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王嬷嬷侧着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再转身去看那个尸体一眼。
苏宴浅摩挲着这个尸体手指上的老茧,放下了那双已经被敲碎了的手,捏了帕子拭了拭手上沾的血,起了身带着王嬷嬷走到了外头。
屋子里的血腥味太浓,外头清新的空气一冲,她胃里那股翻滚瞬间就平息了,胸口那闷闷的呕吐感也随之消失了。
苏宴浅刚想转头吩咐王嬷嬷什么,就看到一个小宫女白着一张脸跑到了两人跟前。
“王嬷嬷,王嬷嬷,您快回去吧!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娘娘来了?!”王嬷嬷听后一惊,下意识地就看向旁边的苏宴浅。
“对啊,此时已经在亭子里坐着了,旁边还有安修仪。刚刚那几位小主把今儿早晨的事又跟皇后娘娘说了一遍,皇后娘娘让您把秦姑娘带过去,她要亲自处置。”那小宫女跑得气喘吁吁,一边费力地喘着气,一边点头补充道。
苏宴浅给王嬷嬷使了个眼神,王嬷嬷立马会意,对那个小宫女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这就带着秦姑娘过去。”
苏宴浅等着那小姑娘跑开后,才淡淡地对王嬷嬷吩咐道,“待会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暴露本宫的身份。”
“……是。”王嬷嬷不知道苏宴浅是什么意思,不过如今后宫的形式,这位有子有宠的贵妃娘娘,自然是要比那边那位空架子皇后要有分量的多,她自然会选择站在苏宴浅这边。
苏宴浅自然也是熟知了这宫里这见风使舵的喜习气,才笃定了这个王嬷嬷不会把她供出去。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修仪娘娘请安!”王嬷嬷带着苏宴浅走近了凉亭,远远的就看到皇后和安修仪分坐两遍,一边吃着茶一边说这话,而这些秀女们则是或跪或坐,脸上都是一脸的隐忍,可见是这个样子维持了好久了。
这些世家小姐们,就算是练习也未曾站或跪过这么长时间,皇后这一上来,什么理由都没有就先罚上了,自然是引得怨声载道,偏生当着这么些秀女的面,安修仪安雁珣就算是有心提醒,也不好当众让皇后失了面子。
苏宴浅看着这副情景,冷那个冷地勾了勾唇,,眼里划过一抹讽刺,这个皇后的吃相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难看呢,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没有脑子。
苏宴浅跟在王嬷嬷的身后,上前屈膝行了礼,依旧很随意漫不经心地行了礼,而后不管皇后叫没叫起,自顾自的便起了身。
“哪家的秀女,这么没有规矩?!”皇后江蓉馨没有想到这竟有秀女敢当众拂了她的面子,当即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待看到苏宴浅的容貌是,心里却是一颤。
安修仪见了这幅景象也微微皱了皱而眉,待看清苏宴浅的容貌的时候,手上也不禁一抖,帕子直直落了地。
看到这两人的模样,苏宴浅冷冷地勾了勾唇,对上安修仪安雁珣惊诧的目光,眼里划过一抹讽刺,“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女是良家子,并非秀女,小女自幼身子骨娇弱,不能久蹲,怕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仪,才起了身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当时心胸宽广的,必是不会计较的,对吧?”
“你--!”皇后这如爆仗一样的性子被苏宴浅随便一点就激怒了,指着苏宴浅便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来人!给本宫掌嘴!”
“皇后娘娘,您这见了小女的容貌,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掌嘴,可是有些太司马昭之心了吧。”苏宴浅挑眉凉凉地讽刺道。
“你!你!你--!!”皇后江蓉馨指着苏宴浅浑身都在抖着,看着她那绝世的脸蛋上明目张胆的讽刺,登时气得胸膛起伏。
安修仪安雁珣看着苏宴浅的容貌,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嘲讽,眼神微眯。
苏宴浅感觉到了安雁珣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淡淡地瞥了过去,把安雁珣的视线组回去后便淡淡移开了目光,那模样不屑极了,毫不在意,安雁珣呼吸一窒,手猛地握着扶手。
自皇上登基后,自她亲姑姑当了太妃后,这种鄙夷不屑的神情她已经几乎再也没有看到了,唯一的例外,便是好几年前的苏氏,苏宴浅!那个女子,小小的年纪,那股子清贵却是从骨子里流出来的,无论她怎么自比,她永远都会发现她对上那个苏氏是自卑的,让人自骨子里渗出来的自卑。
此刻,苏宴浅又把当初的那种感觉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安雁珣,她袖子里双手攥紧,指甲划破了血肉,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她都没有感觉。
“皇后娘娘,您可要为乔姐姐做主啊!乔姐姐就是被这个贱婢给害死的!”跪在后头的那个小秀女在这诡异的安静中忽然爬上前来,在皇后江蓉馨的不远处直磕头。
这小秀女的话令江蓉馨眼中一亮,这个明晃晃的把柄,够她一刀一刀把这个贱人剜死了!
江蓉馨狠狠地呼了呼气,满意地看了那个小秀女一眼,而后冷冷地盯着下头依旧风轻云淡的苏宴浅,眼里闪过一抹阴毒,开口道,“来人,这个贱婢手段残忍,怎堪入宫?!给本宫绑了,扔到刑监司里头去,千刀万剐,以正宫规!”
“是。”皇后江蓉馨带了的那些个太监得了命令立马上前,已经拿出了粗麻绳,要把苏宴浅给捆了。
“皇后娘娘这处置可真是草率呢!也不问问是否有冤情,听了几个人漏洞百出的话,直接就给处置了呢。再说宫规里可有杀了人便要‘千刀万剐’这条刑责?皇后娘娘滥用私行,便是这样正宫规的?不如皇后娘娘先把自己给处置了,说不定啊,这宫规还真的就由此正了呢!”苏宴浅扯了一抹讥讽的冷笑,看着上头的江蓉馨,脸上由神气又转成了气愤,青白交加,可见是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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