乎察觉了顾凡的视线不太对劲,于是转头往身后的快餐店方向看去。但那个少女已经挤进人群之中。
顾凡大感疑惑。“慌慌张张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么?……难道是研究所的人已经派出另一个人去家里找艾达佐伊了么?”
“喂!你们研究所到底派出了几个人啊?”
男子的视线沿着顾凡的视线看了下快餐店,片刻之后,冷静的说道:“可能在我之后又派出了另一个人吧!”
“啊?真的?……那个跑进去的女孩子可能是……”
顾凡往快餐店的方向一指,男子冷冷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啊!你不用去管他……”
被这么一说,似乎也没有错。并不是特别专注地看,只是偶然一瞥而已,对细部的模样实在没什么印象。此时男子的表情显得有些异常的冷静,而且说话的语气显得很不屑,顾凡有些疑惑。
“我们抓紧时间!……你既然确定了我的身份,可以告诉我那个女孩子叫做什么名字么?”
“咦?这问题的跳转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就转移到这里了?”
顾凡不愿意告诉男子,顾凡试着问着,希望男子能透露下艾达所犯的罪行有多么的重!
“……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能告诉我她犯的罪行有多么的重么?”
顾凡满脸的担忧之色,眼神时不时的瞥向身旁的快餐店!
“对不起,这是内部的事情,我不知道!并且我也是无权过问,知道么?所以你不要为难我了!”
看着异常冷静和平淡的特诺耐德,顾凡心想:
“难道没有一点的机会了么?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么?”
顾凡继续在心中纠结:“不行……这么一来我怎么能放心的把艾达佐伊交给他们呢?虽然她是核动源……但是……我还是无法放心!……不如我自己去跟艾达说吧!”
顾凡举步想朝快餐店走去,男子没有接到顾凡的命令,但是却跟上了脚步。
“恩?你干什么跟着我?我没有要你跟着我啊!”
男子没有表情,冷静的回答着顾凡的问题:
“你是要去见那个女孩子么?我现在有60%的自信相信,那个女孩子就是我想找的人!”
“那你的概率就是错了!我不是要找她,我只是去买点东西!”
顾凡编了一个谎话,希望能制止他!
“那我也去买一些东西!”
“你不要刻意的跟我对着干!”顾凡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没有跟你对着干!我只是在执行自身必须执行的行动……”
男子的回答,令顾凡无言以对,顾凡硬着头皮,用着愤怒的视线看着男子!
“在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你这个家伙有些恼羞成怒!”
顾凡心中一惊:“慢着!……这个人的衣服上的“V”字标!这个标志我见到过,在梦中,在路德维希的身上!研究所?不对,天网没有这样衣服和标志!这个家伙他……”
男子完全没有刻意的去掩饰自己身上的标志,顾凡有些疑惑,这个家伙的胆子也是太大了!这时的顾凡,心中又出现了一个疑点:
“之前我问他研究所是否派了另外的人的时候,他承认了派了另一个人!但是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跑进快餐店的爱德莉亚!……难道他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么?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在骗我!”
心中抱着这个疑惑的顾凡身后,突然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真是个危险人物啊!”
“咚!”的一声响,顾凡的背部中央位置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花了数秒钟,顾凡才明白这个冲击来自枪托。如同一脚踏在装着空气的塑胶袋上,肺部的空气在一瞬间全部喷出了体外。别说是哀号,连呼吸也没办法。
顾凡转过头来望向身后,他看见男子带着冷漠的眼神站在眼前。
顾凡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感到呼吸困难,思绪产生了片段的空白。只见男子将另一只手绕向身后,取出了一把类似手枪的东西。
在男子将手枪往前拔出的同时,顾凡也赶紧向前踏出一步。
顾凡感觉背部腰际位置被子弹轻轻划过,不禁冷汗直流。但他依然勉强自己调整呼吸,拉开跟海原的距离。夺走肺部空气、防止发出哀号声后的致命一击。在如此大量的人潮之中,胸部以下的部位全部都被人墙挡住而形成死角,所以这样的手法比起以手掩口之后刺杀,要来得更为不显眼。如果特诺耐德用这种手法杀了顾凡,他还是可以若无其事地混进人群之中,没有人会发现他的所作所为。
这不是想与对方同归于尽的自杀式攻击,而是以活着离开为前提的暗杀技。
光天化日之下,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所做出的逞凶行为。
但周围不但没有发出尖叫声,也没有引起骚动,可见得男子的技巧有多高明。
“这家伙……”
顾凡感觉全身失去平衡,他拼命想要站稳脚步,但踉踉呛呛的双脚却是停不下来。就好像以“男子”的位置为中心画着圆弧,顾凡不断移动脚步。
“这家伙根本不是研究所的人!”
男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从顾凡的眼神中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
顾凡往特诺耐德的手上一瞥,看见他正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看起来不是普通的恐怖分子可以得到的,而是一种特殊的军方武器!
由于外观看起来不像普通手枪,像是一个玩具的样子,周围人才没有引起动乱。
顾凡拼命转动着因剧烈疼痛而晕眩的脑袋,开口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偷袭我!”
“笨蛋啊!可怜的人类,你们肉眼凡胎根本就无法看出我的破绽!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了!你的危险系数实在是太高了!……如果正面的跟你开战,我想回引起巨大的动乱,而且我的暗杀行动还会因此推迟!”
特诺耐德说着,举起了黑色的手枪。男子连开了6枪,声音非常的小。
“嗖!”
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划过了顾凡的面颊。
从枪口中射出一道隐形雷射光般的东西,打在顾凡背后一辆违规停车的汽车上。简直像是遭到了烙印一般,汽车的车门上出现了一个被融化的窟窿。接着从窟窿的沟纹中似乎喷出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就好像是废旧的零件一样,顾凡可以确定这把枪射出的子弹不是普通的子弹,一定接受过某科学力量的强化。
“我能确定了……这个人不是炼丹术师,也不是炼金术士!”
在一秒钟的空白之后。
一阵当啷巨响,汽车的车门、玻璃、车架、轮胎,等所有零件全部分解。并非粗鲁的切割或拉扯所造成的“破坏”,而是螺栓、铆钉、焊接部位等各零件结合的部位全都完美地分离,所以是「分解」。就好比让已经完成的模型玩具,再度变回组装前的模样。
顾凡一见之下,脸上失去了血色。
如果这个莫名其妙的攻击打在人体上,哪个部位会变成什么模样,似乎已经可以预见。
喧闹声在人群之中宛如波浪一般扩散开来。但是没有人尖叫,也没人陷入慌乱之中。在人们的眼中看来,这只是不可思议的现象,却似乎还没有人警觉到这是“袭击”。
特诺耐德一眼也没有望向周围。
他退出了弹夹,重新装填。
“……”
顾凡背上冷汗直流。
特诺耐德的攻击相当可怕。顾凡虽说可以控制终末之书,但是在这种地方开战只会让周围的人也受伤,而且自己还不清楚对方的实力,无从下手!
“顾凡!还有艾达佐伊!都在暗杀名单之中!……还有!路德维希!”
对于这样的一句话,顾凡大惊失色,如果是自己的话还能够理解,但是为什么路德维希也在其中!
“你如果要暗杀艾达佐伊……那路德维希应该是你的同伴了!你为什么要杀他?”
男子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冷冷的说道:
“曾经是,而现在不是了!”
在对话期间,顾凡拼命的希望自己的力量可以被激发出来,但是自己的力量却说什么也不听话,就是没有反应,顾凡怀疑可能是梦游仙境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吧!
顾凡为了给自己的力量争取时间,开始继续拖延时间,继续跟面前的男子对话!
“你和路德维希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穿着同样的衣服?”
男子缓慢的装填完了子弹,抬起头说道:
“路德维希,全名是奥茨兰.路德维希!原任消音集团的暗杀机构的首领!……因为暗杀艾达佐伊失败,被撤职!现在被列入暗杀和追捕名单之中!”
消音集团这个东西顾凡从未听说过,不过在谈话之后顾凡能确定,这个男子跟路德维希有着紧密的关系,而且一旦把艾达佐伊给了他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顾凡只是想一想就会不禁的冷汗直流!
男子抬起手枪对准顾凡,说道:
“现在先杀了你!……在终末之书的力量没有爆发之前……”
顾凡彻底的被吓了一跳,他不会想到这个家伙已经摸透了自己的力量!顾凡面前的男子,缓慢的走向自己,男子的眼神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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